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园别墅,一楼餐厅,早餐时间。
贺夫人的目光总是看向她,祝初一不明白贺夫人此举何意,这样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昨晚气走贺时午的事被发现?
闭口不言,说多错多,吃饭吃饭。
“初一。”贺夫人叫她。
来了来了,问罪了,“恩,妈什么事。”
“昨晚睡的好吗?”贺夫人见祝初一出现了黑眼圈,显然是没睡好,不知道昨晚这孩子折腾着没,贺时午又弃她而去,心里也一定伤心难过。
祝初一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先是跟贺时午在床上打架,力量悬殊她打不过,被他轻易压制,他倒没对她做不可描述的事,只是你推我扯,劳心耗力还费脑子。
后来梦到被催稿,大魔王那张脸冲着她吼,跟阎王催命似的。
照这梦境发展下去,她能活着见到早上的太阳,已是奇迹。
谁能理解苦逼作者的辛酸。
祝初一扬着笑脸,“挺好的,您睡的好吗?”
“年纪大了,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今天你没什么事吧。”
有,回去逼着自己输出漫画,还有垃圾狗血文,自己作的死,死也要体面。
“您有什么事吗?”
贺夫人想了想,“也没什么事,车你选好我就不去看了,告诉我型号我让人去办,快的话,这几天就能提出来给你送去。”
两百多万的车,祝初一抿着小嘴尽量让自己别笑出声,两百多万啊,“谢谢妈。”
这声谢谢甜得跟喝了二斤蜜似的。
贺夫人夹菜给她,“你今天好好休息,女孩子别总熬夜。”
祝初一乖巧点头:“好,我吃完饭回去休息。”
“回去什么,就在这休息,晚上让时午来接你。”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大,跟她见天对着干。
祝初一感脚自己就像受了气的女儿,妈妈替自己出气,女婿不亲自来接定不会轻易原谅他,这是她的错觉吗,一定是。
“不麻烦他了,时午工作也很辛苦,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贺夫人“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面上,“说过多少次,家庭和事业一样重要,他是不是常常很晚才回家,他冷落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祝初一:“……”
婆婆大人,您脑补功力太强大了,不过还是要赞一个。
吃完饭,祝初一陪贺夫人在外面散步,有人遛狗,一只超大的金毛和一只萨摩耶幼崽,贺夫人过去逗狗,她想自己家的“红烧肉”了,好久没见,那只蓝胖子一定又傲娇了。
她想自己回去,贺夫人不让,她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在等待亲亲老公上门来接。
以贺时午的脾性,昨晚被她气得半死,能来接她?贺夫人发话不见得管用,她太了解贺时午的脾气,母子俩本来就有些不对头。
熬夜一时爽,白天火葬场,祝初一昨晚睡的极差,现在困得脑袋直撞墙。
贺夫人拉着她说话,实则是宽慰她,昨晚贺时午的离开,贺夫人一定以为她很难过。
直到中午,贺夫人累了要睡午觉,她才解放。
回到房间,睡个昏天暗地。
醒来时,贺时午居然来了,亲自来接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女人神奇的第六感告诉她,狗男人要搞大事情。
“时午,你来了。”
“闭嘴。”男人硬冷的打断她。
祝初一:“……”
贺夫人蹙眉:“时午,你怎么说话呢。”
昨晚她们联手给他汤里下料,这件事他还没找母亲理论,此刻仍在气头上,语气也冷了几分,“妈,我跟我老婆说话,您非要听吗?”
