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被众人担心着的郭明月如今如何呢?
郭明月被押到了牢狱之中,她没有和其他犯人一样被拘在一起,而是有着单独的一间简陋的牢房。但即使是如此,那一间单独用来拘留她的牢房也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没有床铺,只有上面铺着一层稻草的歇息之处。
郭明月刚被押解进这间牢房,便觉得这里的气味实在呛鼻,连连打了好几个咳嗽。与此同时,郭明月还听到牢房的角落里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动物的活动声音。她一向受不了这些老鼠蟑螂之类的小动物,而偏偏在这个牢房里随处可见,这让郭明月不由地煞白了脸。
董良把郭明月推进去牢房里,他僵着脸道:“委屈郭公子了!”他这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可没有半分愧疚之意,董良见郭明月一身打理整齐的儒家学子服,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他嗤笑了一声,便朝他的手下挥了挥手,一个纯铁打造的铁链就锁住了牢房大门。
曾经郭明月看过一本书,里面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人类退化的信号,倒不在乎龌蹉。而却恰恰在乎畏惧龌蹉。郭明月用此话来为自己打气。21世纪大部分人类标榜着文明的发展进步是于在自身的文明行为及整洁穿戴,他们破坏自然,然后畏惧这被污染的自然。这点本身就是人类品行德行之退化。
21世纪评判:会咬人的狗不是好狗。然而,不会咬人的狗只知道吠的狗,已经没有其生存的锋利爪牙,它只是一只退化了体格的狗。郭明月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对自己说:嘿!别害怕!
然而,21世界的狗不咬人,那么东晋牢房的小动物,可完全不畏惧生人呀。因为这里已经是它们繁殖生长的温床,它们在这里就是一个土霸王,完全可以横着走呀。
“叽叽——”两只灰毛老鼠凑到了郭明月的脚边,牙齿咬着郭明月的白色千层底布鞋。
郭明月瞬间煞白了脸,她的脚慌乱地把老鼠踢开,老鼠被踢开后,倒也没有凑上前来了。不过郭明月此时都不敢坐在地面上,因为地面上脏兮兮的,实在找不到位置可以坐下去了。
此时杭州马府的正堂——
马文才全凭着一股不知名的冲动赶回了家,他不想郭明月出事。怎料刚走进马府的大厅正堂,马文才便听到他的父亲与一名官员的一句对话。
肥胖的官员道:“郭崇山此人有眼不识泰山,他年过四十有的这个独子,他不能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官员的弦外之音是,不能让郭明月成长起来继承郭崇山打拼下来的军队力量。
马太守恭敬地对那名肥胖的官员道:“大人,你吩咐的事我会办好的,你放心!”其实马太守心中却有些喘喘不安,一旦此事成了,就代表他得罪了谢氏一脉,王氏一脉这两个庞然大物。虽然,王谢这两个庞然大物,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得多。他清楚:他只是琅琊王手中的一颗弃子,可有可不有。司马道子值得马太守效力吗?这他不知道,不过马太守清楚,他要军权,就必须听从司马道子的命令。别的方面,他还有能力应对。
马文才躲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听着正堂俩人的谈话,心里十分震惊。原来他的好父亲,也是一个这件事的推手。这点马文才不疑惑,他的父亲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马文才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要杀害郭明远,他的同窗,同时也是他认定的对手。
等到那位肥胖的官员离开后,马文才从角落处走了出来,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和他的父亲双眼相撞。马太守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而后又意识到马文才只是他的儿子,他无需感到心虚,他忙定了定神看向马文才。
马太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这个孽子,不在书院好好地读书,回来有何事呢?”马太守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是武人出生,行为举止更有一些粗鲁,不过这都被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掩盖的很好,只有在“亲密的亲人”身上才被掀开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马文才见怪不怪,他眼睛平静无波,像一个机器般公事公办地对马太守行礼道:“父亲,儿子是为了我的同窗郭明远而来的。”马文才实话实说。
马太守挥挥手,很是敷衍地道:“这事不用你管,你只管安安心心给我念书,日后在朝堂上给为父争出个脸面来就好了!”马太守自己的志向是高官厚禄,自然也希望儿子也如他一般。
马太守这像“赶苍蝇”一样的做法让马文才心中极为不满,马文才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他还是没有立即发作出来。马文才继续道:“父亲,郭明远是孩子的同窗,更是同寝舍友,孩儿一向了解此人,他肯定不是那种会伤害他人的恶人的!”马文才此时对郭明远的感官很复杂,他不知该如何与郭明远相处才好。不过有一点,就是——马文才不想郭明远被处死。
马太守怒了,他不耐烦地呵斥马文才道:“你这个孽子,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还听不进去呢!郭明远不能放!不能放!”马太守说得直喘粗气,目光赤红。
马文才这回却呵呵一笑,勾起嘲讽的笑容对其父讥讽道:“是郭明远不能放,还是你这个一向注重名声的马太守放不下到手的名利富贵呢!”马文才明知他此刻的反驳无疑是蚁憾大象,弱小无力。但马文才的逆反心理十分大,在马太守长期的暴力执教下,马文才心理肯定不像生活在温馨家庭的其他人一样,他的心理肯定走了某个极端,或者是藏着一股不甘和不忿蠢蠢欲动想要掀翻父亲的强权统治。
马太守气急败坏地跳脚道:“来人,把这个孽子押下去!”马太守一声令下,守在正堂不远的家丁立即应声而来,二话不说就想要过来押下马文才。
马文才对其父轻笑道:“怎么,又故技重施了!”说完他也不反抗,任由家丁把他押下去。
“孽子,孽子!”留下马太守在正堂大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在马太守没有看到的角落处,两位押下马文才的家丁连忙放下押解马文才的手,匆匆地跪下去对马文才恭敬道:“公子,请降罪!”是的,他们已经被马文才收买了。毕竟,年长的狮子总会被年轻的雄狮取代的,这是生存的残酷。
马文才也没叫他们两个起身,他心中暗道:马太守呀,马太守,你不让我救郭明远,我就偏偏救下他。我倒要看看,这回能不能把这“天”捅出一个窟窿……
于是,马文才救下郭明远的的心思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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