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不跟精神病人计较, 乖乖闭上嘴,只有鼻子呼吸,但说实话, 鼻子的进气量和出气量都太小了, 不免让他觉得有些憋得慌。
不过憋一憋, 又死不了人,不碍事, 就是这一呼一吸, 听起来特别像是在生闷气。
明明已经让楚夏闭了嘴, 可是此时伴随着他的呼吸声,恍惚间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
兰阙直直看向楚夏, 那气息仿佛附着在他的身上,化作千千万万的小小飞虫, 在他的皮肤窸窸窣窣地爬来爬去, 让人根本无法忍受。
楚夏低着头,十根手指绞在一起,偷偷抬头看了兰阙一眼, 正好与兰阙的视线撞在一起, 楚夏连忙又低下头去。
还这么看他做什么不会连鼻子喘气都不让了吧
四周一片安静, 楚夏完全不知道兰阙把自己给叫回来是要做什么, 绞在一起的手指分开, 天色渐渐暗下,楚夏盯着在砖缝中忙碌的小蚂蚁发呆, 他也想做一只蚂蚁, 这样就可以偷偷从兰阙的面前离开。
兰阙终于开了口, 对他说“离我远点。”
楚夏在心里默念兰阙有病兰阙有病, 自己不能跟精神病患者一般见识, 然后踩着小碎步后退。
退到差不多三米开外的时候,楚夏停下来,十分谄媚问道“陛下这个距离够吗要不要再远点”
“先停在这里吧。”兰阙道,看表情来似乎还不够满意,只是再远点,两个人交流起来就有点费劲了。
楚夏心里应了一句得嘞,现在红圈范围缩小,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个人还是希望避开兰阙一些。
兰阙开口问他“刚才你跑什么”
“啊,”这位陛下是鱼吗记忆只有七秒钟,他耐心跟兰阙解释说,“陛下你忘了,之前您说过我要跟您抱着这么长的距离。”
楚夏一边说,一边拉开双臂,向兰阙比划那是多么长的一段距离。
兰阙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最后只淡淡问了一句“是吗”
楚夏觉得兰阙这个是吗听起来,可能有多种解读含义。
他脑子不好,就不做阅读理解。
他点头。
兰阙不说话了。
不说话倒是放人啊,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楚夏很担心兰阙会突然发疯,现在雷诺不在这里,他离他这样近,兰阙要是突然暴起,那不是一招就能把他给秒了。
他有幸在之前的好几个夜晚里见识过兰阙的杀伤力有多么的强大。
兰阙大概也没有想好自己叫住楚夏是为了什么,只是见着他看到自己转身就跑,下意识让身边的侍从叫住他,现在如果让兰阙评价自己刚才的行为,他大概只会给出脑抽这两个字。
兰阙带着侍从转身离开,楚夏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唐珂留在他的身边,见楚夏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大概是为了表达歉意,他将楚夏送回他现在所在的宫殿当中,然后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唐珂觉得楚夏把自己当做朋友,自己刚才在收到兰阙的旨意后,却是丝毫没有顾忌到楚夏的感受,将他拿下,实在有点不近人情。
楚夏大度地原谅了唐侍卫长,并且邀请他留在这里吃个晚饭。
唐珂留了下来,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在厨房中忙碌的楚夏,即使他的属下们不止一次地提醒他要离这个青年远一点,小心着了他的道,成为他众多垫脚石中的一块,但是现在他与楚夏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这个人与他们口中那个水性杨花的容唯根本不一样,或许这其中有很多的误解。
属下们在群里听说他留在楚夏的宫殿中吃晚饭,都觉得他们侍卫长是疯了,这太可怕了,他们以为他们侍长官的定力相当不错,结果现在也被楚夏给诱惑,这楚夏到底是何方神圣怕不是魅魔转世吧,有侍卫长做前车之鉴,他们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唐珂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夸赞晚饭好吃,他这话不是在故意吹捧楚夏,楚夏的手艺确实不错,他跟属下们去过帝都里比较有名的几家餐厅,楚夏做的东西不比那里的大厨差。
唐珂离开后,楚夏剩下的狼藉交给机器人来打扫,上楼去卧室休息,他的小宝贝昨天来过一次,按照之前的规律来推断,今晚应该不会来的。
楚夏正好可以将自己好好保养一下,他涂完身体乳,趴在床上,将傍晚时收到的快递包裹拆开,将几个档位在手中试了试,比他想象中的震动频率还要大一些,他下床去浴室里将它们仔细洗刷后给消了毒,用在自己的身上,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挺好看的。
他扭了扭,有些遗憾地想,可惜今晚没有男人来欣赏。
