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木禾眼神晦暗,他的目光落在苏玉充满血迹的手,家庭医生皱着眉给苏玉上药。
“少爷,好了,一天清洗三次,这个蓝色的药片内服,这个红色的药水外敷。”家庭医生说完,就恭敬离开。
才从卧室洗完澡的温木禾站在楼梯上看着医生离开,苏家不管是佣人还是司机,医生都对苏家的老家主和少爷亲近不余,恭敬有余。除了从小陪苏玉长大的刘妈还会小心翼翼关心苏玉,就没有其他人。
苏总坐在沙发抬起头,一双黑眸幽深锐利,在接触到温木禾的那一瞬间,他咬肌动了动,嘴唇上下抿成一条直线。
温木禾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他的先生正看着他,以一种让温木禾忐忑到不知所措的眼神,或许他的先生也在……忐忑?
“你不要担心,巩夏的事情我会解决的。”苏总见温木禾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低垂着眸子,手指不安地攥着小小的衣角。
有点想欺负啊。
“谢谢先生。”温木禾突然抓住苏玉的手,苏玉一愣,却没有挣脱。
家庭医生绑的绷带十分漂亮,更衬得苏玉的手有一种精致苍白的美,温木禾眼里闪过什么,他低下头一个吻印在苏玉的手心里。
苏总身子一僵,面容有一丝惊愕,但很快就重归平静。
“先生,对不起,我吻了您。”温木禾眼眸含情,长长的睫毛像是要摆动翅膀的蝴蝶,声音又轻又羞。
“嗯。”苏总站起身走上楼,走在阁楼转口处,他似乎想起什么,眉头轻蹙,神色冰冷。
温木禾的目光一直落在苏玉身上,苏玉穿着黑衣的睡衣,领口随意的开着,肌肤白皙,身姿修长,一双大长腿像他这个人一样,笔直又正经,像一棵杨树,似乎所有的风雨都不能把他打倒。
如果有人看到温木禾的眼神一定会被吓到,那个一直温和的,正如他的姓氏一样温柔,却用一种像吞人的眼神看着苏玉。
这样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执念?温木禾不懂,他只知道他想抓住这道光。
“就是他!”
“天天捡垃圾!他爸妈就是被他克死的!”
“捡垃圾的人只配坐在垃圾桶旁边。”
温木禾沉默地坐在垃圾桶旁边,桌上的书和笔散落一地。
“朱庆,你在拍什么啊?”
“没有啊。”一个男生的声音有点慌张。
“喂!温木禾又在捡垃圾?”一个空瓶子被扔在温木禾脑门上,他闭上眼弯下腰把空瓶子放在麻布口袋里。
“啧,以前还知道反抗,自从砸了他爷爷的小破店后,像一个木头一样没意思。”男生的声音高高在上,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
温木禾抬着眼眸,那双眼睛空洞,像是荒芜的沙漠,没有一丝甘霖的降落,他的脚步轻轻的,转身离开。
“要不,我们再去砸一次?”
“好,那个老头不是一直说是老伴留下来的吗?一把年纪了,还恶心巴拉的,他们能有什么爱情!连那种事也做不了哈哈哈哈!”
“对对对!还一脸慈爱地叫我们孩子,他配吗?”
脚步一顿,温木禾手指甲刺进手心,染上斑斑血迹,他继续往前走,拿着那个麻布口袋到达下一个垃圾桶。
阴暗巷口,两个人被套上麻布口袋,温木禾目光平静,一拳一拳打在他们脸上,直到人晕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见!”朱庆慌张跑开。
温木禾眼眸闪过一丝凶狠,又想到朱庆曾经给了他一瓶水,他犹豫地收回自己的腿,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决定,温木禾本来悲惨的一生就从这里变得无望。
“就是他勾引云老师!”
“还打人!”
“他爷爷还下跪了!”
“赔了不少钱。”
温木禾从来没发现有父母疼爱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他看见他的爷爷卑微地跪在地上,满目凄苦。
他的脊梁突然就弯下去,他的膝盖碰在地板上,很疼很疼,疼到他想死过去,他伏在地上,“是我的错,请不要为难我爷爷。”我以后不会再反抗,因为我已经没有尊严了。
全校的宣泄物,温木禾。
“我没有做过。”
苏玉打开床灯,看见温木禾皱着眉,满头大汗,他的面容明明很平静,苏玉却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他的眉毛。
“温木禾,别怕,有我在。”苏总鬼差神使地说了这句话。
云老师狰狞的面容在靠近温木禾,在封闭的杂物室,温木禾靠在墙上,他的拳头握紧后又松开了,在云老师靠近的那一瞬间,墙变软了,他靠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温木禾能清楚地感到男人充满力量的腹肌和身上淡淡的古龙香,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冷感,“温木禾,别怕,有我在。”
面前的一切黑暗似乎消失殆尽,有阳光大把大把撒进这个阴暗的杂物室。
温木禾伸出手,感受阳光,他的指尖温暖,太阳尽可能把光辉照向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太阳。
温木禾是一个卑劣的偷光者,他甚至妄想独占太阳。
他的太阳,他的先生。
什么时候您才属于我,不管您属不属于我,我这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一辈子属于您。
苏总看见温木禾的眉头松了,唇角向上弯,他一怔,安心躺下去。
次日,温木禾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温度了。
他起身去了浴室,而此时的苏总并没有去公司,他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面是巩夏的资料和温木禾高中班上所有的同学。
苏总沉思片刻,从中把巩夏,巩梦,朱庆的资料挑出来。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留下残影。
电脑屏幕上闪过一串串文字,苏玉第一次查的人竟然不是巩夏和巩梦,而是三人中最不起眼的朱庆,一个看上去正经老实的人。
“白少爷,您怎么来了?”刘妈语气惊讶。
“刘妈,我来找苏玉。”白若十分有礼貌,洁白脖子上的指环在阳光下更加朴实无华却是最让刘妈犹豫的存在。
那枚戒指是苏玉亲手做的,刘妈清楚的知道苏玉当时有多爱白若,所以她还是让白若进去了,毕竟他可是苏玉心心念念的人,她担当不起,就是委屈了夫人。
苏宅的一草一木都让白若熟悉,他和苏玉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们相知十六年,相爱五年,白若对苏玉的感情融入了骨子里,可是在利益面前似乎没有什么感情能经得住考验。
他望向那片玫瑰花海,脸色凝固。
那是大白菜?!
白若怀疑自己眼花了,苏玉从小就对万事冷淡,唯独对花种十分固执,特别是那片花海。
从花园中走出来,温木禾头戴草帽,迎面遇上了白若。
他下意识整理衣服,而白若眼神突然一变,他抓住温木禾的手,“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种菜。”温木禾面对白若也总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又带着莫名的敌意。
“苏玉让你种的?”白若的手指捏紧,眼睛紧紧看着温木禾。
“是,先生很好。”温木禾低声回答,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是用眼睛偷看白若。
白若今天为了见苏玉,特地打扮了一下,白色的西装,头发打理得工整,最重要的是白若脖子上的指环。
“你知道苏玉在哪吗?”白若忍下怒气问道。
“先生去公司了。”
“我去公司找过。”白若转过身,直走进了主楼,走上楼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苏总将资料收好,沉声说道。
白若推门而入看见温木禾惊讶失落的眼神,嘴角向上勾,走进去顺手把门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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