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来了。
但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他还带了个装着魔术师服饰的黑发女性。
多米诺不认识，也觉得眼生，那位女士站在与他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皱着眉头刻意假装不经意瞥了他好几眼。
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多米诺本来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蝙蝠侠一接近便不由自主蹦了起来。
他挠了挠头，有些局促：“蝙蝠侠，你好！”
虽说之前已经不止一次碰见过他，但对多米诺来说，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体验，同一种心情。
不同于遇上布鲁德海文的义警，也不同于面对他们城市的罗宾，多米诺对蝙蝠侠这个存在，从一开始便有一种来源不明的感情，他将此称为憧憬。
多米诺是因为立下誓言才会去选择帮助他人，于他而言，限制住他成为一个哥谭式好人的，是对一个特定群体的爱。
因为他爱他的养母，所以才会去做。
而他所谓的好人，也就仅限于能帮就帮，像是干了烧杀抢劫的活却被害身亡的人，他更会觉得这是死有余辜。
但是多米诺看不懂蝙蝠侠为什么数十年如一日这么坚持。
这个男人在哥谭昼伏夜出，打击罪犯，已经有十多年了。
即使现在哥谭犯罪率依旧是全美最高，但是相比起没有他的那些岁月，已经有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改善了。
至少，于他们底层人而言，即使犯罪遇到蝙蝠侠的几率比中彩票还低*，但是他所带来的威慑和恐惧，深深植入了哥谭市民的心里。
至少，给他们一个借口——逃避犯罪，或者说拒绝犯罪的绝佳借口。
多米诺由衷爱着他扎根生长的城市，但他也做不到为这座深陷黑暗的城市做到如此地步。
“扎坦娜。”蝙蝠侠点了点头，又看向多米诺，看来是在给他俩做个简单的介绍，“这是多米尼克。”
“你好。”黑发的漂亮姐姐向他颔首虽然依旧与他有点距离，不过这不妨碍多米诺面带笑容跟她打招呼，“美丽的女士，晚上好，你令今夜的繁星失色。”
漂亮姐姐理应得到更多的称赞，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里话。
多米诺屁股朝后挪了挪，让出更多的空间，他伸出食指戳了戳自从蝙蝠侠出现后，突然用爪子勾住他裤子的橘子头罩，纳闷地将他捡到自己手心。
扎坦娜朝小鸟们靠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多米诺等没一会就听她说道：“是某个流派的变形魔法，解决起来很麻烦，不过没有伤害，放着不管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回来。……B，这个魔法我觉得有点像是他的手法。”
“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他。”蝙蝠侠的眼神落到多米诺的掌心上，“这就是杰森。”
虽然话语是疑问句式，但蝙蝠侠就有一种将疑问句说成陈述句的能力。
多米诺点了点头，刚想把橘子头罩举高一点方便他观察，没想到橘子头罩反应剧烈，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多米诺也就顺势将他捧回自己的怀里，心里更纳闷了。
平时看杰也不像是有社交恐惧症的样子，今早碰上蝙蝠侠不还挺有气势的，
怎么现在就变成这副只想窝在鸟妈妈怀里的样子？
丝毫没自觉自己已经带入鸟妈妈角色的多米诺一抬头，就对上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
……虽然他不是在看自己，但是多米诺还是久违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真的不能怪他胆小，只是那个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
落泪。
“小扎，解决这个需要多长时间？”蝙蝠侠也没再用冷冰冰的眼神追捕橘子头罩，他问身后的女人。
扎坦娜思索片刻，回答：“不出意外的话，需要两个小时。”
她本想再打量一番多米诺，但却恰好对上他躲避蝙蝠侠视线的蓝色双眸，扎坦娜友好地露出一个笑容，掩去眼底一缕不确定。
“足够了，我去找康斯坦丁。”蝙蝠侠道，他消失的速度比他来时要快得多，多米诺的“再见”还卡在喉咙里，蝙蝠侠人已经不见了。
行吧，这也许就是一名合格义警应该具备的技能：转头没。
“多米尼克，你可以把小鸟们抱在你腿上吗？”扎坦娜问。
虽说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不过多米诺还是乖乖照做了。
