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托尼·斯塔克解开一个紧紧贴住喉咙的纽扣，马克7自远处飞来，盔甲上闪烁的冰蓝即便在聚会中也煞是耀眼。被红黄相间的机械包裹住之中，托尼还有闲暇朝无语看他的布鲁斯眨眨眼。
仿佛在说，不用客气，我先走一步了。
“……算了。”布鲁斯·韦恩收回投放在损友身上的视线，转过头，黑眼圈被提前遮住的提摩西正朝他这边过来。
“我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沉稳的韦恩三少此时皱着眉，小幅度扬了扬手上蝙蝠家专属的联络器，“我们头顶上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
被主人点开通讯界面的联络器屏幕如实反映出所知信息。
备注名为“小D”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文字，而仅仅附上一张图，布鲁斯的眼神落到拍摄并不十分清晰的照片上，眉心紧蹙。他下意识仰起头看着天空，偶尔几颗明亮的星从厚重云层中钻出，明月依旧高悬天际。
——很正常。
正常到与照片拍摄下布满天空的非人怪物一对比，略显毛骨悚然。
“肉眼看不到，机器却能检测到吗……”
“不，奇怪就奇怪在这里，D说只有那一瞬间能够看见。”提姆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而且，照片里的怪物和下午袭击纽约的那些似乎都长得差不多。”
这就很严重了。
布鲁斯和提姆同时想到今天下午那场开始得猝不及防，结束得也突兀的混乱。而其中被毁坏的公物与私人财产可以说是最近最高的一笔开支。
当然，在财大气粗的韦恩和斯塔克眼中，多少钱并不是问题，问题是金额反映出来的破坏程度。
可现在，那些疑似同一种类、拥有相同破坏力的怪物却出现在他们的天空，一丝一毫都没有引起注意，人类肉眼不可见、机器也无法检测到。
“不，你留下。”习惯性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蝙蝠侠不容置喙道，“我过去。”
“……”提摩西·德雷克无言以对。
这算不算是搞大家长主义？
想到这里，提姆不由得联想到自家搭档家的开明家长。他微不可察叹了声，没有叛逆性地反抗自家愈发保护欲愈来愈强烈的家长，只点点头，算是表示自己明白。
*****
晚间二十一时十二分。
多米诺确认完在他的领域中再无漏网之鱼以后，揉了揉从刚刚起便痒痒的鼻头，内心萌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自从哥谭副本被003坑到如今，虽然已经从物理意义上让它彻底闭嘴，但还是给多米诺留下了一丁半点心理阴影。
他站立于半空之上，一边享受晚风吹拂，一边思考自己此行究竟有没有漏洞。
——衣服换成了灰扑扑的斗篷，提前施加隐藏面容的buff以防暴露身份，捏造了一个假人放置在监控下制造不在场证明。
除了魔法的限制让他只能在敌人出现之后才启动以外，至少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都执行得相当完美。
最后的最后，多米诺给自己的行动打了九十九分，同时万分确定，自己这一次绝对不会留下漏洞，即使有，也不太可能立马就被找上门来质问。
因此，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他接下来该犹豫的，是夜宵要吃什么。
毕竟宴会上他忙着怼系统，忙着应付彼得与大佬们，接下来还可能要被这个副本里生理意义上的老父亲抓去谈心，根本来不及吃点东西垫肚子。
——虽说也不需要。但精神消耗极大的同时，还没有半点摄入，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多米诺缓缓降落，当踩实大地时，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沉默的多米诺此刻内心也是一片沉寂。
不要慌，说不定是路过的人！
多米诺下意识蜷缩五指，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打算转头，但他的内心活动还没开始，耳边便呼啸而来什么东西。
多米诺警觉往侧边一闪，基于战斗本能在一瞬间释放了好几个防护魔法。
可惜，一个都用不上。
来者是……洛基，而刚刚那个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试探。
阿斯加德的谎言之神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藏在眸底的愤愤不平掩藏得有几分不到位，多米诺和他四目相对，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让对方如此忿忿。
