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惜实在耐不住心内疑惑,于是这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屁颠屁颠坐到宁恒对面,好奇询问:“你怎么最近开灯睡了?”
食堂内人来人往,但宁恒却像是个自带光源的发光体,俊眉朗目的少年,格外惹眼。
他淡声道:“没什么,最近总做噩梦。”
“梦见什么了?”
“你。”
“梦见我,那不是美梦?”
宁恒这时才抬眼,内双眼眸线条干净,带着懒散:“梦倒不美,但你想得挺美。”
两人正打着嘴仗,旁边传来原初乐弱弱的声音:“两位同学,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段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会对我纯|洁的心灵产生猛烈冲击的。什么睡,什么梦,你们俩每晚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这种女朋友每月换一次的人,确定有纯|洁的心灵?”万惜是真诚在发问。
“是谣传,我和她们都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原初乐开始转移话题:“惜惜,你吃这么多,怎么不胖?”
万惜毕竟以前是体校生,所以饭量基本是普通女生的两倍。此时盘中堆着色泽红亮的红烧肉,甜辣可口的宫保鸡丁,金黄酥脆的炸丸子,标准的肉食动物。
万惜还没来得及解释,宁恒倒先有了动静。
食堂桌子比较矮,他人高,一双大长|腿只能憋屈着敞|开。此时饭已吃完,他放下筷子,拿起了手中的可乐,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
修长大手则拧开黑色瓶盖,“呲”一声,是气的声音。
“你叫她什么?”宁恒问。
原初乐长相白净精致,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明朗清澈:“惜惜啊,叠字表示亲近。怎么了,吃醋吗?我也可以叫你恒恒……恒恒。”
“哦,再叫试试看。”宁恒扬起脖子,喝了口可乐。
可乐入喉,喉结滚动出锋利的弧度。
他声音很平,没什么情绪,可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原初乐感觉得出宁恒的不虞。
只是不知惹到他的,究竟是“惜惜”还是“恒恒”。
原初乐捡起了仅存的求生欲,闭嘴不叫。
万惜倒没察觉到这番暗涌,只是觉得不说话挺奇怪的,便接上了之前的回答:“这算多吗?以前我在体校时,吃得比这还多。”
原初乐忽然想起什么:“对哦,记得你是练习铅球的?那手劲应该很大。来,要不要比比掰手腕?我们赌一顿炸鸡。”
“来就来。”
不是万惜自大,主要是原初乐的小细胳膊在她面前真的就是小鸡翅。
想当初她连体校师兄们都敢battle,还怕他?
两人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将盘子给推到一旁。原初乐手肘放置于桌上,万惜也做好准备姿势。
眼看两只手正要相握,忽然有只手拉住了万惜连帽衫的帽子,她像根萝卜般被人给拔了起来。
“英语卷子错那么多,不想改了是吧?”宁恒的声音有些冷凉。
“要,比完就来。”
“我等会还有事,现在不讲以后也别讲了。”
宁恒说完,也不给万惜思考时间,直接迈开长腿转身走人。
不敢得罪人间讲题机,万惜只能放弃炸鸡,屁颠颠跟着宁恒去改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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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恒身上总有种超脱年纪的沉稳气质,仿佛就是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别说同学,就连老师都格外信任他。
但这种沉稳气质往往会在给万惜讲题时破功。
万惜初中的知识基础确实太弱,就跟偷工减料的桥梁似的,被高中知识的洪水一冲,立马决堤坍塌。
这天自习课上,当一道数学题讲到第三遍,万惜眼里还是宛如智障的神色时,宁恒的太阳穴就有筋在跳动。
万惜能怎么办,她只能弱弱地劝一句:“听说,十六岁杀|人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别激动,留她一条活口。
哎,讲题真的很影响同桌间的情谊。
还好数学老师让宁恒去办公室商量数学竞赛的事,万惜也赶紧溜去洗手间预备洗把脸冷静下。
结果进去就撞见了黄湘君,实在冤家路窄。
自从宁恒成为万惜的专属讲题机后,黄湘君每次看见万惜便是横眉冷眼,万惜也懒得理会。
今天估计是自习课上宁恒给万惜讲题的时间过长,黄湘君在教室后头看得妒火熊熊,实在忍耐不住,干脆就撕破脸,冷嘲道:“不要脸。”
万惜正将水浇在自个脸上,听见这话,她抬起头,从镜中看向黄湘君。万惜脸上氤了满面水,杏眼湿润,语气真诚:“何必这么说自己呢。”
一招太极,借力打力,给推了回去。
黄湘君明显噎了下,但毕竟也算是挑事高手,当即回道:“我说的是你!整天故意问那么多低智问题,不就是想占着宁恒?”
