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那就拉倒。”

    门口响起声。

    皮特和男人看过去，皮特怒气未消的脸透着尴尬，“路西——”

    “我敲过门，你们吵得太大声。”路西推门进来，姿态闲适，他不记得发脾气的男人，应该是新高层，也是，都四年了。

    男人看到路西，眼底闪过惊艳，没想到本人比照片还要出众，这张脸十分的漂亮。他看了眼皮特，再看看路西那张脸，语气自以为缓和，大发慈悲施舍说：“也不是不能商量，C吧，要是签的话只能给你C级，公司已经很退让了——”

    “不用。”路西淡声拒绝，“我不打算签星耀。”

    男人脸一下子沉了。

    皮特有心想打圆场，正要给路西递台阶，现在形势不由人，认个怂也没什么，可对上路西冷冷清清的一双眼，愣了片刻。

    签约不欢而散。

    不欢的只有许总。

    皮特拉门让路西先出，还能听到许总说给脸不要脸这种话，他下意识看路西，讪讪笑说：“这个许总背后有关系，也有些手段，挺小心眼的，你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小心些。”

    又想路西现在处境，“不然你还是改行吧。”

    “皮特。”路西很正经看过去。

    “啊？”

    路西一双漂亮的眼，清澈明亮，语气淡然说：“我忘了告诉你，唱跳rap是我副业，我未来规划主业是演戏，我要当影帝。”

    皮特：？？？

    皮特脸憋了又憋，将脱口而出的‘你又做什么梦’给咽了下去，许久，看了眼路西，说：“要是四五年前，你这么说我得让你脑子清醒下。”又一尴尬，“签约的事我帮不上忙，你也看到了，许总两年前空降过来的，上面有人，经纪人签人这儿有条件，C级以下经纪人能自行决定，B级以上得批报。”

    “我也不想大龄唱跳。”路西玩笑说：“正好合了你的建议，改行了。”

    皮特知道路西给他圆面子，想说流量爱豆转行演戏哪有那么容易。演技好和流量大，投资方总要选择一个，路西两方现在都没有，不会有好班底找路西，轮到的大多是十八线烂片，消耗路西过去的一点热度。

    但就跟滚雪球一样，接了烂片，仅剩的名气消耗完，越滚越烂。

    “唉。”皮特徐徐叹了口气。

    路西不在意说：“没什么好叹气的。”

    反倒成了路西安慰他。皮特不知道说什么好，又看了眼路西。

    “是看到我的脸有了二次爆红的信心吗？”路西早都注意到皮特偷看他，“想说什么直接说，我很帅，我知道。”

    皮特忍住了上手揍的欲望，“……还是原来的路西，刚在办公室你怼许总，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不像你了。”

    人都会变，但本质多少还会留着。

    皮特想起十八岁的路西，单纯漂亮热情，喜欢什么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的坦率直白，用粉丝话说叫娇憨。

    按他看就是漂亮的小憨批一个。

    路西知道皮特‘不像你’什么意思，没在这个话题留，因为电梯开了。

    叮。

    “这节目很不错，去年你拿了影帝，正好加固下你的演员形象，是做导师——”王晴停了声，看到电梯外的皮特，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皮特回点头，一手挡着电梯门。

    简淮目光停留在电梯外路西身上一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谢谢皮特哥。”

    “客气了。”皮特受宠若惊，大影帝今天怎么跟他打招呼这么客气？

    简淮迈出电梯，擦肩而过时，脚步慢了，目光再留在路西身上。

    “怎么了？”王晴走出一半没看见简淮，停下等人。

    “没——”简淮又看了眼路西，“没什么。”

    皮特和路西进电梯，按一楼，皮特脸上难掩艳羡，说：“看到没，跟你同一届的，当年你冠军，他第九，现在呢？去年人拿了影帝，成功转型了。”

    “哦~”路西露出恍然大悟表情，“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老简啊。”

    什么老茧！

    皮特：“……别乱叫，他粉丝很多，厉害着呢，小心把你当成黑子打。”说完又忍不住酸柠檬的脸，“当初公司都不看好他，觉得他年纪大，二十四了才出道，还是个吊车尾……”

    说了半天，皮特觉得凉飕飕的，抬头发现路西盯着他看。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怪吓人的。”

    “这公司年龄歧视从五年前就有了啊。”

    皮特：“……”

    “老简优秀，你问公司脸疼不，二十三四就大龄，看不起谁呢。”

    皮特没好气：“怎么你还与有荣焉不成？一届的选秀生，人家堂堂影帝，你再看看你自己，幸亏刚没认出来，不然人简淮打的就是你的脸，你就不嫌尴尬害臊啊。”

    “尴尬什么，我俩也是有过同床情谊的。”路西没半点酸柠檬。

    皮特：“同窗情谊算什么——等等，同窗还是同床？？？”

    -

    “皮特刚带的人是路西吧？挺可惜的。”王晴也不用简淮回答，就是顺口一句，像是不用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很快换了话题，“那个综艺我觉得很不错，对你定位形象有很大帮助。”

