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吓尿

    陈崇明是个潮汕人,十六岁偷渡来香港,白手起家,从一开始的装修工人,再到包工头、小作坊,创业的艰辛经历只有他一人知道,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不仅败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他一时半会真心接受不了,天都塌了。

    要不是有父母、老婆和儿女要养的天大责任推动着他,早就跳楼自杀了,他本想带着老父老母回潮汕老家避一避风头先的,没想到刚把父母安顿好就被债主给逮住弄回了香港,不仅逼迫他拿出别墅的房产证抵债,还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当时还好有陈文森救场,要不然一把老骨头的他这会已经躺在icu里等着抢救了。

    之前他有听说过,陈文森是他堂弟前几年刚认回来的私生子,他还以为堂弟已经解开了心结,准备再支援他一把什么的,可是没有,和正阳那群讨债鬼目的一样,要他拿别墅来抵债。

    陈崇明这人信奉神学,当年东拼西凑借钱买下这栋别墅,是因为有个风水先生算到了这栋别墅的格局特别旺他。而且那个风水先生说过的话如今全都中了,说他要是买了这房子,四年都未怀上的妻子能在三年内让他儿女双全,事业也会蒸蒸日上。

    不仅算到了他五十二岁这年有道坎,还提醒他,无论怎样,也别卖房子,否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本来想去找那风水先生讨教下是否有什么破解之法的,无奈那风水先生已经离世好几年,找的其他风水先生眼里只认钱,没一个能说到点子上。

    他今天要是把这别墅给卖了,就只能回老家种田了,像他这种当过大老板的人,如何承受得住这种跌落泥里的打击?

    陈崇明这些天逃债不仅把老板架子给逃没了,就连尊严也没了,一脸疲惫的看向陈若若解释道:“若若,爹地真不是文森打的,是爹地没用,让你们受苦了。”

    呼!陈文森见陈崇明帮腔,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是前女友误以为他把陈崇明给打了,一脸无辜的解释道:“若若,你都听到了,世伯不是我打的,我还不至于混账到那种地步。”

    陈若若看着一脸沧桑的陈崇明,真狠不下心捅破真相,万一今天把陈崇明给气死,她怕死后会下地狱。她暗暗的咽下这口气,抱着手臂,冷眼讥俏的看向陈文森:“那行,就当我打错人了。”

    欺骗原身的账,以后去学校再和他慢慢算。

    “不是,若若,你听我句劝,还是把别墅给抵出去吧!我很难和我爸交代。”陈文森的话还没说完,陈若若实在是憋不下去了,这狗男主把原身一家害得这么惨,还有脸上门赶尽杀绝,她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往他另一边脸揍了下去。

    这一拳直接把陈文森的牙给打掉了一颗,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陈若若,不可能,他的前女友,以前可是连瓶盖都扭不开的弱鸡,如今这手力劲怕是连铁索都能劈得开。

    而且她的眼里还多了几分未曾见过的锋芒,这种东西更像是一个人骨子里天生自带的,一个暑假没见,不可能变化这么大,最主要的是她昨晚还哭哭啼啼的call他电话,求复合、求帮助来着,所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他也没听说过若若有孪生姐妹啊!难道说是知道真相后狗急跳墙了?

    “瞪什么瞪?把房子给抵出去?准备让我们一家子睡大街?不要把一个人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understand?”陈若若两眼珠子像钉子似的死死盯着他看,仿佛能看到他的骨子里去似的,让他莫名的一阵心虚。

    陈文森是混过社团的人,骨子里有着一股子江湖人的劲,他握紧着拳头,心里讥笑,就算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又怎样?盗取机密的又不是他,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太蠢,他在陈家已经被人给踩习惯了,忍耐力一向的好,他吐掉带血的牙,讲话有点漏风:“若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今天这房产证要是不交出来,休怪我翻脸无情。”

    陈文森和原身谈恋爱的事没和家人提起过,因为双方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对方的父亲是死对头。

    陈崇明也只知道陈文森是陈若若的同学而且,要是知道这两人不仅谈过恋爱,还发生过关系,非得气得吐血身亡不可。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争取了,一脸挫败的看向陈若若:“若若,爹地守不住了,跟爹地回潮汕吧!”他突然有些庆幸把儿子送去国外留学,不用跟着他躺这滩浑水,他都这把岁数了,已经没了年轻小伙子那会的精力,拼不动了。

    以后是否能咸鱼翻身就看他儿子的造化了,也算是给他儿子一个磨砺的机会吧!

    就这样放过狗男主,实在不是她陈若若的作风,她一把拉住陈崇明的手臂:“不行,这房子绝对不能抵给这狗杂碎。”她说着看向陈文森,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说道:“老娘今天就是不把房产证拿出来,你又能拿我怎么地?”

