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不吃嘛，生什么气。”谢锦小声嘟囔。
被小天使嫌弃了，她觉得自己好委屈。
伤心了一会，谢锦想起来，穿越前她确实不怎么招小孩子喜欢，好多小孩靠近她都会哭。
穿越之后谢锦常年窝在南明派，修士大多子嗣艰难，她身边年纪小的就一个宁妄，而宁妄又实在太乖了，搞得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挺招孩子喜欢的。
没想到只有宁妄是特别的。
谢锦回想起以前吓哭小孩子的尴尬场面，瞬间释然了。
没办法，不招小孩喜欢是天赋属性，强求不来。
起身又买了一串糖葫芦，谢锦一边吃着，一边默默自觉地远离了小天使。
她怕真把这孩子惹哭。
宁妄看见谢锦的小动作，简直是气上加气。
他闷声闷气说道：“你离那么远干嘛？”
谢锦眼睛一亮，眨着一双大眼睛，返身迅速回到原地，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不确定的想，这个意思是不讨厌她？
她就说嘛，都穿越了，换了一具身体，自然和以前不一样。
【原来不是宁妄特别，我还是很讨小孩子喜欢的嘛。】
宁妄翻了个白眼，南明派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幼童，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他深吸一口气，怕被谢锦带偏，这会不欲在这种事上纠缠。
“谢锦，我有话跟你说。”
谢锦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什么？”
宁妄仰着头觉得不太舒服，于是他勾了勾小手：“你蹲下，我继续说。”
谢锦依言蹲在他面前。
“我是宁妄。”
“哦。”谢锦咔嚓咔嚓咬碎一颗糖葫芦。
“我是宁妄！”他加重语音。
“哦哦。”谢锦嘴上敷衍，内心嗷嗷直叫。
【这小奶音，太萌了。】
现在的场景就很有意思，他们两个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视线刚刚好持平。
谢锦此时是这样想的，这是她的梦，梦里梦见这么好看的小宝贝，多看一眼就是赚到，多摸两把，血赚不亏。
而宁妄等了半天，不见她有别的反应，只听见她的嘴吧唧吧唧吃糖葫芦。
“谢锦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别吃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谢锦咬下木签上最后一颗糖葫芦，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纠正他：“要叫姐姐哦。”
宁妄噌的一下冒起火，她根本没听吧！
小奶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谢锦你清醒点，倒倒脑子里的水，这地方很危险。”
谢锦听了就笑了，掐了一把他的脸：“小可爱，这里是我的梦，有什么好危险的。”
她？的？梦？
宁妄脑海里的弦断了，甚至忍不住骂人：“白痴，你觉得这是梦？”
谢锦点点头，“是啊，可不就是我的梦。”
宁妄头疼，他换了个问法：“你还记得你怎么到这的吗？你不是应该在客栈？”
谢锦自觉身在梦中，梦里的小可爱问她点问题怎么了，什么都能说！
于是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在客栈睡着了，做梦梦见宁妄杀我，然后又做了个梦中梦，梦见个奇怪的地方，宁妄捅了我一剑，再然后就到这了。”
谢锦笃定道：“虽然说起来很绕口，但这儿是我的梦中梦中梦。”
她忽而叹了口气：“唉，我这梦里想的倒挺美，但凡我醒的时候，宁妄能杀我一次，我也不至于在这儿。”
宁妄听着，一双眼幽幽望着谢锦，他其实想不明白，谢锦为何一直求死，难不成陆景行不见，真对她打击这么大？
想想谢锦从前的性格，也不像啊。
而且......他在幻境里也捅了谢锦一剑，这未免太过凑巧。
这地方虚虚实实，委实古怪。
宁妄问：“你是说你这三个梦连着的？”
“是啊！”
谢锦蹲累了，拉着他顺势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打量来往的路人。
“等着吧，依照之前的经验，我猜这个梦也得等到宁妄出现杀我才能结束，也不知道宁妄什么时候会出现。”
“你还不知道宁妄是谁吧？他是我徒弟，我唯一的徒弟，他小时候跟你一样可爱，就是不太爱笑。”
谢锦自言自语，想起从前竟有些忧伤：“唉，我以前都叫我徒弟旺崽，把他当儿砸养，要不是垃圾系统，我也不至于......”她顿了下，说不下去，止住了话。
宁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从谢锦嘴里听见了“儿子”两个字。
