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鸠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小团子率先表达出不满,人还在床榻上趴着,头已经伸了出去,手舞足蹈地想要打人:“哈!哈!”
姜年听见了小团子的声音,开心地回道:“是小师妹吗?你们还没睡对不对?可以帮我叫一下神仙哥哥吗?”
“对了。”姜年又暧昧不明地补充了一句,声线瞬间失去方才的愉悦,“你那小师兄就不用了。”
小团子:“啊呸!”
谁是你的小师妹!?
若说方才还能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这次对方已经把挑衅再明显不过的表现出来,继续一味忍耐,那就是傻逼。
班鸠刚准备起身,宫行洲却一把按住了他,对他眨眨眼:“看我的。”
班鸠:“?”
房间里寂静得落针可闻,宫行洲轻手轻脚地将小团子抱了回来,覆手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也不管小团子能不能听懂,紧接着,只见前几天还和大师兄不丁对儿的小团子顿时摒弃前嫌,点头道:“嚎!”
“好师妹,交给你了!”宫行洲拿出一张符咒,随意画了几笔,贴在小团子背上,再重新把她抱去放在门口。
班鸠没看懂他俩的花样:“这是?”
“跟我来。”宫行洲回头牵过班鸠,就着窗户口翻了出去。
他们住在顶楼,轻而易举地跃上了屋顶,宫行洲掀开一块瓦片,揽着班鸠让他站稳:“看小团子怎么给你报仇。”
班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宫行洲打了个响指,门锁落下,与此同时,小团子身后的变身符“砰”地炸开,一阵白雾升腾而起,将她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鼠?
班鸠脸都看白了,宫行洲这厮竟然把小师妹变成了老鼠!
姜年推门进来,又一句“神仙哥哥”还没脱口,便看见一只巨大的老鼠站在自己面前,这老鼠胖得根本不在正常范畴内,四目相对了片刻,他惨叫一声,摔门落荒而逃。
小团子老鼠插手仰头:“哼!”
宫行洲在屋顶上笑得人仰马翻,俨然已从他揽着班鸠变成了班鸠抓住他不往下掉。
班鸠看得也笑了笑,心里突然舒服许多,压下声音说道:“好了,你怎么能把小师妹变成老鼠,快变回来吧。”
“哈哈哈哈。”宫行洲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找其他东西还变不出她这肉嘟嘟的样子呢。”
楼下的小团子听见了:“哈!”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班鸠知道大师兄正在兴头上,干脆放他在一边自己乐呵,摸索着变身符把小师妹变了回来,再放出一道灵力,隔空带过门关好。
宫行洲笑累了,呈“大”字躺在屋顶,班鸠也被他拉着肩并肩躺在一起,此时已经慢慢开春,夜里再无刺骨寒风,一轮月亮挂在头顶,四周都是皎洁的光,衬托着大师兄身上的缎袍,使他周身散发着一层浅浅的光晕。
空气里已经带着了嫩芽味。
宫行洲闭眼躺了一会儿,就在班鸠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小班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班鸠扭过头去,“我才不会。”
“撒谎。”宫行洲笑说,“你今天这些反应让我想起你小时候了。”
“我小时候?”
“对啊,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在三生桥下,你抱着我又哭又闹,吓成了个泪包子,成了门内唯一一个不过桥弟子(注)。”
“不过桥弟子……”班鸠很服气他的语言组织,“这和今天又有什么关系?”
“你从小就闷,心里想法却多,小时候尚且知道哭一哭闹一闹,长大了反而什么都不会了,别人不问,估计能憋一辈子。”
“谁憋……”
宫行洲话题一转:“憋着不好啊小班鸠,你不喜欢什么,喜欢什么,要给师兄说才行,就像这次一样表现出来,不然师兄怎么知道呢?你看,师兄知道了还能帮你报复呢。”
班鸠听得内心蹿起邪火,清楚知道自己和大师兄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丢下一句“外面冷”就回屋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姜年都没有再出现,班鸠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下来,唯独小团子还气势汹汹地坚守在门口。
班鸠:“……”
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第四天便可进京城了,当天大早,三人收拾好行李推开门,又在门外遇上了姜年,比起三天之前,姜年看上去似乎疲惫了很多,腰上那些吵人的银铃少了一些,他冲班鸠一行人笑了笑:“等你们一晚上了。”
班鸠没理他,直接从他面前经过。
“等等。”姜年这次不再执着于纠缠献\\媚,从身上取下一个锦囊,拿在手上晃了晃,“你们进京,是不是为了这个?”
说着他就打开锦囊,从里拿出一块旧铁片,直接抛了出去。
赶在铁片飞来班鸠面前的上一刻,宫行洲抬手接住。
这块铁片和在青木城发现的碎片材质一模一样,但细看断痕,两块碎片并不能拼在一起。
也就是说,这是除开青木城、还有书生手上的第三块碎片!
“我也是为了收集这个,这是我在来时路上找到的。”姜年背着手,身上的银铃随着他动作响起。
班鸠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事关碎片,他不顾得其他,停下脚步,在宫行洲检查确认是真货之后,转过身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啦?”姜年笑嘻嘻道,“一月前,我的同门和师尊们一夜消失,查来查去,唯一的线索就是和这碎片有关。”
班鸠和宫行洲对视一眼。
姜年捕捉到他们的迟疑,继续道:“怎么样,我把我的这块碎片送给你们,让我和你们一起。”
姜年:“据我猜测,肯定不止我们遇见了这种情况,我这一月来去了许多地方,听闻很多碎片的携带者都来到了京城,所以我也才选择来京城,唯一没想到的是能在京郊遇上你们,如果你们允许我一起的话,我这里还有更多的消息。”
班鸠斟酌了一下,最后答应:“走吧。”
姜年总算如愿以偿地跟着他们,一路上,他又回到三天前那个状态,不断地试图往宫行洲身边靠,宫行洲视而不见,把班鸠往中间推,班鸠脸色黑了一路,小团子一直对着他横眉竖眼——还是头次见她这样对一个人。
姜年笑道:“长大后肯定是位泼辣的姑娘。”
小团子:“混!”
滚!
进城的人多,光排队就等了一上午,姜年一路上喋喋不休,嘴巴就没停过,还在一旁的摊位买来大包小炸鱼,一边吃一边说:“我那天的话还没说完呢,我长在中原,师门却还是秉承西域的作风,所以总的来讲,和我中原修士还是有区别,看装束就知道,特别是这位神仙哥哥。”
“哥哥,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兄,他对我也很好。”
宫行洲翻了个白眼:“哦。”
鸽子变的吗,整天只知道“咯咯咯”。
“我是他从小带大的,我犯了错,他甚至替我受罚,唯一可惜的是死得早。”
宫行洲:“……”
听着好像在诅咒自己。
直到见到赵中贵的老同学,礼部尚书杜钱杜大人,姜年才实相闭嘴,班鸠给姜年挑三拣四地说了下青木城的大致经过,以及书生的事情,
杜钱看到宫行洲的时候莫名有些慌张,等他们走近,首先说的不是书生,而是问了一句:“您之前是不是在老赵那里帮忙破案?”
宫行洲:“对啊,怎么了?”
“那就好!”杜钱一把抓住宫行洲,他和赵中贵性格截然相反,赵中贵是一个标准的老妈子形象,时不时地附带必恭必敬的语气,而他则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大人,既然您能帮忙破案,那一定得帮我把这个问题给解决!”
顿了顿,他又怕宫行洲会拒绝,补充说:“有很多修士都在那里,全是为了信里说的那个碎片而来,和那书生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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