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7)

    是夜,皇后寝宫内燃烧着一对雕工精良的龙凤烛,虽然没有再次拜堂,但是只有王卉珺知道自今夜过后有什么东西不再一样。

    桌旁,云景离手执一个巴掌大的银制酒壶,给两个杯子中都斟满酒,两个杯中酒色清亮,微微泛着能醉人花香。

    王卉珺离得近了,还未喝人就已经微醺,脸上好似涌上一层红霞,看上去美不胜收。

    两杯酒,王卉珺和云景离一人一杯,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交杯酒。

    王卉珺细长的胳膊自云景离的胳膊中挽过,酒杯刚沾上红唇就好似已经感受到了它入腹时的火辣。

    这不是王卉珺第一喝交杯酒,但是第一次是怎么喝的,她已经全没了记忆,现在留在她脑海中的只剩下云景离这张俊美的容颜。

    云景离说,这是他的名字,他的脸,原先那个帝王的存在一切都被抹去了。

    她不懂这是什么改天换地的手段,只知道云景离从今往后是她的夫君。

    清酒入唇,还不等王卉珺把酒咽下,就被云景离一把揽到了他的怀里,并俯身把她口中的那口酒给勾过去。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王卉珺感到心慌,明明没有喝酒,可是她的脸上和心上怎么突然变得火烧火燎的

    “是不是怕了”云景离问王卉珺,唇齿间还残留着一丝幽香,混合着酒味,足以夺取人的理智。

    王卉珺的小手紧拽着云景离身前的衣服,脸上泛红,眼眸如水飘忽,唇瓣通红潋滟,强自镇定道,“本宫才不怕呢。”

    她堂堂皇后岂会怕一个洞房

    云景离没有拆穿她的外强中干,毕竟他们两个顶多半斤八两。

    桌上的龙凤红烛一直燃烧到天亮才堪堪燃烧殆尽。

    帐内,云景离仔细打量着王卉珺的容颜,好似昨天真的累到了她,让她睡梦中都在皱着眉头,云景离下意识的帮她抚平。

    到了点,云景离吩咐宫人好好照看好皇后就去上朝。

    云景离前脚刚走没多久王卉珺就睁开眼睛起身让人伺候着梳洗,两个有了年纪的嬷嬷看到她身上密集的红痕,互相对视一眼,道,“娘娘,可要找两个宫人给你身上按按”

    浑身都很酸痛的王卉珺点了点头。

    整个中宫的人都对帝后才同房的事情守口如瓶,之前干什么,之后还干什么,整个宫内都波澜不惊。

    自从开了头,云景离来王卉珺这里就来的勤了。

    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单身,但是都已经有老婆了,还自己一个人睡算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云景离勤快的次数已经破了帝王以往留宿中宫的记录。

    王卉珺可不是把男人往外推的人,只要云景离敢来她就敢留人。

    中宫如此频繁的侍寝,别说那些外人都说中宫即将好事将到,就连王卉珺也毫不意外自己什么会有身孕。

    原本半个月一次的太医把脉更是变成了三天一次。

    只是不同于原著里王卉珺独自一人背负着子嗣压力,现在的王卉珺对于子嗣的态度已经越来越坦然。

    毕竟种子已经播下,长出庄稼只是迟早的事。

    两个月后,中宫内不负众望的传来了好消息,王卉珺在例行诊断中终于被诊断出来了喜脉,只是月份还浅,不宜大肆宣扬。

    太后却是需要通知的,很快太后就架起仪仗亲自过来看望王卉珺,直说王卉珺是“功臣”。

    反倒是云景离这个真正的功臣被婆媳两人给冷落到了一边。

    对此云景离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王卉珺想要生孩子也就这几十年的光景了,等回去以后,按照他们的情况,想要孩子都要不了了。

    王卉珺抚摸着依旧还平坦的小腹,突然想到云景离这段时间的动作轻了许多,问云景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云景离的确是第一个知道王卉珺身怀有孕的人,闻言点了点头,手也抚摸上了王卉珺的肚子,眸中神色有些复杂。

    “陛下可是不喜欢这孩子”王卉珺心下不禁一沉。

    “没有不喜欢,只是不知该怎么对待他。”云景离实话实说道,“我这样说吧,我们这类人最不缺的就是寿命,妻子身为我们的伴侣可以和我们一同共享寿命,但是子嗣就不行了”

    寿命越是短暂的存在对繁衍的渴望就越强烈,可是寿命越是悠长的存在,想要繁衍的想法就越低。

    当父母的寿命比自己的孩子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那绝对是一种悲哀。

    有媳妇对云景离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是孩子就不一定了。

    “陛下,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就行了,毕竟我们不可能总为孩子们遮风挡雨的。”对于这一点王卉珺倒是看的开。

