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解释。”系统边哭边嚎叫，“这又不是我干的！”
凭什么发生了他不开心的事情，全都要堆到它头上，这是呆板主脑给玩家的设定，与它无关好吗？！
“我也知道你不想当别人儿子，下次帮你申请取消buff好了吧？”系统根本不能理解多米诺的愤怒，在它看来蹭气运简直是一劳永逸的做法，不过还是乖乖给出了它自以为完美的解决方案。
“……你就等着吧。”等着我让你再死上个十几二十遍。
多米诺抿唇，稍稍睁大眼眸与前方的男人对上视线。
对方的眼底并没有多少找到儿子的喜悦，但也没有达到厌恶的地步，与此相反，他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纠结。
就是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东西了。
教导主任站在一不明所以然，不过坐到这个位置上，他也不至于看不出来眼前二人有些出乎意料的私事。
这个叫做多米尼克的少年，是那位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办转学手续相关事项的。单凭这一点，以及其容貌与气度，便能清楚他的身份不同于常人。
既然如此，与斯塔克有所交集也算正常。
教导主任将先前放在桌上的名册和教科书往多米诺的方向推了一把，晃了晃于穿透进房间的阳光下微微发光的脑袋，自觉回避道：“校长有事找我，先出去一趟了。”
他将门带上。
随着关门轻轻一声响，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男人和多米诺了。
在双方的沉默中，多米诺轻叹一口气，率先开口：“斯塔克先生，您找我有事情吗？”
多米诺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上去除了很有钱以外，一切都相当普通的富翁会被裁定为这个副本线的天命，不过这并不重要。
若是可以，他希望对方能同意将彼此血缘关系这件事情翻篇。
托尼·斯塔克，大名鼎鼎的钢铁侠，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儿子认为是普通人的亿万富翁，此刻的确十分烦恼。
这个烦恼来源于一周前一个找上门来的陌生女人，不过他不会没品到迁怒眼前这个不知情的小男孩，更别说对方还是女人口中她遗弃多年的……他们两人的孩子。
罕见地斟酌了会话语，托尼慢慢道：“男孩，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
“你的母亲几天前找到我，哭诉她后悔在你出生之后就丢弃了你，但她没有你现在的任何消息。你刚刚回答知道，那你是还记得她吗？”
明知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又不能丢下不管。
托尼回忆起发色枯黄、神色疯狂的女人双手拉住小辣椒哭诉的模样，难得感到心累。
他将目光放到黑发蓝眼的少年身上。
对方长得与他只有几分相似，也没有怎么继承到其母亲的艳丽。恰恰相反，他的容貌是……超越人类界限的魔性美。
托尼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当暖棕色的眼眸再次睁开时，却又觉得多米尼克跟第一眼一样，长得只是一般好看罢了。
“现在说忘记了还来得及吗？”多米诺耸肩，仿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一般移开了视线。
托尼因他的反应挑了挑眉，问道：“那换个说法，男孩，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他一开始的设想是，找到这个孩子后便把他带回去，即使不能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以斯塔克的财力也能保证他衣食无忧，不用再流浪街头。
但看现在，剪裁合体的浅灰色高定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干净利落，过于纤细的左手手腕上戴着白金镶钻的百达翡丽。
毋庸置疑，他的儿子被养得很好。
……
无论面对哪一个“父亲”，多米诺都不擅长应付，这也是他讨厌和副本里的人产生超出友谊以外感情的原因之一。
人总会因为莫名其妙联系上的血缘关系，从而萌生出责任感与亲情。
多米诺鞠了一躬，算是对这副身体一半血脉的敬意：“非常感谢，但不必了。”
“那好吧，男孩。以后有麻烦就来找我，斯塔克随时欢迎你的到来。”托尼摊手，丝毫不意外他的回复，“还有一件事，放学后我会来接你去见安娜一面，不介意吧？”
“那就麻烦您了。”
他们之间的谈话便在最后一句话中结束了。
斯塔克先生似乎很忙，跟他确定了放学时间便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多米诺抱起摆放在桌面上的六本教科书，掂了一下重量，可悲地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求学的真心。
系统适时发出灵魂质问：“玩家要逃课吗？”
“不……”多米诺忍痛道，“请给我指路，我要去上课了。”
区区上学，不可能难倒他，即便他已经脱离课堂很多年了。
——
