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我们现在应该去买咖啡。”
肖文睿：“买什么咖啡，老大今天肯定失眠，你想喝死他啊？我们应该去买酒。”
沈斌笑得惨淡：“买什么酒啊，不年不节的。”
肖文睿感觉不妙，脊背发凉，他顺着沈斌的视线回头看，果然～“老大，你想喝点儿啥，小的们去买，”他踢了一脚沈斌，老大出来你不提醒我，“老大不拿主意，我们举棋不定啊。”拍马屁总归是没错的～吧？
孟戈脸色铁青，盯得肖文睿和沈斌浑身难受。
孟戈心里有火气，这个时候最好谁都不要说话。刚才说话的两个人明智的闭嘴，低头，左手搭右手，研究对方的影子。
时间已经近黄昏，影子被落日的余晖淹没，想要隔空勾勒清晰，颇费些气力。
他们把工作室搬过来之后，肖文睿家的小花园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南方的秋天花开换了一季，过冬的燕雀偶尔也会来光顾，三个大侦探们的朋友们也会来做客，梅亦卿也来过。
孟戈站了很久，最终没有发火，“我出去一趟”，他说。
“孟戈，你现在不能去找他。”孟戈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沈斌没忍住，还是喊了他。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发小朋友同学兼合伙人呢？孟戈被欺负，沈斌看不下去。
“为什么？”孟戈停住脚步，看向沈斌，他眼睛里翻滚的情绪，沈斌从没见过。
沈斌突然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觉得他的好兄弟这次要栽了，因为一个根本就不值当的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去找他，你就输了。”沈斌实话实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是我们的客户，我们达成过合作协议的，现在他单方面行动，难道我不能去问个明白吗？”孟戈执拗起来，也是够累人的。
沈斌：“孟戈，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不要跟我们打太极，我们也不想跟你废话，总之，我说不让你去。”
肖文睿时刻提防着两个人打起来，打架这种事在三人组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是家常便饭。尽管他们打完就会和好，但那也挺累人的。
“孟戈说的也有道理。”肖文睿开启正常的和稀泥模式。
沈斌瞪他，孟戈也没好到哪里去。
肖文睿已经习惯了：“人家确实是我们的大客户嘛，而且咱们三个都是举手表决同意接这个活儿的，现在因为陈翰哲那个白痴影响了咱们的计划，咱们当然不能这么就算了。这次算了，还会有下次。”
孟戈没表态，沈斌“切”。
肖文睿：“不如这样，老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跟沈斌去找客户谈判，如何？”
孟戈累了一天了，这都行，是，他老人家在沙发上躺尸，装失恋，躺累了。
沈斌：“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给他脸了。”
肖文睿：“啧，沈斌你职业点，工作的时候不要带有个人情绪。”
沈斌自己指着自己鼻子，生无可恋，懒得发言。
肖文睿看孟戈。
孟戈点头：“你好好跟他说，别发火，毕竟～”孟戈自己也下决心跟梅亦卿保持距离来着，现在他不知道他在烦躁什么，也没想好见到梅亦卿之后怎么说。他咬了咬牙，觉得肖文睿的建议可行。
肖文睿：“知道，知道，毕竟是咱们的大客户来着～你们看我这脑子，现在还是大客户，依然是。”
孟戈：“你自己去就行，沈斌就别去了，现在调查所业务这么多，每个人尽量单独挑一摊。”他怕沈斌欺负梅亦卿，相比之下，肖文睿的性格比他们俩都可控。
沈斌是真想揍他。“我先走了，有进展群里聊。”他决定回去自己在墙上磨爪子，毕竟孟戈都已经让步了。
沈斌私信肖文睿：“不用给姓梅的留面子，他自己不要脸，你也不用给他脸，该说的一次性说清楚，让他以后离孟戈远点，还有，限他一周付100万首付款，有个有钱的叔叔，又攀上了陈翰哲这个大佬，他再哭穷就太不要脸了吧？”
肖文睿回他：“保证将您的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带到。”
沈斌：“你去哪里找他？”
肖文睿：“约他出来。”
当天晚上，学校门口咖啡厅。
肖文睿，对面坐着梅奕卿和耿士平。
梅奕卿难得替自己解释一次：“士平哥刚好路过。”
肖文睿不相信，耿士平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路过，这是商量好的一起来对付我。
肖文睿正琢磨怎么开口，有人喊他，“老肖，这么巧，干嘛呢？”
声音这么熟悉呢？肖文睿抬头，“沈斌你怎么来了？”
沈斌：“刚好路过。”
肖文睿：“是么，呵呵。”
