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米诺不想去知道自己究竟处于怎么样一个尴尬的情景之下。
他干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偶像就在他面前与他近距离接触这件事情身上。
从他被复活开始算起，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对多米诺来说确实是进展神速，实在出乎意料，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先是被炸死然后复活，莫名其妙有了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系统，接着被人追杀，重遇阔别多年的小伙伴，再一次被捡回家。
然后第二天早晨去查人却挨了顿揍，被救下之后还遇到了偶像，晚上则是与神秘义警们一起行动，自己还要负责搬运工作，把他们带到韦恩家，结果。
自己便变成了布鲁斯·韦恩的儿子。
或许再补上一个后缀，私生子。
若非现在条件不允许，多米诺真想一口闷酒直接灌下，然后睡个昏天黑地好让他缓一缓思绪。
满室寂静，所有人在杰森与夜翼走后便宛如按下了消音键，彼此都一言不发。
康斯坦丁和扎坦娜对视一眼，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这间会议厅，出门时还贴心地轻轻将门合上，免得发出声响打断他们的情绪。
多米诺坐在沙发上，隔壁是罗宾，对面座是打瞌睡的红罗宾，还有一个就站在他面前的蝙蝠侠。
他难得坐立不安，开始没话找话起来，不过脑子地憋出一个问题：“……对了，你们知道什么工作来钱快吗？”
结果刚问完多米诺便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封起来。
谁不知道来钱快的工作就写在美利坚合众国刑法上，自己又不是傻逼干嘛这么问？
他果不其然迎来了蝙蝠侠冰冷的视线，仿佛像在看一个傻孩子般看着他。
噗。
这个家伙看上去怪傻的。
罗宾终于看够了戏，习惯性啧了一声，适时开口拯救多米诺于水火之中：“确实有份工作，合法，工资过得去，就是不怎么安全。”
“哥谭市内也有这么好的工作？”多米诺迟疑问道，他甚至怀疑罗宾在逗他玩，“那这种工作岂不是很难抢到手？”
罗宾努嘴，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倒不如说只有哥谭有这份工作，他们最近正愁着人手不足，准备开个招聘会呢。”
“是什么工作？”多米诺开始好奇了，他把三百六十行都在脑子里滤过一下，却始终没找出相似的职业来。
罗宾也不卖关：“阿卡姆警卫。”
“罗宾。”蝙蝠侠在他说完的下一刻便出声警告。
他又对多米诺道：“布鲁斯应该很欢迎你到韦恩集团，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不过遗憾的是，偶像的提议才刚说完就被多米诺叉掉了。他现在真的不大想面对他在半个前才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生父。
他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做一名阿卡姆警卫有十足的生命风险，但陷入性命危机的多米诺还是忍不住幻想一通。
每年，不，或者精确到每个月都有在犯罪巷开办招聘会的阿卡姆精神病院自然在他们那一圈可谓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知名的原因不只是那群超级罪犯，阿卡姆工作人员的折损率也是令人动容的。
虽然在此之前陷入了思维误区，但经过罗宾的好心提醒之后多米诺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尝试一下。
毕竟现在他有了超级力量，理应可以应付得来那些越狱罪犯的武力威胁，就算不能，保命也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其他的……
多米诺寻思自己再怎么也不会傻到作死去接近精神病人，沦落到被坑害的地步。只要自己安守本分，一下班立刻从郊外跑回家，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
开始计算起哥谭深郊离自己家之间交通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以及一个月能赚多少美元的多米诺觉得这个法子完全可行。
当然，鉴于蝙蝠侠看上去像是不赞成的态度，多米诺也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他朝罗宾暗示性眨了眨眼睛，又双眼亮晶晶地盯回蝙蝠侠。
瞧瞧他的尖耳朵，瞧瞧他的黑披风，瞧瞧他的方下巴。
多米诺满心感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将全场小动作尽收眼底，而后又被紧紧盯着上下打量的蝙蝠侠：……行吧。
