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扬开着车一路狂奔,车外有黑粉围追堵截,车内有肖文睿和沈斌大喊大叫,电话那头经纪人声嘶力竭。
他不敢停车,绕着环路开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等到公司派车过来接济,已累瘫。
谢继扬上了公司的保姆车,肖文睿和沈斌也追了上去,经纪人以为他们是谢继扬的朋友,也没拦。
谢继扬又惊又怕又累,满头大汗躺在座位上,忽地看到那两人在他面前,“你们怎么跟来了?”
经纪人:“不是你朋友?”作势就要吩咐助理赶人。
谢继扬想想经纪人麻辣的做派就头疼:“算了,算了,朋友的朋友,走吧走吧。”
综合考虑谢继扬的行事风格,经纪人并不信,还想往下赶人。
肖文睿一把搂住谢继扬的脖子:“真是朋友,好朋友,对吧继扬?快给梅奕卿打电话,孟戈还没找到呢。”
谢继扬压低声音道:“我们阿卿又没绑架他,你找阿卿干什么?找不到人你们报警啊。”
肖文睿小声咬着牙:“让你打电话你就打,废什么话?”
谢继扬桃花眼翻的得意:“不敢报警,夜不归宿怕被老师知道啊?”
肖文睿被他戳中痛处,不吭声。
谢继扬:“想要电话号码就求我呀?”
肖文睿觉得,车上没有熟人,说句软化应该不丢人,他犹豫了一会儿,心平气和问谢继扬,“快给梅奕卿打电话,他肯定直到孟戈在哪里。”
谢继扬:“没听清。”
肖文睿只好又说了一遍,“给梅奕卿电话。”
谢继扬:“不顺耳。”
肖文睿只好又又说了一遍,“麻烦给梅奕卿打个电话。”
谢继扬:“跟谁说话呢?”
肖文睿彻底没脾气了,他看沈斌,沈斌装作听不见,他只好认命,又又又说了一遍,“谢大明星,谢顶流,麻烦您~给梅奕卿打个电话。”
谢继扬懒洋洋,磨磨蹭蹭掏手机,翻了翻热搜,又看了看私信,就在肖文睿情绪要崩的时候,才慢慢悠悠拨通梅奕卿的电话,“阿卿,让你男票说句话,要不然那个肖文睿要把我烦死了。”
肖文睿瞪大眼睛,“什么男票?”
肖文睿一直想不通谢继扬跟梅奕卿怎么成为朋友的,难以置信。现在他明白了,两人都满嘴跑火车,只是跑的方向方式方法不一样,而已。
梅奕卿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文睿“哦哦哦”,“啊,你要去哪里找他?啊,你真要回去啊?啊,那你小心点,啊……啊……啊……见到他让他马上开机。”
谢继扬对肖文睿龇牙一笑,“别担心,阿卿找到他了,咱俩加个微信,收到消息我发你。”加完微信,谢继扬又说,“要不,一起去吃个早点?”
肖文睿:“我们要回去上课。”
谢继扬:“上课多没劲啊,一起去玩儿呗。”肖文睿拽着沈斌下了车,谢继扬还在他们身后喊,“改天约你们啊,朋友。”
经纪人拍他,他耸耸肩膀,嘻嘻笑道:“先搞好关系嘛,公关不行的话让他们站出来帮忙说几句话。”
……
梅奕卿打车到梅家大宅,没人拦他。原本还只是猜测,现在他敢断定,孟戈就在这里,梅朝炀这是知道他会找来。
梅家大宅建在半山,占地面积非常大,往常都是车行驶入,梅奕卿跑到客厅,已经满头大汗。
梅朝炀正在客厅看平板电脑,聂庆也在。梅奕卿顾不上许多,气喘吁吁质问梅朝炀,“孟戈呢?”
梅朝炀所答非所问,指指后花园,“老爷子想你了。”
梅奕卿没心思纠缠,快步走到后花园,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梅朝炀抬头,一脸莫名其妙地问聂庆,“他这是早恋了?”
聂庆看向后花园的方向,悠悠回他,“不早,您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换三任了。”
孟戈正在后花园逗狗,他拿着一个弹力球,弹力球的荧光绿色和他身上的黑衣黑裤强烈反差,灰白相间的哈士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老爷子梅铖则坐在轮椅上冲他们嘿嘿笑。
梅奕卿站着看了一会儿,远远唤了一声,“阿然。”
哈士奇闻声,欢快地向他跑了过来,梅奕卿摩挲着阿然的头,“记性不错呀,小家伙,想哥哥了没有?”
阿然十岁了,不再是小家伙,却和以前一样乖。
梅铖看着孙子从远处走过来,似是认出来了,眼睛里面带着笑,过一会儿看看孟戈,有些混乱,好像又不认得了。
梅奕卿蹲在他脚下,“爷爷,我是阿卿。”
梅铖愣了一愣,问孟戈,“你同学啊?”