楚夏回到卧室,弹了一会儿内裤上的皮筋,把下面的皮肤都给弹红,才放弃这个无聊的游戏,他打开游戏,由于他的毫无节制,现在游戏里孩子生了一打,养孩子的钱不够,连锻造武器的资金也没有了,每天被其他玩家按在地上摩擦,楚夏吃了上个世界给客服打电话谎称未成年也没能成功退款的苦,所以在手头钱不多的情况下坚决不往游戏里充钱,只能考虑把这些孩子给扔几个,然而还没等他开始实施,就被系统发来邮件警告。
楚夏看着那一排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有点想哭。
游戏里的孩子们更是扒着他的角色不撒手,一边哭一边嚎,我们都是从爸爸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爸爸怎么舍得扔下我们啊
这是什么智障设定
楚夏打了个哆嗦,赶紧将游戏关了,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一副死得安详的模样。
系统看着都想给他献上一束花。
卧室里的灯在楚夏进入睡眠后自动熄灭,楚夏做了一个梦,梦里游戏中的孩子们从游戏中出来,趴在他的胸口,一口一个爸爸,楚夏摸着他们的脑袋说不行了,自己没钱了,养不了他们了,孩子们异口同声说,没关系,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爸爸。
楚夏顿时来了兴趣,问他们另一个爸爸在哪儿啊,孩子们让他抬头看,楚夏抬头,便看到一身是血的兰阙站在明亮的日光下,金色的长发拖至脚下。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用反派来恐吓我。
楚夏从梦中惊醒来。
紧接着耳畔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楚夏茫然地伸出手,停在半空,想要碰碰黑暗中远处模糊的人影,他动了动手指,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兰阙今日过来其实是想看看楚夏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让自己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还能与他做成那些事,他认为是昨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太晚,所以才会任由楚夏摆布。
他提前过来,查明那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在他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楚夏定然会露出马脚。
楚夏终于有点清醒过来,甩了甩脑袋,将里面的水倒出去一半,然后转身趴在床上,身后的狗尾巴摇来摇去,问兰阙“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来了,你看这个怎么样”
兰阙的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望着他身后的那条尾巴,沉默不语。
“好看吗好看吗”楚夏回头看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
没听到兰阙回应,楚夏也不介意,反正他也习惯了小宝贝的沉默,他撅着屁股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爬到床尾,将盒子打开,献宝似的捧到兰阙的面前,对兰阙说“我还买了兔子尾巴的,这个毛的手感特别好。”
说完,楚夏想到了什么,放下盒子,有些失落地说“你现在应该看不到。”
可惜了,这么刺激的场面不能让他亲眼看看。
楚夏又爬到床头把东西给放回原来的位置。
兰阙看到了,还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错过。
眼前的场面给他冲击有点大,他有些失神,在这一瞬间他甚至都忘记了今天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简直是不知羞耻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今天会过来,所以提前准备好这一切诱惑自己。
兰阙又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压抑,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将他摁在床上。
在楚夏把那条尾巴给取下来的时候,兰阙终于还是上了床。
结束后,理智重新回到兰阙的大脑,他坐在床边,楚夏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他送一根事后烟。
兰阙已经可以推断出来,床上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这并没有让兰阙有半点好受,这也说明,在楚夏床上的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那些人说他人尽可夫,倒也没错。
他怎么可以忍受与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关系。