沈斌懒懒地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调个舒服的椅子就坐下了。“老肖，听说老大派你追债来了？请哥喝杯咖啡，哥陪你，显得隆重。”
肖文睿：“美式，中杯啊。”请你喝个中杯不错了，你这是故意跟过来，不信任我的能力呀。
沈斌：“随便，等梅少付了钱，老子想喝中杯喝中杯，想喝大杯和大杯，开心了我中杯大杯混着喝。”
梅奕卿：“那不还是美式？”
沈斌：“你管我？”
“你能不能对客户态度好点儿？说你多少次了。”这声音也很熟。
沈斌撇嘴，翻白眼。
肖文睿：“老大，您这是？”他明知故问。
孟戈：“路过。”
肖文睿点头：“加一杯美式。”肖文睿后悔，他为什么非得约在这个店，沈斌和孟戈那两个人，动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不在大本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集合。
这两个人以来，原本想好的策略全都白瞎了。
“我直说了吧，”沈斌说到一半还假模假式地看了看孟戈，“老大，我越俎代庖了啊，刚才您没来，我们已经谈到半路了。”也不等孟戈说行还是不行，他就继续主持谈判了，“我觉得三成首付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你们就先付三成吧。”
耿士平开始压根就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首付不首付的，梅奕卿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以为今天过来是因为陈瀚哲的事情。不过，耿士平是多聪明的人啊，两三句话他也就知道了，梅奕卿跟孟戈不只是合作，他是要付孟戈高额酬劳的。
耿士平：“大家是合作关系，谈钱就没有必要了吧？”。
沈斌反问他：“你们什么意思，想赖账是吗？”
梅奕卿：“我现在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我会尽快想办法。” 他始终没看孟戈。
沈斌：“你们到底谁说了算？”
孟戈把手里的咖啡杯往梅奕卿那边推了推，也不知道在推什么，反正就是推了推，梅奕卿也没有抬头。“今天不说钱的事。”孟戈说。
耿士平：“你们到底谁说了算？”
双方陷入沉默。
最后，耿士平说：“现在这个事情也没有任何结果，所以我们也没有理由付什么酬金，先前我虽然没有在这边，但阿卿也跟我说过很多次，你们非常关照他，这样吧，我们付三万块钱，以后是不是继续合作，再说。”
耿士平是没有想到陈瀚哲不上套，他以为可以暂时两边都勾着，没想到陈瀚哲不给他们机会。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须先保住一头，二选一的话当然要选陈瀚哲。耿士平觉得，孟戈这边就算暂时放一放，他也跑不了，早晚他还会再上钩，但陈瀚哲那个人精，就不一定了。
沈斌：“三万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其实三万块钱对于孟戈他们来说也不少了，跑一趟机场接机，追车，累个够呛，也就两三千块钱。但一码归一码，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追一趟车也就搭上几升汽油，这一回他们搭的可是孟老大。沈斌是没见过孟戈对谁这么上心过。
孟戈问梅奕卿：“阿卿，你呢，你也不想合作了吗？”
耿士平：“你不用问他，我说的就算。”
梅奕卿转了一圈手里的咖啡杯。他有个本事，越是有压力的时候越是淡定：“我现在真的没钱，我跟那个人这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梅朝炀的车也没有谱呢，不过，我允诺你的抵押物，你要是想要~”
孟戈一口咖啡呛了。
其他人：“什么抵押物？”
孟戈呛得咳嗽，梅奕卿给他递了一张纸巾：“还要吗？”
孟戈吓得赶紧摆手。
梅奕卿：“纸巾，还要吗？”
孟戈也摆手。
肖文睿和沈斌不明所以。
耿士平觉察到了危机，梅奕卿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
孟戈听梅奕卿说“跟那个人不是那种关系”，他也不想人家说的是不是在真的，反正他一秒都不耽误的就信了。“没事，没事，三万就三万，那就先付三万。”
耿士平眯起了眼，孟戈还真收钱？难道孟戈对梅奕卿的感情还是有所保留，他还是想赚钱的？
沈斌和孟戈自然是嫌少，但换个角度想想，孟戈还真收钱？这说明老大还没有完全让梅奕卿给整晕乎，他还是拎得清的。
孟戈原来是这种人啊。
其实，孟戈只是想堵住那两个合伙人的嘴，这点儿破事倒腾好几天了，头大。人家梅奕卿根本就没什么，是他自己小气，是他瞎想多了。人家梅奕卿好好的，想跟他正经合作干事呢。人家梅奕卿连抵押物都没有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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