好歹也是有几分血缘的便宜儿子，就任由他看着吧。
“咔嚓——”
门开了。
多米诺立刻扭头看过去，杰森和夜翼像是谈的不怎么合拢，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杰森的视线有意地跃过蝙蝠侠的竖耳朵，落到才刚注意到他的多米诺身上，他嗤了一声，催促道：“走了。”
“来了来了。”多米诺真想告诉杰森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么久，当即跳了起来，抓起自己搁置在旁的防毒面具跟了上去，临走前还转过身来对着屋内的义警们打了声招呼，“各位再见，也替我向管家先生说声再见。”
夜翼活泼地应了一声，罗宾看上去不打情愿地说了声再见，就只差偶像了。
多米诺杵在原地不动，就为了防止自己错过那么一声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道别。
看穿他心思的蝙蝠侠沉默着，一直到多米诺尴尬地准备继续离开时他才开口，低沉磁性的嗓音音量不大，多米诺的耳朵却灵敏地捕捉到了。
蝙蝠侠对他说：“再见。”
什么叫做心花怒放？什么叫做人生满足？
大抵就是多米诺现在的心情了。
他恨不得回过头在喊一句“蝙蝠侠再见”，但又怕自己太刻意的操作让偶像拉低了好感度，于是只能强憋着胡乱点头，小跑追赶上走出一段距离的杰森。
“真慢。”杰森不冷不淡说了一句，多米诺趁机伸手勾住他脖子，兴致冲冲地打算炫耀。
然后就被杰森打断了：“别说一些有的没的，等回去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不能现在说吗？”多米诺撇了撇嘴，激动的心情也被泼了冷水似的平复下来。
一款新型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重机车停放在韦恩主宅的大门门口。
多米诺还在感叹韦恩的有钱的时候，杰森便长腿一迈跨了上去：“还在想要跟你说什么，现在上车。”
——
杰森开车风格之前是怎么样，他不清楚，但是从昨天开始，多米诺至今已有两次被风刮得脸生疼了。
只能怪他没有提前戴好防毒面具，而现在也来不及戴了，他的手只能紧紧抱住杰森的腰，以防自己被风吹跑。
“你就、不能开慢、一点吗？”他断断续续地抱怨了一句，杰森自然没有回应，但多米诺感觉他似乎加快了速度。
好吧，飙车大哥得罪不起。
甫一落地，多米诺立刻跳下机车，也不等停车的杰森，用一双发软的腿迈步登上电梯，直到杰森的安全屋门口。
……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没有杰森家的钥匙。
多米诺捂住脸蹲下来，眼巴巴看向走廊即将归来的小伙伴，一时兴起想到一个转移尴尬的主意。
他敲了敲很久没有出声的系统：“在吗？找你聊天来了。”
系统：不提供陪聊服务，不在，勿扰。
它的语调里带着一阵浓浓的哀怨，每一个单词都像在谴责多米诺。
多米诺不为所动：“你在干嘛？”
“唉，我在睡觉，梦到又有钱玩游戏了……”系统话刚说到一半，猛然顿住，它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的机械化，“宿主什么事？”
“你也玩游戏啊？”多米诺不可能直说自己没事找事，他跟突然接触到新事物一样新奇，“玩L○L吗，我家小崽子特别喜欢玩。”
“不玩。我喜欢的是GAL，电子竞技使统头秃，我还是选择攻略游戏角色。”系统难得就着多米诺的话题聊下去，“毕竟我也是一串数据流。”
多米诺问：“那你和攻略的游戏角色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可以谈恋爱，也可以选择不谈。”系统道，“暂且不跟宿主说明，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请勿打扰。”
眼见它就要再度开启休眠模式，多米诺急忙出声：“别急啊，我刚准备跟你商量要不要去阿卡姆当警卫呢。”
而且杰森不知道在露下面磨磨蹭蹭什么，至今还没上来，系统一走他岂不是又要面对杰森家大门，尴尬地等待了？
多米诺已经想好了说服可能会担忧他人身安全的系统的理由了，没想到对方听了这话说出的问句，却是冷酷至极，尽显资本家嘴脸：
“终于找到了，工资怎么样，支付得起你的生命吗？”
“……一万刀一个月，足够了。”多米诺没好气回答。
真气人，这个时候就很想把系统屏蔽掉。
系统松了一口气：“那就行，还有什么事情吗？”
多米诺听到走廊脚步声渐行渐近，直接把它屏蔽掉，他站了起来，拍拍身后不存在的灰尘。
杰森手上钥匙插进门锁里：“……所以，你跑那么快就是为了在这里蹲一地灰尘迎接我？”
“没错。”多米诺厚颜无耻地肯定他的说法，跟在杰森后头走进了房子。
他弯起蔚蓝色的眼眸，在头顶柔和灯光的照耀下扬起嘴角：“杰，我是不是得跟你说一句，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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