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立着的钟盘,每到晚上十二点就会鸣三声响。
就如现在,三声鸣响刚过,顾云逸前一秒还呈鸵鸟把头埋进土里的动作,刹那间上半身就和弹簧没两样,僵直地蹦了起来。
他睁开自己不知是梦是醒的双眼,双颊早已绯红,由腹部传达到下身的一股燥热与火气,让他略带烦躁地用力挠了挠后颈。
“顾云逸,你.....没事吧?”从二楼下来的韩顿,还在楼梯口时就听见顾云逸嘴里哼哼唧唧地嘟囔声,见他一改白天平和儒雅的形象,不禁有些担心。
顾云逸摆摆手,晃晃悠悠地走到楼梯口,扶着把手,身子凹了个别扭的姿势,心口有着什么奇怪的欲望迫使他想早点见到纪霄,敷衍说:“没事,我有点事找纪霄谈,早点休息吧。”
“真没事?”韩顿看着顾云逸将倒不倒的身子一步步往二楼攀去,有些费解地摸了摸脑袋,但也没再管他,毕竟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等着他呢。
想罢,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客厅,将剩下水壶中的水一饮而尽,喉间的饥渴已然消解,但另外一层饥渴始终蠢蠢欲动。
他快速上楼,见二楼廊道里已经没了人,估摸着顾云逸已经进入了纪霄的房间,便没再管他,心口扑通跳着地打开了自己的门。
虽然他和杜斯早就是情人,也发生过不少…让他心神皆颤、心向往之的经历,但在杜斯身上,他从没尝到过“饱”的滋味。
今夜,久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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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纪霄卧室的顾云逸体内仿佛住了只巨兽,就在他打开纪霄的房门,闻见纪霄特有的清冷香气时,仿佛魔咒被发动了一般,尽管他拥有意识,想要立刻离开纪霄的房门,但身体已不受控制。
他一边暗骂自己无耻,一边摸索着纪霄的床沿。
顾云逸见纪霄半天没有动静,心防微松,理智告诉自己,他现在并不正常,身上难以受控的欲望到底从何而来?
为什么深更半夜他要来到纪霄的房里,又为什么看见纪霄床边留出的半侧位置,他像中了蛊的一步步向前,躺到纪霄的身边。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又像之前一样被人操控了?
他内心极度慌乱,压抑着内心已经沸腾到了极点的燥火。
“啊!”顾云逸沉重的鼻息声不知何时吵醒了纪霄。
纪霄一个转身,双手抄在顾云逸后膝盖的位置,用力抱起顾云逸,被迫他与自己平视,目光审视地看着顾云逸。
“你放我下来,纪霄!”顾云逸被纪霄的胳膊圈起,左右逃脱不得,在黑暗中与他面对面,羞得他几乎无地自容。
纪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一个响指就将卧室的白织灯打开,昏暗的卧室转变明亮,目光幽幽地凝着眼前顾云逸潮红的面颊,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口水。
“哥哥,你做坏事的时候,可比现在像个男人多了哦。”纪霄振作精神,手慢慢握住顾云逸的手腕,探测到一根筋脉正在不同寻常的鼓动着,身体里的机关好像一下子被打开了一样,身体已经沸腾到了极点。
他的眼底由沉转明,确定了顾云逸的身体丝毫不受损害,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他。
道德约束着顾云逸到底没有将纪霄的衣服掀起。
可是药效过于强大,他根本控制不了理智,隐忍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秒;看着纪霄宽松的睡衣也挡不住的轮廓曲线,单薄的白色睡衣紧紧地贴在纪霄的上身,呼吸时胸膛的起伏使得衣服内的肌肉若隐若现。
顾云逸下意识地舔了舔上唇。
就那么一个动作,让原本还算平静的纪霄心神大乱。
他也太诱人了吧!
原本,纪霄还想静待顾云逸几个动作,占够了他的便宜,再帮他解毒。
而现在,纪霄明确的意识到,再不帮顾云逸解毒,就不知是顾云逸中了科恩的毒还是自己中了顾云逸的蛊.....