祝初一觉得这样就过分了,“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贺时午:“……”
祝初一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平日里乖巧,听话,温柔,“祝初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贺时午。”贺夫人的声音重了几分。
“妈,昨晚您做了什么,您不会不清楚吧。”母亲是个精明的人,这种事挑到明面上,并不好看。
贺夫人张了张嘴,被戳中要害,她也心虚,“啊?那个,不许吵架。”
“放心,不吵。”
联手对付他,男人冷笑,你们才是母女吧。再亲昵的关系,也保不住祝初一贺太的身份。
祝初一满头雾水,昨晚搞了啥子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她十分好奇,却不能问,贺时午会把她突突成筛子。
回去的路上,祝初一感受到贺时午身上的森森怒意,他要搞什么大事情,昨晚的气还没消,至于么,小心眼。
记仇,心眼忒小了,针别那么大。
他确实小心眼,撞见他与白月光约会,就恼羞成怒断她粮草绝她财路,又恶整她,还公然包庇云子矜撑腰的马屁精,对白月光,他这叫用情至深,对她,屁,渣男。
贺时午一整日怒气值暴涨,看什么都不对,越想越生气,她可以贪财,可以私下收价值不菲的礼物,只要乖乖听话,他都不会过问,他也不会亏待她,和平相处几个月,原形毕露,这是他不能忍的,给她教训安稳几天,她却打了最不该打的主意,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轿厢里死寂般的沉静。
车子抵达贺家别墅,下车后,管家迎出来:“先生太太回来了。”
恭敬的迎接两人进门,管家又说,“现在就准备晚饭,先生太太有什么想吃的?”
“跟我到书房来。”贺时午对祝初一说。
管家见两人气氛不对,昨晚贺时午的脾气他是见着了,非常识相的闭嘴,目光恭送两位上楼,消失在视野中。
徐厨儿过来:“晚上吃什么,有安排没?”
“以我多年经验判断,今天的晚饭,省了。”
“咋了?”
管家扬了扬下巴,“没瞧见吗,气氛不妙,山雨欲来,虎啸龙吟。”
徐厨儿嘿嘿一乐:“哟,来了兴致?”
管家睨了他一眼,“我是说他们要吵架。”
徐厨儿:“……”
他只是个厨子,不会吟诗。
三楼书房,贺时午把一纸离婚协议扔到祝初一面前。
祝初一目光瞥向文件,离婚协议。
他要离婚,他终于按捺不住要离婚了。
她颤抖地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离婚了离婚了,劳资终于要度过头婚劫,拿着五千万走上人生巅峰啦,她要追遍安意所有演唱会,买第一排的票,坐头登舱飞往全世界欣赏各国美男,吃遍全世界美食。
贺时午,你终于良心发现,你真是个大好人,我感谢你全家,我祝初一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骂你,每逢初一十五还会向佛祖祈祷,祝你平安健康长命百岁,与白月光喜结良缘,恩爱百年。
呜呜,还有早生贵子。
立即签字是不是不太对,她貌似应该再“坚持”一下。
兴奋过度导致的双手颤抖,祝初一酝酿情绪,带着哭腔,“时午,为什么,你要跟我离婚?”
贺时午眸光清冷,沉若寒冰,“对,离婚。”
“我做错了什么,时午,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她说着,眼泪已经被她发的十成功力挤出一滴。
她咬着唇瓣,颤抖着哭腔,“不要,老公不要跟我离婚,我是真的爱你,我知道错了,我会收敛自己的感情,默默爱你。”
男人不屑道,“我说过不谈感情,你却动了心思,祝初一,离婚是你最圆满的收场。”
“不,不要,我不要离婚。”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动其它心思,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让我怎样我都会照做的,求你,不要离婚。”
我勒个擦,这戏太难了,心里美上天,还要哭成个傻B,太难了,那些演技差的流量爱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们了,太难了,这戏太难了!
“签字吧。”男人抽出一只笔,绝情的扔到她面前。
签签签,马上就签。
祝初一装作无意识的翻看离婚协议,眼泪不停的往出挤。
太难了
——她的物品全部归她。
太难了
——除了贺家东西,她都可以带走。
太难了
——她所收的礼物价值几千万,归她。
太难了
——离婚后不许纠缠,她常坐那辆车送她。
太难了
钱呢,五千万,协议里没看到,她仔细查看协议内容,找到了五千万的字眼,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虚惊一场。
太难了,她太难了。
戏足了,打住可以收尾了,她欲伸出颤抖的小手去捡桌上的笔,突然发觉不对,支票呢,我要支票,就现在。
男人冷漠开口,毫无感情,“签字吧。”
祝初一没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没有支票,她绝不会签字。
贺时午突然有些不忍,祝初一还是听话的,只是近来,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这不防碍他与她离婚,只是时间早晚。
突然想到什么,他在抽屉里翻了翻,“支票忘了,明天给你。”
一手交支票,一手签字。
太难了
五千万明天才到
太难了,她太难了
再演最后一场戏:“老公,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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