    陈崇明愣了一下,觉得眼前的女儿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仔细一看好像要比以前更漂亮了些,脾气也比以前冲了不少。

    陈文森被扇巴掌的时候就想揍回来了,妈的,这是在他的底线上一次又一次的蹦哒啊!这一家子如今都沦为丧家犬了,还怕她个鸟啊!陈崇明不过是个大陆仔,在香港又没后台,如今败成这样,今天就算是把她们一家给弄残了,也绝对没有还手的机会,他忍到了极点,伸手一把掐住陈若若的脖子:“落了水的凤凰还敢这般嚣张?谁给你的勇气?”

    丢!陈若若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毕竟书里对他的描写可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她刚要抬脚让他断子绝孙时,一只枪突然对准着陈文森的脑门,何清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赶紧给老子松手,否则老子一枪毙了你。”

    陈文森混过社团,被这玩意指过头,那是他这辈子抹不去的阴影,吓得脸都白了,他怂怂的松开了手,斜眼瞧了下身边的人。

    轰!脸都青了,怎么会是何少?这人可是香港出了名的痴线佬(神经病)败家仔,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仗着家里有钱,什么人都敢搞,就连社团大佬都要让他三分的。

    他老爹上次在酒会上和他敬酒,杯口碰错了位置都被他给爆揍了一顿,他怂怂的回道:“何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能不能先把.枪放下?”

    何清言一向的不按常理出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先喊句爸爸来听一下。”

    陈文森握紧着拳头的指关节咯咯作响,他知道自己惹不起何清言,只好顺从的喊道:“爸爸!”

    “大声点。”何清言拿着手.枪戳了戳了他的额头威胁道。

    “爸爸!”

    何清言那只扣在扳机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极了阎王爷索命的警钟,陈文森吓得额头上的汗像水龙头似的狂冒,这疯子,一旦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何少,何少,你可别乱来啊!”

    “啧!儿子,爸爸突然想听狗叫了,叫两句来听听呗!”何清言胡作非为惯了,耍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陈文森深吸一口气,尊严和命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他有自知之明得罪不起何家大少,刚发出一声汪的时候,何清言着突然大喝了一声:“砰!”

    一股杀意瞬间炸起,陈文森吓得猛的打了个哆嗦,裤子也湿了,他竟然被吓尿了,而且还当着前女友的面,这脸丢得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何少,你放过我吧!我好像也没得罪你啊!”

    何清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怂逼哪家的啊?一把破玩具枪就把你给吓成这样,还学人出来讨债?丢不丢人啊你?”他说着看向陈若若:“若若,这个死扑街刚刚没弄疼你吧?”

    陈若若嘴角抽了抽,真没想到陈文森胆子小到这种程度,竟然被吓尿了,这是什么垃圾男主?不过这个时候有何清言帮忙顶着也挺好的,人家毕竟有权有势,她拳头纵使再硬也比不上人家一句话有份量,她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于是伸手摸了摸脖子,一双晶莹的水眸眨巴眨巴看着何清言,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味道:“疼,疼死我了,他要我们交出房产证抵债,不给就要打我。”

    妈的,这狗逼玩意竟然敢弄他的梦中情人?他连手都没舍得摸一下呢!何清言恨不得把他那只刚刚掐住女神脖子的手给砍下来。

    二话不说抡起枪背就朝着陈文森的后脑勺猛的砸了下去。

    陈文森疼得“啊!”的一声惨叫,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到了胳膊延至手肘,滴滴答答的和地上的尿混在了一起,发出一阵恶臭味。

    此时此刻被羞辱的不堪以及狼狈已经盖过了所有的疼痛,却又不敢还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之辱,来日定会加倍奉还。

    一旁跟着陈文森讨债的助手刚要上前帮忙,怎料被何清言几个人高马大的专业保镖给凶了下,半路出家的他们只好怂怂的退了回去。

    还别说这二世祖打人的时候挺帅的,陈若若心里一个爽字飘过,要是能换个霸总的人设该有多好?她还是喜欢那种历尽商场浮沉,自带气场,对人心洞若观火的霸总人设。

    一句话,她喜欢比她强大的男人,也想尝试一下被人征服的感觉。

    陈崇明可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血这种事件,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反而让他在意的是何清言护着她女儿的行为。

    他对何清言的印象很是不好,上次在酒局上,要不是有人拦着,他何清言手里的酒瓶子就砸他脑袋上了,简直就是个无恶不作的疯子,这混蛋好像认识她女儿:“你们认识?”

    何清言嬉皮笑脸的回道:“是啊岳父。”

    陈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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