一二三四，四只小鸟在他的腿上被摆成一列，他感觉自己被不安分的罗宾鸟蹭得有些发痒。
“这样就好。”扎坦娜朝他露出笑容，转头念起了反语魔法。
她的语速称不上特别快，多米诺听着听着却险些打起了瞌睡。
无他，只是那段魔法太过于长，内容又听得他晕乎乎的。
扎坦娜跟蝙蝠侠说两个小时能解除魔法，那便是两个小时。
要不是杰森时不时用力啄多米诺大腿让他保持清醒，多米诺指不定已经睡过去了。
他迷迷糊糊看到扎坦娜嘴唇开开合合，然后就听到她说：“小心了！”
小心什么？
多米诺没反应过来，大腿承受的重量就迅猛增大。
直到——
四个人类、三个成年男性你挤我我挤你地坐在他大腿上。
除了杰森没有头罩以外，其余三人皆是装备齐全。
多米诺觉得自己该庆幸他的大腿不够粗，除了杰比较大只占据了大部分面积以外，其他人只是挨了个边。
最小只的罗宾甚至被挤出沙发。
扎坦娜：“我不该这么晚才提醒你……”
“没事，大男人这种痛算什么！”多米诺摆摆手，他拍了一下后背占据他绝大部分视野的杰森后脑勺。
干完这票他想做很久的事情之后，多米诺又怂了吧唧地缩手，一副乖宝宝模样，“下去下去，你看人家夜翼和红罗宾多自觉啊。”
杰森没说话，套上自己的头罩前分明给他递了个眼神，多米诺一瞬间就读懂了里面的内容：回去再收拾你。
多米诺沉默了一会，扭过脑袋朝坐在他旁边正抱着胸看闹剧一样看他们的罗宾坐过去了点。
“噗。”对面看着的夜翼笑出了声，结果便是牵动了脸颊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对了，多米诺，可以这样叫你吧？”
杰森冷声回答：“当然可以。”
多米诺瞪了抢答的男人一眼，可惜隔了个头罩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愤怒表现出来：“……可以的，请随意叫我，夜翼先生。”
“好的，多米诺。”夜翼又笑了一声，他此时已经摘下眼罩，蔚蓝色的眼眸盯着多米诺，简直要把他溺死其中，“你现在要不要参观一下韦恩庄园，或者明天也可以，我当你的临时导游。”
多米诺：“……非常感谢，但是为什么我要去参观韦恩庄园，要是被韦恩先生看到了不好吧？”
虽然说可能、可能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但是这也不是他们在别人家瞎逛的理由。
被发现的话，不仅不能给韦恩交代，也影响了蝙蝠侠在韦恩心中的形象。
多米诺顾虑重重：要是因此惹怒韦恩，万一他不给蝙蝠侠和正义联盟资助了怎么办？
所以，他坚决地摇了脑袋：“我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放轻松点，多米诺，毕竟——”
“毕竟你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罗宾抢过话头，他无视被他的话语震惊到的多米诺，接着道，“不是吗，我的兄弟，多米尼克·韦恩。”
他脑袋一连三个问号：？
罗宾是布鲁斯和奥古的儿子？
他不是都已经说明是养母随意给他加的中间名吗？
他要真的是韦恩的孩子，那一步登天就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状况了，所以，这怎么可能？
多米诺一时失语，陷入沉默。
杰森当然注意到多米诺无言的模样，他联系了一下夜翼的说法，最终在心底不知为何产生一股无名火，而且越烧越旺盛。
他嗤笑一声，突然出声道：“哈，看来他并不想回到所谓的父亲身边，不用再逼着他了吧。”
“杰，他不是我父亲。”多米诺打断道，“夜翼先生，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真的不是韦恩先生的儿子。”
“多米尼克先生，请原谅刚刚的冒犯。”在场唯一的女性，扎坦娜开口，“我用魔法验证了一下，你确实和布鲁斯有血缘关系，而且很有可能是父子。”
多米诺可以认为夜翼他们在诓他，但是面对神秘的魔法，他这一次沉默得很彻底，沉默得很茫然。
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
阿尔弗雷德托着托盘为在场的各位都送上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当然也不忘给多米诺添上白开水。
他小声道谢，语气还是飘乎乎的：“谢谢，阿尔弗雷德先生。”
“不用谢，多米诺少爷。”阿尔弗雷德还是那么慈祥，让多米诺的心绪安定了一点，他刚准备露个笑容以显示自己不再愁眉苦脸，管家先生便恭敬地为他递上一份文件。
——DNA检测报告鉴定意见书。
“这是老爷交代我给您的。个人想对您说一句话，如果您不想回到韦恩家，我们不会强迫您，但如果您想回来，我们随时都欢迎。”老管家道，“多米诺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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