气氛一时安静得诡异。
多米诺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开口，只得自己动手：“有事吗？”
“刚刚，你是在救人吗。”黑发神明道。
分明是疑问句式，但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多米诺的回答，洛基又把自己的话接了下去，“你居然救这些卑鄙的中庭人！”
“……有问题吗？”神明的脑回路真难以理解，救人就救人，怎么这么不可置信。多米诺思忖，面上不露半分。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洛基心里正不平衡，听到他眼里比他还不务正（反派）业也没有被开除联盟的多米诺回答得那么随意，更加不平衡了。
他兢兢业业那么多年，就因为不小心“帮”一把他哥就被踢出联盟——在此声明他并不稀罕联盟成员的身份。
而且那还是在关乎自己性命的情况下。
但多米诺解决了那么多准备入侵地球的东西，却没有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指着他的鼻头说：“你违背了组织的准则”。
有脾气的诡计之神有点难以开心起来。
“没忘记，但我不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多米诺谨慎回答，“或者你有其他见解？”
“我的见解是，你现在退出组织还来得及。”洛基冷笑一声，“别到时候被当面劝退，就丢大发了。”
多米诺完全茫然，缓缓扣出一个问号以表达对他话语的不解：？
退出什么？什么组织？为什么会被当面劝退？
他也没干什么啊……最近也没做什么大事，怎么就要丢脸了呢？
多米诺一时失语。
他一开始本以为洛基指的是先前他疑惑“多米诺”出现在纽约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会直到现在才跳出来冲自己哼哼唧唧。
以他对黑发神明的了解来看，对方反应不至于迟钝到现在才发觉什么问题。
那么……是他在于洛基分别之后做了什么事情吗？
思来想去，也就只要刚刚被莫名其妙问责“救人”这个行动比较可疑了。
多米诺发誓，他这些举动的出发点真的只是想要为接下来的副本进度多出一份力，好快点结束这个让他胃疼的副本，并没有想过事情会一连串一连串地冒出来。
多米诺含糊说辞，并不正面回应洛基的嘲讽，只慢吞吞发表自己的困惑：“就这件事，组织尚且还未派人来，你倒是急冲冲说教起我了？”
“哼，要不是……”洛基不知道嘟囔了什么，“没错，我的确还有其他事情。等你和我一样彻底退出组织之后，我要你和我去亚斯兰蒂斯一趟，那可是你的老地盘。”
老地盘，亚斯兰蒂斯。
多米诺没有立刻答应或者拒绝，仅凭和洛基的这段对话，他大致知道神明口中的组织是什么性质了。
鉴于上次阿斯加德副本谎言之神的满腹坏心思，流放哥哥到地球还犹觉不满足，想更进一步杀死对方，以及想要统一中庭的表现来看，再加上对方对自己救人行为的表示不解和幸灾乐祸……十有八九是什么坏蛋联盟。
还是比较高级别、最大目标可能是毁灭全人类的那种。
多米诺想，不然以洛基的眼光不太可能会看得上、进而参加。
就是不知道洛基是犯了什么事被踢了出来，以至于耿耿于怀了。
多米诺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干了什么好事。
“我考虑一下。”他保守回答，下一刻试探性开口，“毕竟你也知道，我一般不能离开巴尔的摩。”
洛基无语：“你之前不还说人总要出来走走吗，况且现在这里可是纽约。”
“你觉得出巴尔的摩跟出国是一回事？”多米诺也无语，。
他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一个地方，在纽约大摇大摆居然也没人把他抓回去，要么就是巴尔的摩还有一个多米诺，要么……“多米诺”所背负的禁令也不是不可违抗。
如果是前者，对他而言倒也并非不能接受，只要速战速决，基本上影响不大。
如果是后者，那么其他可操作的余地就多很多了。
多米诺瞅了眼看上去心情不大美妙的黑发神明，他似乎在纠结什么问题，最后只深深看了多米诺一眼：“你下次会答应的。”
洛基走后，原地就只剩下多米诺一人，夜风如冰水渗透进衣中，冷意张牙舞爪覆盖在皮肤表层。他看着洛基背影愈行愈远，转身就走。
他得去赴斯塔克先生的约，估计接下来还要想办法将任务透露一丁半点，好争取到帮助。
因此自然而然，也就错过了在他离开之后，感到现场的那个人。
红黄相间的机甲借助火焰缓冲流畅落地，AI利落扫描四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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