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亲近

    “你想处理谁?”

    森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灵顺殿的殿门也随之被推开,叫院内的人皆是一愣。

    来人身着玄色常服,白练裙衫,面容冷峻,双眉斜飞。

    他身后跟着御前一众人等,那先前被乔令仪的人带出去的两个守门内侍连着那些人一同跪在了殿门外,稽首行大礼,不敢则声。

    “陛、陛下……”院内众人见此忙俯身下拜,便是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乔令仪也失了所有气势,一句不敢说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而那被冷千芸抱着的小兔子,似乎发现了有人进来,竟变得躁动起来,在她的怀中挣扎着。

    “……嘘,别动!”好容易从地上调整好姿势的冷千芸,还未来得及同旁人那边稽首见礼,便被怀中兔子的挣扎弄得惊慌不已。

    她一把将正在挣扎着的兔子牢牢抱住,接着连忙下拜,也不敢出声,只是低低地对怀中的兔子告诫了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懂。

    “别动了,不然你又要受苦了。”

    她显然是怕小兔子同先前一般,若是这回再把陛下的衣裳挠破了,只怕真个没命了。

    然而小兔子并不听她的,还是一直挣扎着,甚至到最后为了能出来,对着她纤细的指尖就是一口。

    “……嘶!”

    冷千芸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抱着兔子的手。

    那小兔子没了桎梏,直接从冷千芸怀中蹦跶出去,接着如利箭一般,直直地朝顾承淮那处跑去。

    冷千芸见状双眉一蹙,眼神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兔子,面上带了焦急和愁容,显然怕小兔子受伤。

    而一旁的乔令仪见状,心中却得意起来。

    她虽不知道为何陛下会突然来这灵顺殿,可若是冷千芸的兔子冲撞了陛下,不止这兔子活不了,便是冷千芸也得受罚!

    思及此,乔令仪的唇边带上一抹快活的笑。

    然而她还未得意多久,便听得陛下的声音再次响起。

    “四处都找不着你,原来你跑到这来了。”

    这声音比之方才,带上了几分柔和,乔令仪也没不是没听过,她刚入宫时去浴堂殿侍寝,陛下就曾这样同她说话,因而一时间她还以为陛下这话是对她说的,便不由地抬起头来。

    “陛下,妾……”

    她刚说了几个字,便因眼前的一幕而滞住,余下的话也全都咽了下去。

    只见站在殿门处的陛下半蹲下.身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裳被地上的脏乱染上,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围着他打转,之后更是抬起前爪站起身看着他的小兔子。

    “天这样冷,你还这样顽皮。”顾承淮说着,修长的指尖在兔子的小脑袋上轻点了点,接着竟直接伸出手,将兔子抱起。

    那兔子似乎认得他,因而被他抱起后竟乖乖躺在他怀中,丝毫没有挣扎。

    顾承淮单手抱着兔子,这才看向院内的一干人等。

    “朕方才在殿外似乎听得乔令仪你说自己要处理谁?这只兔子?”

    他双目似鹰,平日不说话时,光是一双眼盯着人便叫人如芒刺在背,更不提他身上带着的帝王之威,因而此刻间,巨大的威压倾轧而来,叫乔令仪心中的那些得意和高高在上尽数散去。

    “陛下……”她的头再次低了下去,不敢看对方,“妾,妾只是……”

    她实在未料到,这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兔子竟同陛下这样亲密,若是早知晓,她怎么也不会这样对那只兔子的。

    顾承淮并未理会她,而是低头翻看了下兔子的毛,接着发现对方的双耳十分红,尤其是他的指尖稍稍一碰,兔子就十分难受地抖抖耳朵,躲开他的触碰。

    顾承淮见状眸色一沉。

    “带皎皎回去,叫人来瞧瞧伤着哪儿了。”

    说着,他把手中的小兔子往旁边一递,身后的邹德义见状忙上前一步,双手抬起想要接过皎皎,谁知皎皎并未同以前那样直接跳到他手中来,而是借由他的掌心后腿一蹬,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接着在邹德义的惊呼声中又往冷千芸那边跑去。

    眼见这个小白团子又跑到自己跟前,前爪抬起眼巴巴地望着她,冷千芸却并不敢动。

    只能任由皎皎在她的跟前焦急地蹦跳着。

    顾承淮的视线这才顺着皎皎落在了冷千芸身上。

    同上一回的单薄不同,这回的对方身上的衣物要保暖得多,原本纤细瘦弱的腰身看上去也没那样清减了。

    她的乌发还是一样的,一半扎起,一半垂落在双肩。

    跟前的皎皎见她没反应,便着急地用小爪子挠她垂落在地上的青丝。

    冷千芸被扯得有些疼,却没有作声。

    “皎皎似乎很喜欢你。”顾承淮说着,脚下步子一动,接着走到冷千芸跟前。

    冷千芸并未抬头,也没敢则声。

    而陛下显然并不在意她的回复,在她跟前停住后,便再次开口。

    “朕方才在殿外听得里面十分热闹,谁来说说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一问出来,原本就安静的院落又寂静了几分。

    没人敢回答他的话。

    若是换了平日,乔令仪甚至不会等到陛下开口问,主动就会说,还会恰合时宜地添油加醋一番。

    可今日也不知是怎的,许是因着先前她差点伤了那只兔子,怕眼下开口再惹得陛下不快,故而也一言不发,丝毫不敢出声。

    等了半刻,并未等到有人说话的顾承淮忽地笑了一声。

    不带任何感情的冷笑。

    “既都不愿开口,便让宫正司问好了。”

    说着就要下旨,叫人将在场的都带去宫正司。

    见此情景,原本因为伤势摔倒在房门处的桑蕊强忍着疼痛开口叫了声陛下,接着声音虚弱地道:“奴婢……奴婢斗胆,愿将一切告知。”

    安静的院落中,她虚弱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清晰,而听到她的话后顾承淮没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邹德义说了句。

    “你知道什么,说出来就是。”

    桑蕊这才应了一句,接着缓缓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她说完后,整个院内的氛围变得格外凝滞。

    “……剥衣?”顾承淮慢慢开口,看向跪在地上的乔令仪,“你下的令?”

    尽管陛下的声音还是一样冷然,没有丝毫情绪,但听在乔令仪耳中却叫她心头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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