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下楼梯时一脚踩空，失重的感觉把人拉回现实。乔晟然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因为睡太久的缘故头有一点点疼。
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
到底是年纪太小了，才会觉得天塌地陷过不去。但是时间是最无情又最温柔的东西，会冲淡感情，也会抚平记忆。
昨晚大概是被路则的照片给刺激到，才会又梦到这些事。
她其实没想过会和路则再相遇，更没想到这么快会和文舒与再次碰面。
路则昨天晚上送她回来的时候，把文件放在了她病房的桌上。她本来想在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让人顺道拿过去，不过来检查的时候她脑子还不清醒。
刚好要去放射科拍片检查，就顺手给路则拿上了。
她到骨科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昨天那个医生：“乔小姐？”
“路则在吗？”
昨天乔晟然一句“我给你买辆车”一鸣惊人之后，这个医生已经没把她当普通病人看待了。
这怎么能是普通病人，起码也是一个财貌双绝的病人。
能让路医生另眼相待的病患，满打满算这么些年也就一个。
“路医生还在做手术，没那么快下班，走廊不方便，要不你来休息室等吧。”
路则的办公桌很整齐，桌面上摊开放着一本笔记本，字虽然不算多文采炳焕，但是也算清隽，看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有点好奇，不过翻别人东西有些不太合适，就随便看看。
“普通病人不许进休息室，这位小姐如果有事情找路医生的话最好是上班时间到门诊。”
乔晟然闻言回头，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都愣了下。
乔晟然扫了一眼她胸前的铭牌，拿着文件的手下意识握紧，指甲扣进了掌心。
“文医生不要这么严肃嘛。”边上在吃午饭的实习医生察觉到两个人之间隐隐涌动着的暗流，赶忙上来打圆场。
“如果普通病人都能随随便便出入休息室的话，那休息室成什么样子。”
乔晟然咬牙。
“但是她不是普通病人。”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像是夜里走过坟场时加快了脚步，匆忙之间撞进一处光亮明堂。
逐开密云，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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