万惜有点生气,你骂人就骂人,干嘛要进行智商攻击呢?
她是故意问的吗?她确实是弄不懂那些题啊。
低智的是问题吗?不,是她。
当然,万惜的关注点还有别的:“占着这个词,一般都是跟茅坑相连的,都是同学,你何必要这么诋毁宁恒,他也只是个人啊,他做错了什么呢?”
正在办公室内跟数学老师讨论数学竞赛话题的宁恒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时已经跟茅坑产生了联系。
黄湘君也同样想不到自己男神居然和茅坑能产生联系,一时愣在当场。
吵了半天,尿有点急,万惜也懒得再理会呆愣的黄湘君,直接进入了洗手间隔间里。
谁知嘴炮一时爽,万惜上完洗手间后,发现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抵住,怎么也推不开。
万惜用头发丝也能想出是黄湘君搞的鬼,当即只深悔自己大意。
想当初在体校时,黄湘君这样的,她一口气能单挑三个,如今实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现在正是其他班的上课时间,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想到要在厕所里待上几十分钟,万惜瞬间就感觉自己有味道了。
正盘算着是不是要□□爬出去时,门被人从外打开。
门外站着的也算熟人,白皙雪|肌,长相洋气,嘴角有娇|媚的小黑痣。
巧了,今天女厕所的人来来去去都和宁恒那个茅坑有关系。
是周瑶草。
走出来万惜才发现抵住门的是拖把。
“是黄湘君干的吧,”周瑶草道:“我在初三时也被她这么整过。”
一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周瑶草,黄湘君,原初乐和宁恒都是从初中部考入高中部的,所以彼此都认识。
“只要是跟宁恒关系近些的女的,都会被她给整。不过后来啊,还是宁恒救我出来的,差点没把黄湘君给气死……”周瑶草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那颗小黑痣瞬间变得生动:“你怎么这个表情,听见宁恒救了我,你生气了?”
“没,只是还在消化他进过女厕所这件事。”万惜关注点再次歪了。
对学霸的敬佩之情又上了一个新层次。
“我是宁恒的绯闻女友。”周瑶草双手背在身后,嘴里抿着笑,眼里有狡黠。
万惜看了周瑶草半晌,终于道:“他应该不喜欢你,你太漂亮太大众了,他应该是个口味小众的人。”
万惜总觉得宁恒与众不同,喜好也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周瑶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吧,其实是原初乐和他一起救我出来的。不过,你好有趣啊,我们做个朋友吧,一起报复下黄湘君?”
“做朋友可以,报复就用不着两个人。”万惜道:“杀鸡焉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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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白天跟黄湘君舌战一番太伤神,万惜当晚刷题到十二点过时,便有些熬不住,便趴在桌上准备假寐片刻,结果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她是被纸团给砸醒的,迷糊睁眼,发现闹钟指着一点。再定睛望去,发现对面的窗口处,宁恒正站在那,他穿着蓝灰色长袖睡衣,整个人高挺修长,台灯白光映照下,轮廓分明流畅。
实在是,很耐看的一个人。
见万惜还是懵怔状态,他继续丢了个纸团过来。
万惜接过,打开一瞅,发现上面写着。
【床|上来。】
万惜当即吓得差点跌倒。
什么虎|狼|之词?少年你|污|了!
再揉揉眼睛,万惜发现原来是自己睡糊涂看茬了,人家写的是【床|上去】。
好心让她到床|上去睡|觉的意思。
哦,少年没|污,污|的是她。
万惜伸个懒腰,感觉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便想着先跟宁恒聊个几块钱的天,醒醒脑子再做题。于是,两人又开始隔空抛起了纸团。
万惜:【你怎么醒了?】
刚不是十二点就睡觉了吗?
宁恒:【起来上厕所不行吗?】
万惜:【我记得你睡觉前就去上过厕所啊。】
算了,跟她聊不下去了。
宁恒正准备回床|上睡|觉,结果万惜又丢来一个纸团。
他展开,发现上面写着——
【少年,肾不好是病,要治啊。】
万惜觉得自己算是好心,毕竟这么年轻就要一小时内上两次厕所,未来堪忧。
结果她发现,宁恒展开纸团后,抬起眼,站在窗口那瞅着自己。
此时,是深秋,月色幽凉,夜风冷凝。
而宁恒的眼神比这深秋的夜还渗人。
万惜是个怂货,赶紧着拉上了窗帘。
一不小心得罪了大佬。
万惜原本以为,宁恒生气个一晚上就没事了,没料到这厮还挺记仇,隔天早上就在巷子口等着她。
当时万惜刚醒,脑袋昏昏沉沉,正低着头往前走,忽然有人用手肘锢|住她颈项,随即另一只手用力揉|着她的头发。
她被揉|得发晕,眼中是小巷内薄透浅淡的晨曦微光,鼻端萦绕着少年特有的薄荷味洗发水气息。
耳边,则是宁恒清冽的声音:“还敢乱写小纸条吗?”