楚夏莫名觉得有点冷,将散在一旁的小被子盖好,把自己紧紧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兰阙。
兰阙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些残暴念头在他的目光下渐渐溃散,对上楚夏的那双眼睛,忽然间有点想要知道他得知是自己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兰阙又觉得无趣,收回视线,起身要离开。
“等一下。”楚夏突然开口叫住兰阙,然后蹭蹭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跳下床,向门口跑去。
兰阙以为他要开灯,站在他的身后,抬起手准备随时将他打晕,结果却见到他从储存箱里拿出准备好保温瓶,笑嘻嘻地把瓶子挂在兰阙的脖子上。
“回去记得加热再喝。”他拍拍兰阙的肩膀,这里面盛满了自己对他的爱,希望他回去后可以好好感受一下。
兰阙看着自己胸前的保温瓶,眉峰聚拢,到底是没有当着楚夏的面把瓶子取下。
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当中,打开楚夏送给他的保温瓶,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兰阙盯着里面的汤水看了许久,又将瓶子扔到一边。
从这夜过后,每到夜晚,兰阙总会不由自主来到楚夏都宫殿当中,与他在黑暗中抵死缠绵。
医生与兰阙通讯的时候,也发现陛下这些时日的精神好了许多,或许是雷诺元帅的熏香真的有用,他该让雷诺元帅给自己也送一份来,做个检测,说不定医学界会有重大的发现。
楚夏在上个世界锻炼出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厨艺,皇宫中的伙食其实还可以,没有人在这方面苛待他,但是兰阙本人口味清淡,所以皇宫厨房的伙食也大都是按照兰阙的口味来的,而楚夏就想吃点麻的辣的刺激的。
在赚到钱以后,楚夏便不需要皇宫的食物,上手以后,就会发现这里的厨房电器与上个世界的烤箱微波炉什么的都是大同小异,而且比上个世界的要更加智能,可以通过食物的状态,来调整火候和时间,让食物达到最美妙的口感,就算是手残的厨房杀手,也能够享受做饭的乐趣。
楚夏一直想吃玫瑰酥饼,上回那个小侍卫送来的酥饼他一口没吃,就被唐珂侍卫长给拿去检测了,
在星网上有很多渠道购买玫瑰花瓣,但楚夏最看好的还是兰阙的那一小园子的玫瑰,宫人们看得死死的,两米以内就会有警报响起来,
去偷兰阙的玫瑰花,想都不要想。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网购了一些花瓣,他买的太多,烤了许多的玫瑰酥饼,吃不了,干脆包装好送人。
皇宫里侍从们也不知道兰阙对楚夏究竟是怎么个态度,竟然会一直把他留在皇宫当中,听说前段时间雷诺元帅想要带楚夏离开,陛下都没有允许。
要说陛下看上楚夏了,那纯属无稽之谈,他们都知道陛下对楚夏的态度那简直可用避之不及四个字来形容,从楚夏进宫到现在都没见过几次面。
只是最近偶尔陛下会开口询问楚夏,问完后也没有其他后续。
侍从十分瞧不上楚夏,见这两天兰阙的心情都不错,不免大着胆子在兰阙面前给楚夏上眼药,跟兰阙说“陛下,我看那个容唯是想要勾搭唐侍卫长,他整天打扮地花枝招展往唐侍卫长那里去,送吃的送喝的。”
“是么”兰阙将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页,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是啊,”侍从点头,道,“他今天做了玫瑰酥饼,不仅给唐侍卫长送了,还给全皇宫里的人都送了,一个也没放过。”
他说这话是想贬低楚夏,想说他风流浪荡,处处留情,跟个交际花似的,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把这种人给留在皇宫当中,怎么还不把他给赶出去,再过一段时间,要是皇宫里的侍卫都跟楚夏有了一腿,这不乱了套了。
兰阙翻书的手微微一顿,翻页的动作似乎比刚才慢了一些,没有人注意到。
侍从见陛下不说话,便知道陛下应该对楚夏不感兴趣,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言,根本不该在陛下面前提起他。
侍从垂下头,老老实实装个木头,但愿陛下这段时间心情好,别把自己刚才犯的错放在心上,空气中飘荡的白桃香气越来越淡了,忽然听到这位陛下问道“你说他给全皇宫里的人都送了”
“是啊是啊,”他自己也收到了一盒,按理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然而侍从丝毫没有正方面的压力,他只想赶紧把楚夏从皇宫中驱赶出去,这样的人一直留在皇宫中,迟早会酿成一场祸事。
他小声对兰阙说,“我听说,他还给唐珂侍卫长专门用了个心型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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