    简淮心不在焉，这个综艺王晴说了两次，他不打算接。档期和他想接的剧本有冲突，王晴不想他接那个剧本。

    张导的戏，是个男二，瘾君子反派角色。王晴觉得不利于他形象，以及才二番，对于拿了影帝正大火的他，利大于弊。

    但他喜欢这个剧本人物。

    王晴劝说完一看，简淮一脸温和不说话，就知道没戏。合作这几年，简淮看着温润如玉，但很有主见，一旦拿定主意不会改变的。正巧电话响了，让简淮先去休息室等等。

    “……真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刚电梯口撞见了路西和影帝，唉天差地别，一个上一个下，四年前谁能想到路西会有今天。”

    休息室闲聊八卦，说话的语气透着幸灾乐祸。

    另一个立即说：“皮特哥带路西来签约，但没想到许总给的新人合同，路西当场就翻脸了，放了豪言说要拿影帝，他以为他是简影帝，现在谁还会给他资源，要我说新人就新人，他路西还骄傲个什么劲儿，真以为是四年前。”

    “听说都有孩子了，签他算不错了，狂的还以为当年。”

    简淮推开了门。

    里面三个说闲话的吓了一跳，一看是简影帝，松了口气，刚说的都是路西八卦，也没提简影帝什么不好，当初选秀节目简影帝和路西也不是很熟。

    没什么的。

    “工作时间在艺人背后说八卦，公司这么教你们的。”简淮脸是冷的。

    简影帝今天吃错药了？

    简淮在公司出了名的好脾气，人温和，没什么架子，平时听到他们说八卦闲聊也没见这么生气。三人不敢哔哔，恭恭敬敬道了歉，立刻滚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只剩简淮一人。

    “……他不可能和别人生下孩子的。”

    路西那么爱那个人。简淮想到什么，垂着眼遮盖住了情绪。

    一起出道，路西是一百号人里最夺目闪耀的，而他是第一轮都勉强，凭运气进入的吊车尾，那时候所有人都想抱路西大腿，和路西沾上边，都有热度、话题度、CP粉，要不是那次随机抽卡组队……

    -

    “你现在很八卦脸知道吗？”路西被皮特追问的烦，“这么好奇简淮身材，你去问他啊。”

    皮特很有自知之明说：“我怕被打，到底怎么样？影帝转行第一部电视剧就是古装片，有出浴湿身，哇，你不知道，八块腹肌，我真的数了，也不知道出道那时候怎么样？他家粉丝还扒过出道视频，不过镜头太少没什么看的点。”

    路西听皮特碎碎念，很想给安排个鸡笼。

    好在他车到了。

    皮特意犹未尽的闭嘴，让路西来了趟耀星，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只有一句，“加油。”

    路西给了一个很狂的笑。

    犹如五年前选秀初舞台上的王者。

    皮特望着车尾气，也笑了。

    六点幼儿园下课。

    管你什么舞台王者，曾经有没有姓名，在幼儿园门口就只有一个身份——豆包豆糕爸爸。

    门口接小孩的大多是家里保姆或者上年纪的爷爷奶奶，路西一个小年轻往那一扎特别起眼，没一会就有俩老太太上前闲聊。

    “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啊？”

    “还是双胞胎，那你老婆可了不起厉害了。”

    路西默默：那确实，他很厉害。

    “豆包爸爸看着脸生才搬过来的？我就说么，下周末幼儿园要举办新学期活动，每年开学都要办。”

    “放学了，先不聊了。这小伙子可真漂亮。”老太太眉开眼笑告完别，往大门去接孙女了。

    幼儿园接孩子要刷家长卡，卡上有照片信息和本人对上才能接。

    豆包和豆糕是小一苹果班的，两只一前一后，豆包站在前排，旁边还有一位双马尾圆脸的小姑娘，小姑娘不住地扭着头看豆糕，豆糕酷酷的没有什么表情。

    豆包挺着小胸脯自豪说：“豆糕是我弟弟。”

    “我知道啦，你都说了一天了，豆包。”

    豆包开心鼓着脸扭头问豆糕，“是不是鸭。”

    豆糕酷酷的小脸很配合豆包，叫道：“咯咯。”

    豆包露出一排白白的小奶牙，大眼睛弯弯的，回头看到爸爸来接，肉肉的手挥着，兴高采烈喊：“爸爸来啦！”

    路西刷完卡，一手一只包子。

    “……下周末是我们幼儿园的开学庆典，可以的话，希望小朋友和家长准备一个亲子小节目，路先生方便的话，最好提前三天报备一下。”

    “欢迎豆包豆糕带着爸爸妈妈前来玩哦~”

    幼儿园小一班苹果老师亲切微笑。

    豆糕小脸酷酷的说：“没有妈妈。”

    “不是鸭，爸爸就是妈妈啦。”豆包很认真解释。

    苹果老师笑容渐渐没有：？

    路西：……傻儿子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