彼得·帕克从早上踏进教室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短短一节课内已经走神无数遍，幸亏他平时虽然成绩优异，但在学生中的存在感并不高，而身为他好朋友的内德也频频在老师下来巡逻的时候给他打掩护，老师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内德打量着彼得神游的模样，终于忍耐不住好奇，在第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就戳了戳他的后背。
“你怎么回事？”
彼得却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们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吗？”
“已经十二年级了，怎么可能还有转学生。”内德身体后仰，摇了摇头试图说服他，“你从哪里听到这个谣传的？”
“我是说真的。”彼得趴在桌面上，把头埋进臂弯里，今早所见到那双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中。
他的蜘蛛感应一直响个不停，自己也明白这并非因它的美丽而印象深刻。
但只要闭上眼睛，便能清晰地感知它在温柔地注视自己，暴露在它的视线之下，刹那之间源于理智的抵抗与警惕便化为飞烟，无影无踪。
看到好友的动作，内德也顾不上八卦了，他担忧地轻轻拍了彼得的背：“你没事吧？”
“趴一会就好了。”彼得闷闷的声音从手臂下传出来。
但这一次，他听到的却不是内德的应答，而是周边同学倒吸气的声音。
他缓缓地抬起头。
！
眼前是折磨了他一个早上的黑发少年，对方弯下腰站在自己身前，嘴角正噙着笑意专注地看着他。
彼得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他不知所措地摆手，而后又站了起来，迎上对方不解的目光。
“呃！我、我是说，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你的反应让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多米诺站直身子，以轻松的口吻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是同班同学。”
周边同学似无意地将他们围成一个圈，用隐晦的视线打量着他，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进入教室开始便不曾断过。
多米诺挂着不变的笑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愈发肯定了某个猜测。
这张脸有古怪。
“不会吧，真的有啊？！”
内德不可置信地用手肘轻推站在他身前的好友，眼神躲闪不大敢盯着新来的转学生。
多米诺主动开口：“你好，我是多米尼克·莱克瑟斯。”
金发的少年第一反应便是挠头，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打招呼，迟疑片刻后才自我介绍道：“内德，内德·利兹。”
多米诺对上彼得欲言又止的眼神，刚准备开口，后背就被人推了一下。
这个动作就像打开他和其他人交流的开关一般，原本只围在附近的陌生人挤开彼得两人，纷纷上前与他对话，他们的眼底皆夹杂着近乎于无的狂热。
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应接不暇。
等到上课的钟声响起，多米诺松了一口气，他坐到最后一排没有人的座位上，态度良好地婉拒一个女生要帮他擦桌子的帮助。
“系统，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多米诺专注的目光放在投影屏上，“你要不要这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估计是还没从传送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系统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强调意味，“我觉得你需要问的是主脑，问它给你安排的亲生母亲究竟是什么来头。”
多米诺：“你说得对，但我还是想听你的答案。”
“玩家无权限。”系统的声音在顷刻间变得机械化起来，它丢下这一句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多米诺皱起了眉头。
说出无权限这种话的系统，的确不会是谎言，正因为知道它没想再一次坑他，所以这件事情才透露着古怪。
他在之前路过玻璃店的时候，有顺带瞅一眼自己的长相，却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出一张与他本体相貌相同的脸，并无其他奇怪之处 。
多米诺换了个问题：“你之前为什么特意选了这个副本？”
“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系统真心实意地回答。
它原本的目的就只是让玩家不能正常脱离哥谭副本，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纽约副本是能钻漏洞且不会被发现的最佳选择。
看任务描述对于多米诺来说，也算是挺休闲的。
于是它才咬牙一搏选择了。
谁知道一个简单的副本也能衍生出这种奇妙的问题。
系统暗自扫描了下玩家当前的血统，不由得钦佩起那位斯塔克先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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