梅奕卿明眼可见的失落,眼圈都泛红了。
孟戈和他并肩蹲下,揽住他的肩膀,说:“是呀,爷爷,这是我同学阿卿,我是阿戈。”
梅铖指梅奕卿又指孟戈,“阿卿,阿戈,阿戈,阿卿,好好好,一起玩儿呀。”
梅奕卿陪老爷子聊天,保姆过来提醒梅奕卿,“小少爷,老爷不能坐太久,他得回去吃药了。”保姆推着梅铖回屋,老爷子挣扎着用力回头,对梅奕卿说,“再来找我玩儿啊。”
梅奕卿点头,一颗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孟戈盘腿坐在草地上,捏了捏梅奕卿的肩膀。
梅奕卿压低着头,手上摩挲着阿然,“走的时候爷爷还没有这么糊涂,能认得我。”
孟戈又捏了捏他的肩膀。
梅奕卿起身,“走吧,肖文睿和沈斌到处找你呢。”他又快速顺了顺阿然的毛,“哥哥先走了,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
孟戈:“你起的名字啊?”他问的是阿然。
梅奕卿:“嗯。”
孟戈笑道:“竟然跟我弟弟同名,那小子要是知道,肯定崩溃了。”
梅奕卿笑了笑。
孟戈:“你要不要去跟梅朝炀交涉一下?随随便便绑架人,这是个告他的好机会,我可以出庭作证。”
梅奕卿摇头,“咱们在这里一举一动早就被他录音录像了。”他转身找了一圈,看见不远处就有一个摄像头,故意对着摄像头提高声音,“梅朝炀那个笨蛋,遇事只会咨询狗腿律师,他的狗腿给他制定完计划,他才敢执行,咱们这次告不赢的。不过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梅朝炀隔着平板被怼了一通,气得随手甩了平板,靠在沙发上生闷气。
聂庆和稀泥:“孩子正在青春期,叛逆。”原本好好地一个早晨,老爷子也挺高兴的,别再吵起来,外面闹也就算了,在家里动手,实在是不像话。
梅朝炀撇嘴,“刚才还说‘不早了’,现在就又‘青春期’,我说~聂庆,那小子到底是老大的儿子还是你儿子?或者,你还是没搞清楚你在端着谁的饭碗?”
梅朝炀向来嘴就每个把门的,聂庆权当没听见,“您得去公司了,十点钟有例会。”
梅朝炀起身,临走还不忘对聂庆嚷嚷,“你是不是安排司机了?撤了,撤了,没有车送他,我要用车。”
聂庆提醒梅朝炀,他有专车。梅朝炀不依不饶,“我今天要坐两辆,不行吗?”
行。
聂庆被他训的没脾气,只好依着他。阿卿好歹18岁了,这位情商顶多也就10岁。
梅奕卿从花园过来,远远就听到了梅朝炀在嚷嚷。
孟戈下意识抓住梅奕卿的胳膊,示意他暂时先不要过去,他怕梅朝炀又像昨天一样打人。
梅奕卿担心梅朝炀犯神经反悔不放他们走,他听了孟戈的话,第一次忍住没去跟梅朝炀叫阵,等到梅朝炀浩浩荡荡带着家里的车队出发,他才和孟戈出家门。
那车队足足有十来辆,还真是,够绝的,连买菜的车都带走了。
连累孟戈,梅奕卿有些抱歉,“他为难你了吗?”
孟戈摇头,“没有,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醒之后就被带到花园,跟爷爷一起吃了早餐,然后你就来了。”
看来他们是给孟戈用药了。梅奕卿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这里距离车站很远,咱们得走过去,那人真是~狠的一言难尽。”
孟戈:“你能走吗?摔的地方还疼不疼?”摔的地方,其实是孟戈踹的,孟戈心里很抱歉。
梅奕卿:“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孟戈问得情真意切,梅奕卿觉得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更不近人情,他叫住孟戈,主动道歉,“对不起啊。”为梅朝炀绑架他的事,也为其他。
孟戈抬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动手。所以,我们现在是,讲和了吗?”
梅奕卿犹豫地看着他,又回头看梅家大门,然后才点头,“嗯。”
孟戈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淘气地踩到路牙石上,晃晃悠悠地张开手走路,“我这人就怕欠别人的人情,我怕自己还不上,更怕对不起别人,我做亏心事晚上会做噩梦的。现在好啦,我们讲和了,嘿嘿嘿。”
梅奕卿默默跟在孟戈身后,听着他叨叨叨,始终一声不吭。
正在孟戈说到兴起处,梅奕卿冷不丁插了一句:“下山去我那里好吗,我还给你做面吃。”
孟戈正踩在路牙石上,一个趔趄晃了下来,好什么好,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抵押物事件”,好尴尬。
他犹豫着回头看梅奕卿,梅奕卿睁着大眼睛望着他,眸子里还带着红血丝。
不知怎的,他又觉得梅奕卿很可怜。
梅奕卿现在可能心情不好,或许需要人安慰一下。孟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咕咕哝哝说:“好呀。”还附赠了一个如假包换的灿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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