也许是浸了曦光,他的声音比往常要柔上两分。
“不敢了!大哥我再不敢了!”万惜头发都被揉|成鸡窝,赶紧求饶。
宁恒喉间溢出声模糊低笑,随即放开了万惜。
“走了。”
“等下,我梳头发。”
万惜也没随身携带梳子的习惯,只能以指为梳。
宁恒书包向来也不肯好好背着,总是丢在单肩上,他状似漫不经心地看着万惜。
清透阳光下,少女的肌肤光洁细|腻,她并不算白,但身材高挑,骨|肉|匀|称,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生气和灵气。
万惜动作挺快,三两下便将头发束好。她双手在马尾处停留片刻,随即闪电般朝着宁恒的头发伸去,胡乱揉|着。
她得报复回来。
现在,万惜确定宁恒早上确实洗过头,发丝柔和清爽。男生的发,短短的,像是蔓草在指尖生长,有种奇异的刺痒。
但万惜没能在他头上肆虐多久,很快宁恒醒悟过来,双手分别握住了她的手腕,将那双不安分的手从他头上硬生生取下。
他在掌心里,清晰感受到了她脉搏的跳动。
万惜毕竟是体校出身,力气挺足,也用了十成力,可宁恒却像是永远比她多一成力。她双手被举在半空中,努力想伸向他的短发,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他手挺凉的,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体温给熨着,逐渐就变暖了起来,最后甚至有些烫。
两人憋着力,没说话,就这么僵持着,跟两只小牛犊似地。
她忽然发狠,用头去撞上他的胸膛。他一时不防,被撞了个踉跄。可饶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放开她。
万惜只觉得自己被牵带着上前了两步,随即又一个旋转,背脊抵上了冷|硬的小巷砖墙上。
宁恒站在万惜面前,两人双手仍旧举在空中,一个进攻,一个阻止。
他高她大半个脑袋,此时俯视着她,她也不服输,杏眼黑眸直勾勾盯住他。
两人都暗自用着全力,也都累得够呛,此时呼吸声加速,在空气里交|缠。
斗到现在,他们心里都憋着火,眼神都是硬气有棱角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彻底撕破脸。
时间尚早,远处有早餐的叫卖声,勾出了点人间烟火气。风吹过,小巷内的落叶索索作响,淡金色的晨光一点点浸了上来。
那风一吹,万惜神志清醒,先觉出了荒唐,忍不住胸腔里迸出了声笑。
这笑就如同气球上陡然出现个小洞,两人气氛本是涨|裂到要爆炸的程度,此时忽然就焉了下来。
万惜一笑就没力气,也没想着再去揉|宁恒的头发,双手陡然就松懈下来。
可宁恒也没放手,他们的手仍旧举在空中,分不清是什么姿势。
他背着光,嘴角有笑,眼里有碎的星,声音低又沉,有点像自言自语:“笨就算了,脾气还大。”
“打架归打架,不能人身攻击!”万惜控诉。
“笨笨。”他忽然喊道。
“什么?”万惜愣住。
“笨笨不算骂人,以后就叫你这个名字了,赖名好养活。”
宁恒不笑时眉目凛冽,微笑时其实也只是多出个笑弧。
可也许是人性本贱,他只要露出这么一点笑,旁人却能觉出格外的珍贵。
此时的万惜却来不及咀嚼这番珍贵。
什么鬼?谁要叫这个名字?
还有,她也没吃他家大米,“养”字谈何而来?