他不能再由着她放飞自我胡说八道了！
宁妄一鼓作气说道：“谢锦，我再强调一遍，我是宁妄。而且这不是梦，我也不会杀你。你还记得我去了十里铺吗？十里铺下面有座古旧的宫殿，名唤尘缘殿，我正是因为踏入这座大殿，才来到的这个地方。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到这的，但这绝对不是什么梦境，我修为受损，如今神识有缺，但仍能察觉出这座城很危险，你和我身陷于此，亦是危险。”
谢锦撇了撇嘴：“你说你是宁妄，好啊，那你来杀我吧，杀了我这个梦就结束了。”
【我这梦可真是越做越奇怪了，这小不点竟然说他是宁妄，哈哈哈。】
【我不信，宁妄不长这样，也没这么可爱。】
宁妄恨不得撬开她脑袋，亲自控一控里面的水，叫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如他现在怎么都无法让谢锦相信这不是在梦中，撬开脑袋又过于血腥，但总还有别的办法。
宁妄唤出魔剑，架在谢锦脖子上，魔剑上的魔气瞬间笼罩住她，将她拉入修罗剑域。
三番两次下来，宁妄不甚耐烦：“现在你能清醒点了吧，谢锦，你好歹也曾是一峰之主。”
而谢锦......确实清醒了。
宁妄的这把剑，乃是他从万魔渊底解开封印得到的修罗魔剑，相传是神剑堕魔，仙界无法净化，于是将其镇压在下届。
修罗魔剑自带的剑域，能够无视千法万阵，破界自成一域。
两个字，牛逼！
谢锦在剑域里走了一遭，宛如地府一日游，醍醐灌顶，六神清明。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认怂：“我错了，宁妄，我脑子进水，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好可怕，他剑域里的刑法不会都是给我准备的吧。】
【黑化的宁妄怎么这么变态，老天啊，赶紧让我死了吧。】
【咦？我脖子上怎么凉凉的。】
谢锦微微扭了下脖子，看清楚脖子上的剑后，来精神了。
【是机会啊！】
她闭眼狠心往剑上一撞，心下大喜。
【成功了！】
片刻后，无事发生。
谢锦睁开眼，就见宁妄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只说这不是梦境，我有说这是现实吗？”
谢锦被他说迷糊了。
“谢锦，这是幻境。修罗魔剑能够破障，不受幻境辖制，我方才让它置于现实，若我们是在现实，你刚才便可成功寻死，而你没死，那就说明我们不在现实，在另一个空间。”宁妄收起剑，“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传闻中的碎空幻境，万阵法典记载，上古迷阵最强的碎空幻境，可用阵法强行辟出空间，独立于三界之外。”
“那这里岂不是像秘境一样的芥子空间。”谢锦从没听说过这什么碎空幻境。
“和秘境不一样。”宁妄摇头说道，“碎空幻境说到底还是阵法，是依托于现实虚构出来的幻境空间，这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而且，这个阵法没有记载有人用过，你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这个阵法自成空间的核心，是化实为虚，幻境内的一切都得是真实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把现实里的人和物，变成阵法的一部分？”
宁妄点头：“所以这是禁阵。”
谢锦倒吸一口凉气，她转头再去看街上那些来往的行人，这下怎么看怎么渗人。
万一被困在这里，难不成她也要变成这阵法的一部分？
谢锦拍拍宁妄的胳膊：“快，你快让你的魔剑把我们带出去。”
“我的剑只能带实物。”宁妄使劲敲了下谢锦的脑门，“你还没发现你的身体也不对？你和我都是附在幻境中的人身上，本体还留在尘缘殿。”
“那现在怎么办，只有你了解这个碎空幻境的，你会破阵吗？”
“这个阵是禁阵，万阵法典只有记载，没有破阵之法。”
“哦。”
【那就是不会。】
谢锦放心了，转身准备再去买一串糖葫芦。
还别说，这幻境里的糖葫芦蛮好吃的。
宁妄拉住她：“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
谢锦说：“你知道咸鱼是什么吗？咸鱼是我一生最大的梦想。”她扒拉开宁妄的手，“你要是愿意杀了我，我的梦想就能立马实现了。”
【而且这什么碎空幻境，一看就是给宁妄的升级剧情，他到最后肯定化险为夷，收获满满，我就是个多余的。】
宁妄觉得他出去后有必要恶补下修真界最近的流行用语。
他在万魔渊底呆了几年，怎么越来越听不懂谢锦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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