    对她来说,儿子娶妻生子,女儿能够出嫁,就算是把孩子给养出来了。

    她也无意干涉儿女一辈子的想法,就像太后,不也没一直管着云景离。

    被王卉珺开解了一番,云景离总算抛开还没到来的惆怅一起欢迎起这个幼小而脆弱的生命来。

    待到王卉珺把胎坐稳,中宫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满朝文武也都跟着喜气洋洋起来。

    于云景离那可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可是对于那些依附围绕着皇权而运转的文武百官们,那是江山稳固的延续。

    如果那孩子要再是个男孩,更能安定他们的心。

    王卉珺的娘家得到消息也递牌子进宫为王卉珺祝福庆贺,王家女眷们众星拱月般把王卉珺围在中心,等家常话说的差不多以后,王家女眷开始为王卉珺担忧起来,王卉珺这一有孕,帝王身边可不就有了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王家女眷们从来都不怀疑王卉珺的手段,而是怕王卉珺这样的醋性知道那种事情发生后气到了身子,所以已经开始有女眷给王卉珺打预防针。

    对于这个事王卉珺比她们更有信心,虽然她不知道云景离能对她新鲜多久,但是她对云景离的定力却是肯定的。

    不是王卉珺小看那些女人,她们把云景离这个帝王看成向上爬的捷径,云景离又岂会给她们递这个梯子。

    不知为何,王卉珺心里总觉得云景离有股冰清玉洁的姿态,虽然这个念头对一个帝王来说是那么的荒谬。

    怀着孩子,王卉珺的精力被夺走了大半,对宫权的掌握力道也微不可见的松懈了下来。

    一些有心人则趁机突破了王卉珺,把消息传递到了云景离这里。

    “陛下,是宫外的来信”太监总管神情有些犹豫道。

    “谁的”

    “回陛下,是孙贵太妃的。”太监总管低着头道,不敢去看云景离的脸色。

    虽然孙贵太妃已经出宫了,但是到底和他们陛下有过一段,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处置了,只能报到云景离跟前。

    “把东西处置了吧,别弄到皇后跟前让皇后闹心。”毕竟怀孕并不能缓解醋性,万一王卉珺生气,气着身体怎么办。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直接去把孙贵太妃用手段送进宫来的那封信给焚毁,而身处宫外的孙贵太妃还在等待着云景离给她的回复。

    一日,两日半月一月,时间越是流逝,孙贵太妃的心就越冷。

    她一副出家人的打扮,脸上不施粉黛,苦苦在约定的地点等候云景离良久都没有等到云景离出现,反倒是从宫中传出帝后恩爱的流言来让她气的几欲吐血。

    而和她同一阵营的那些太妃们却没功夫理会孙贵太妃的伤心,而是开始怀疑起了孙贵太妃那些话的真假来。

    “孙姐姐,为了帮你,妹妹可是连家中的人手都借给你用了,姐姐不是说陛下看了信一定会过来么陛下呢”一个把自己家中安插在宫里的人手借给了孙贵太妃用的年轻太妃面色不善的质问道。

    “那封信可能没到陛下的手上,要不然陛下一定会来的。”孙贵太妃咬牙切齿道,面容再不复宫内的温柔大方。

    她不信云景离对她一点感情都没了,更不信云景离会真的宠爱皇后。

    这要是真的,那岂不是对她多年谋划的打脸。

    孙贵太妃自王卉珺这个皇后进宫前就开始有意识的经营自己的人手,哪怕后来因为王卉珺把她的人手弄散,但总一些漏网之鱼逃脱掉。

    她做了两方面的准备,一方面是掌管宫务安插自己的人手,以此来对付未来的宫妃们,另一方面则是对帝王的性情投其所好,成为他的心头好。

    孙贵太妃确信自己送进宫里面的东西绝对能勾起帝王对她的怜意,也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助她从这个泥潭中翻身。

    但是任她如何苦等也没等到云景离的到来,反倒等到了她的娘家人。

    她的娘家人想带她悄悄的回家,说是上面的松口。

    太妃的身份让道观里面的太妃们不宜大张旗鼓的再嫁,但是低调行事,不把这事闹到明面上就行,就连那些官员们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帝王都对此没有忌讳,这事对他们家的女儿也好,他们没理由不答应。

    “什么,让我归家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孙贵太妃惊道。

    “没有陛下松口,我们哪敢来接你啊,是陛下怜惜你们年纪轻轻没个孩子的,让我们悄悄的带你们回去。”孙贵太妃的娘家人道。

    孙贵太妃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是很快的,她就想到了自己和云景离之间想要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不就是这层身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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