纪霄本来就是成年人,只不过是身体因时空的限制,变成了十六岁的模样而已,此时此刻面对自己想了多年的人就近在咫尺,又只能看不能吃,实在煎熬!于是心里一直呢喃着几句话,“还不是时候。不能趁人之危!不要有辱师们!不要再看顾云逸了!”
想罢,纪霄并拢食指和中指,悬在顾云逸眉心中央,嘴里念出净心咒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顾云逸在纪霄身下不安分的躁动逐渐转得平静,直到全身的燥火消退,只有面色的滚烫还在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环在纪霄的脖子上,双腿将纪霄勾住,与他贴得无比之近.....
不用纪霄复述,也没有借口辩驳,始作俑者是自己,罪魁祸首也是自己。
顾云逸几乎像逃命一样的把纪霄推开,翻身下床,刚打算离开纪霄的房间,便听见身后幽幽一句,“你要是敢走,我就大喊大叫你欺负我。哥哥,你别忘了这屋子里住了两个小孩子,两个来自另外时空有头有脸的人物。顾家的脸不能再丢了吧?”
顾家的脸因为你还丢的少嘛!
顾云逸恨得牙痒痒,一半因为纪霄,一半因为自己。
他懊恼得恨不得咬舌自尽,自我安慰了好久,才转身对着纪霄,视线下移,垂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你就当我疯了,这件事算我欠你的!”
纪霄将上衣脱下,露出一整个上身,走近顾云逸,半真半假地说:“哪有做错事转身就走的道理?哥哥,你都是成年人了,虽然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终归也是不好的哦。”
顾云逸的语调带了点鼻音,分外急促,“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晚上再不上二楼!”
语罢,顾云逸就要开门离开,却见门锁不知何时被纪霄施法锁住,急得都要咬破自己的下唇。
“好了,不逗哥哥了。”纪霄不可多见地低笑了起来,使得顾云逸胸口小鹿乱撞,看着他难得的正经,心底产生了些纪霄溺爱自己的错觉。
纪霄手心摊开,倏地变出一个葫芦样的酒瓶。
酒瓶上下分成两层,都有饮水的出口,只不过下半层的葫身不受纪霄控制地晃动着,似乎里面装的并非死物。
他从上层的葫芦中倒出几滴白酒,液体刚入纪霄的掌心就化成一颗晶体的模样。
纪霄将顾云逸的掌心朝上,而自己的掌心向下,与他十指紧扣,晶体在二人掌心重新化成一滩水,沁进他们的血肉里。
顾云逸只觉身边气流紊乱,似乎被一个旋风围住,而自己脚底下不知何时形成一个阵法,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字体也和纪霄先前写的符文不一样。
纪霄应是触发了什么厉害的咒术,等到阵法的光圈退去,一切风平浪静,他已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
“你发动了什么咒术?”顾云逸看着纪霄喘息一声接过一声,不由皱眉发问。
纪霄声线微弱,到还是极力做出一副自己深受大冤的小媳妇表情,漫不经心地说:“惩罚咒,你要是再轻薄我,会变成猪!”
顾云逸心知纪霄撒谎,却也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一样,了解纪霄的个性,他不想说的事,自己再怎么逼问也无济于事,干脆不管不顾,反正他不会害自己。
想罢,顾云逸将纪霄扶到床上休息,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庆幸这一次纪霄没有拦住自己。
纪霄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慢慢睁开自己疲乏的双眼,带着些尘埃落定的满足,缓缓说:“本来想再过一个月再和你缔结道侣关系的,但你总这么冒失,动不动就轻信别人,也太不省心了。保护咒可一不可二,对你身心有损,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了解你是不是安全。”
至于那个给你下药的人,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我早在下禁锢咒的时候,就想好你要是勉力一逃,该如何应对。
到底还是我心肠太软,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才让别人主意动到我媳妇头上。
好在你下药剂的尺度拿捏的刚好,倘若再过一寸,顾云逸身体受伤,科恩你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想罢,纪霄翻了个身,舒心地睡去,只等明日一早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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