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真的留不住夏书。
快到九点时,管家李叔很贴心地进来提醒夏书时间。
夏书早就吃饱了,特别安静地坐在何屹远身边,因为不敢大胆地盯着何屹远看,就垂头盯着他夹菜的手。
盯到后来何屹远意识到了,还以为他没吃饱,又给他夹了个粗粮馍馍。
夏书只吃了两口,实在撑得不行,怕吃多了夜里又难受,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经过管家的提醒,夏书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犹豫了片刻,跟何屹远说:“我……那个,我先回去了。”
何屹远“嗯”了一声,放下筷子拿起外套:“我跟你一块走。”
“哎?”夏书听到这话,愣在原地。
“走吧。”何屹远说完,也不打算跟沈康适打招呼,毕竟对方正喝在兴头上,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再说也不碍事。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怎么引人注目,动静小,除了一桌子一起吃饭的,都没发现他们。
何屹远的经纪人刘维运也跟着出来了,出了饭店大门问何屹远:“你回酒店?要不要我送?”
管家李叔一听这话,特别懂主人的心思,替夏书表达了出来:“刘先生,何先生坐我们的车就可以,您喝了酒吧?我帮您叫代驾。”
刘维运看了看何屹远,又看了看夏书,顿时明白过来,特别识相地摇头:“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自己叫代驾就行。”
“已经约好了。”李叔动作迅速,把代驾的电话给了刘维运后,转身给夏书开门。
何屹远跟着坐进车里,一阵沉默后,问:“你要不要去剧组酒店住?”
正在揉着肚子想要快点消化的夏书诧异地扭过头:“啊?”
“去剧组酒店住。”何屹远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九点多了,你难道现在回去,明天一大早再过来吗?”
夏书呆滞地盯着何屹远,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可是我没地方……睡。”
“我睡沙发。”何屹远并不是很在意睡在哪里,但他不可能让夏书这个小少爷睡沙发。
夏书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管家李叔坐在前面,体贴地问了一句:“小少爷,我们先送何先生回酒店?”
“啊……嗯。”夏书顶着张通红的脸点头,先把男神送过去,路上还能再做点心理抗争。
然而,等车真的开到酒店门口,何屹远就站在车门边:“下车?”
夏书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如数崩塌,腿不听话地动起来,跟着何屹远下了车。
管家李叔愣了片刻,迅速推门下车:“小少爷,您今晚……不回公馆了吗?”
“不、不回了。”
何屹远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不回了,您放心吧。”
管家李叔担心的并不是何屹远不能照顾好夏书,担心的是夏书的接触恐惧症。
夏书知道李叔的担忧:“李叔,你回去吧,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叔沉默了一阵,恭敬地回答:“好,小少爷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嗯。”
目送着车开远,夏书跟随何屹远进了酒店。
剧组订的酒店条件还算可以,只是夏书一次也没来过,此时跟着何屹远进来,夏书满心满意都被紧张占据,就连看到电梯都是害怕的。
何屹远见他有些奇怪,甚至往楼梯间靠,忍不住说:“我住在二十层。”
夏书垮了脸,颇为无辜地站到电梯前。
好在电梯门打开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夏书这才跟着何屹远走了进去。
顺利地到达二十层,酒店的走廊里铺着红色的地毯,墙上还挂着之前春节贴的“福”字,看起来喜气洋洋。
“滴”的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何屹远打开灯后侧身:“请进。”
夏书很紧张,双手贴在身侧,整个人很僵硬地往里面走。
何屹远的房间里很干净,除了酒店本身的配置,只有一个简单的黑色行李箱,桌上摆着剧本和两瓶水。
夏书进了房间后,都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着,最后紧贴着墙壁站,动也不动。
何屹远看他在这儿跟雕像一样,也不说他,转身在行李箱里把干净的换洗衣服拿出来。
“去洗澡吧。”
夏书盯着何屹远手里的黑色平角内裤和睡衣,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我穿自己、自己的……”
何屹远微微皱眉,对夏书不愿意换干净的衣服睡觉表示不解。
夏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会让何屹远误以为他很不爱干净。
慌慌张张从何屹远手中接过衣服,夏书什么东西也没拿,匆忙跑进了淋浴间。
打开淋浴头,等到浴室里氤氲着热气时,夏书才冷静下来,捂着脸自我反省到底都干了什么。
直到浴室的门被敲响,何屹远的声音朦胧地隔着门,穿透水声传进来:“夏书,我帮你把拖鞋放在外面。”
“啊,好。”夏书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脚,无语凝噎。
为了不让男神误会自己不爱干净,夏书前所未有认真地洗了澡,然后擦干净浑身的水,站在外间面对何屹远的衣服,陷入了人生的难题。
他!
要穿!
男神的衣服!
了!
一想到这些,夏书整张脸燥的通红,好半天才拿着衣服慢慢往身上套。
整个过程对他来说既享受又煎熬,夏书紧张地都不敢呼吸,直到何屹远再度来敲门。
“别洗太久,会感冒的。”
夏书支支吾吾地应声,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把光着的两只脚塞进了拖鞋中。
何屹远看到他带着一身的水汽走出来,忍不住走过去:“把头发擦干,吹风机在桌上。”
夏书乖巧地应声,往桌子边走。
何屹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沉声问:“衣服嫌大?”
“……有点。”夏书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何屹远心说:何止是有点。
银灰色的丝质睡衣穿在夏书身上,大了起码一个号,因为最上面一个扣子没扣,都滑肩了,白花花的肩膀露在外头。
裤子也是,如果不是夏书单手微微提着,可能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何屹远走过去:“睡裤太大就脱了吧,反正一会儿睡觉了。”
夏书抬起头看他,一对上视线又慌慌张张垂下脑袋,拼命摇头:“不不不不了……内裤……内裤也会……掉……”
何屹远贴在身侧的手微动,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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