万惜正要抗议,但宁恒却放开了她,并且又在她头上揉|了次。
“笨笨,走了。”
他转身,朝着前方光明里走去。
看着那高挺修长又懒散的身影,万惜感觉,这次自己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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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万惜如何抗议,反正这小名是被宁恒给强行安排上了。
宁恒私下里就叫她这个名,她越是反抗,他叫得越起|劲。
万惜得罪不了人间讲题机,也只能躺平任嘲了。
不过这一周注定是动手的一周,才跟宁恒差点干上一架,万惜又跟黄湘君一伙在排球馆杠上。
其实也是黄湘君先动的手。
周二上午第三节的体育课,三班和二班向来都是一起上,体育老师统一将他们拉到了排球馆练习排球。
那天教委有活动,学校里有外校老师组织参观,体育老师中途被叫了出去,学生便自主进行练习。
老师不在,所有学生都懒懒散散的,万惜则是拿着英语书坐在旁边等候椅上捂着耳朵背诵。
正背着呢,忽然听见二班的周瑶草在唤自己,万惜抬头,发现周瑶草站自己面前,背着双手,笑得娇|媚。
“死记硬背不成的,走,过去找宁恒他们玩。”
万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宁恒和原初乐也坐在另一侧等候椅上。原初乐正兴|奋朝着宁恒说着什么。宁恒两条修|长匀称的长腿敞着,手中拿着排球,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
这个少年,太|骚|了。
万惜正在心里感叹着,只见一颗红蓝白相间的排球飞速砸来,直直击在了周瑶草左脸颊上,周瑶草“哎哟”一声,捂住了脸。
一切发生得太快,万惜根本来不及帮忙挡。眼角视线里,发现宁恒没什么动静,但他旁边的原初乐倒是倏然站了起来。
再定睛望向对面,发现黄湘君一伙人正笑得不善,显然就是故意砸她们的。
周瑶草皮肤白|嫩,这么一砸,左边面颊迅速红|肿起来,看着格外渗人。
那红色映在万惜眼里,她眼神也逐渐凝了起来。
“老师让我们打排球,可不是聊天的。”黄湘君理直气壮。
行,那就打排球吧。
万惜一个字没说,她放下了英语书,低头捡起了那个砸中周瑶草的排球。
随即,她做好准备姿势,开始助跑。在跑出第一步时,便将球抛在空中。排球离手瞬间,手腕手指运动,排球在空中产生旋转。接着,她双目盯着排球,快速迈出了第二和第三步,屈膝跳起,身体悬空。她高挑身体跃在空中,加大挺|身|屈|腹,当升到最高点时,手臂挥动,全掌猛烈击打球后中下部。
万惜使用的是最高难度,最大攻击性的跳发球姿势。
排球如同有了生命般,快速旋转着,朝着黄湘君砸去。
万惜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迅速凶猛,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球直接朝着黄湘君的小腿砸去。
只听见黄湘君“啊”地痛叫声,瞬间跪倒在地。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给万惜拜了个早年,磕了个响头。
黄湘君倒下了,旁边的同伙看着不服,拿起攻击了黄湘君的排球,一同配合,再度击向了万惜。
这个球在万惜眼里就像是挠痒,她一个伸手便截住。随即又是同一套操作,再次一个迅猛的跳发球,黄湘君的同伙也发出了同样的哀叫,朝着万惜拜了同一个早年,磕了同一个响头。
这下,对面那伙再没人敢轻举妄动,看着万惜的眼神里就两个字——恐惧。
旁边众人也被这一场架给吓得怔住,看向万惜的眼神里,也是两个字——敬佩。
除了宁恒。
宁恒还是保持着长腿敞开的懒散姿势,瞅着万惜,嘴角笑意加深。
万惜心里憋着气,心想笑个屁,都是你骚|出来的。
刚打完架,还没歇着呢,忽然就听见门口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万惜?”
万惜转头,看见排球馆门口站着位中年男人,个头不高,古铜色皮肤吗,满面憨厚,满眼慈祥。
正是夏镇体校的陈军学陈老师。
万惜赶紧跑过去。
两师徒在排球馆外的空地上叙旧。
陈军学是来一中参观开会,听万惜外婆提过她在一中就读,趁着中途有空闲便过来看看。
陈军学喜欢万惜,觉得这丫头不仅聪明还沉稳,肯吃苦。以前他和同事就断定说这丫头练体育是个好苗子,以后绝对能练出来。
只可惜没遇上靠谱的父母。
“一中可是重点高中,你学习跟得上吗?”陈军学关心询问。
“跟不上,苦死了,各科老师都气我给他们拖后腿。”万惜实话实说。
陈军学额头飚出冷汗,这么直接他怎么安慰?
他一个大男人可没有少女心啊。
陈军学咳嗽声:“有没有想过换个方向?要不要重回体校?我有同学是南城体校的领导,我之前就推荐过你,结果你上了一中,人家还挺遗憾的。”
万惜低头,没说话。
陈军学也不强求:“这样吧,你哪周末没事,我带你过去看看。就看看,也不做什么,去跟以前的同学聊聊也好,黄歌歌还经常念叨你呢。”
万惜这次点了头:“好。”
陈军学最后来了|发语重心长:“不要浪费天赋啊,鱼在海里游得可欢了,为啥非要上天呢?”
万惜抬头看了看不算蔚蓝的天空,顿了顿,道:“估计是被海鸥给叼上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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