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忆

    ——第40章——

    这间藏书阁的面积不大，以寻真和绫小路的能力，很快就搜完了，绫小路不知道地板上有字，寻真就把四周的墙壁和缝隙里也都检查了一遍。

    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那个人知道他不是单独，而是和其他人一起来藏书阁，站在刚刚好的位置上，打开固定的一本书，纸条会顺着书页滑下，飘落在地板上。

    并且正好看到那行字。

    一个巧合还说得通，那么多巧合撞在一起，就让人心生疑窦了。

    如果那个人是敌人…

    “不会的，寻真。”绫小路抓住寻真的手臂，迫使他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等到寻真的瞳孔从尖细重新恢复原样，才慢慢松开手：“不是去找齐木空助那家伙了吗，他没给你新眼镜？”

    “嗯，材料不足。”寻真低头，任由绫小路的双手接近他耳后，一轻，那个眼镜就被取下来了。

    绫小路上下抛了抛金边的眼镜，捏着一角与视线齐平，透过眼镜框，可以清晰地看到寻真的身影，这是没有度数的镜片：“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这个颜色很恶趣味，空助那家伙的品味不行。”

    明明是在说这眼镜，结果下一秒绫小路就若无其事的转到了另一个物品：“所以，我给你买了一个新皮筋。”

    说着，就把整体呈棕色的皮筋放在寻真的手心里。

    寻真甩了甩脑后扎着的小啾啾，很真诚：“我不是女孩子，用不着那么多皮筋。”

    更何况，等留到肩膀的时候，就要全部剪掉了。

    “…拿着。”

    啊，清隆好像有些生气了。寻真心里想着，还是顺从地合住手掌，细小的皮筋几乎感受不到重量：“果然，我还是更喜欢握住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无论是必须掌握的信息，还是需要探查的真相。

    寻真抬头，就看到他的幼驯染眼神飘忽了一瞬，才变回了平常的平静如水。

    寻真：…？

    “没事，我们出发吧，这里的书有一些在市面上找不到，对于我来说确实是打发时间的好工具。”绫小路随手抽了一本他未涉及的领域书，率先向门口走去。

    寻真摸了摸耳后，那里空荡荡的，戴眼镜也有五年，确实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个眼镜已经对他没有用处了。

    ……

    年仅三岁的寻真抱膝坐在洁白的房间里，家具一应俱全，甚至根据他的要求搬来了绿化用的植物，这对于White Room里的孩子来说，是难得的好待遇，左右两边也是差不多大小的房间，用透明的玻璃隔开，不过整间房除了一张床和简便厕所之外，什么都没有。

    天差地别。

    右边房间的幼童离得远远的，用同样的姿势靠在墙边，眼神狠狠地瞪着寻真，寻真瑟缩了一下，讨好地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谁知道那幼童直接扭过头不看这边，把仇视表现的淋漓尽致。

    “没用的，大概这里除了穿白大褂的那些人之外，没人喜欢你吧。”

    左边房间的幼童聪慧的不像话，明明只是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用面瘫来掩饰自己的心情了，不过到底是小孩子，哪怕再怎么早熟，都还没学会委婉的表达，即使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寻真往旁边挪了挪，隔着一层玻璃和那边的幼童背靠背，他们之间有几个小孔用来传话，那是寻真用仅有的工具戳出来的。

    寻真还记得自己用花盆碎片戳穿钢化玻璃时，清隆滑稽的表情，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也包括你吗？”

    当然不包括，毕竟他的感情还没丰富到那种程度，只是呼吸，就已经用尽力气了。

    绫小路清隆低下头，握了握连纹路都不甚清晰的肉乎乎手掌。

    两边都没有再说话，摄取着背后微弱的温度。

    隔天。

    “现在开始两人一组，限你们十秒内和相邻的达成协议。”这是冷漠又麻木的音调，白大褂员工抱着工作板，机械的说着任务。

    没有人愿意和寻真一组，哪怕他长得再怎么可爱讨喜，他们心中多多少少嫉妒着这个人，孩童的恶念是纯粹又充满恶意的，寻真嘴角撇了撇，忍住眼泪，随后扬起笑脸高高兴兴的凑到同样单独一人的绫小路清隆身边：“我们又是一组啦！”

    “嗯。”绫小路清隆棕色带金的眼瞳在寻真脸上转悠了一圈，特别敷衍。

    不过寻真不在意，开开心心的和绫小路清隆凑一对，做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恶魔训练，写着常人十几年后才会运用的知识。

    毫无疑问，今天的第一又是他们组。

    “你是怪物，我才不跟你一起玩！”一天仅有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寻真抱着迷你版排球，又被拒绝了。

    孩子们惧怕又羡恨的眼神落在寻真危险诡异的黑色竖瞳上，纷纷跑远。

    排球落在地，滚落到在场唯二的孩童脚边，被他拾了起来。

    “我说过的吧，他们不喜欢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白费力气，这并不符合合理。”

    绫小路清隆也是被人排挤的一员，只因为成绩过分优越，没有小朋友喜欢和成绩比他好的人一起玩，不过这种嫉妒并不明显，至少要比寻真的处境好太多。

    哪怕这样，被拒绝第二次，绫小路清隆也不想再尝试和他们打好关系了。

    他已经明白，人生来享有的平等权利，就是人人都不平等。

    所以这种情况也是必然发生的。

    反正工具拿在手里趁手就好了，并不需要弄明白他们是什么牌子，又卖多少钱。

    “可是清隆明明不喜欢我，但，但也愿意和我一起玩啊。”

    寻真抽抽噎噎回答，努力扯起嘴角露出笑容，有个研究员叔叔说他笑起来最好看了，所以必须要笑着才行，不然唯一愿意搭理他的清隆也要跑了。

    绫小路清隆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缩了一缩。

    这家伙，难不成一直以来什么都清楚的吗？在连他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都认为他们是普通朋友的情况下？

    “真是的…”蹲在地上的寻真抹了一把眼泪，拽着绫小路同样肉乎乎的手向其他方向走去：“不要把我当傻瓜吧，我的分数可是比清隆还要高哦。不过没关系，清隆总有一天会真正认同我的！”

    “在这之前，清隆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就去做就好了，不用觉得愧疚，毕竟我还没有成为清隆的朋友嘛！”

    绫小路清隆低头看着交握住的双手，低头小声回答：“没有愧疚…”

    他们这种诡异的关系维持了一年。

    寻真他们四岁了，有一天平常的日子，寻真被单独带出去之后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回来，绫小路清隆已经从本来的位置挪到了玻璃房的最外面。

    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走廊里的情况，哪怕小小的孩子被走廊刺眼的灯光刺激到满脸泪痕，都没有再挪过一步位置。

    绫小路清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时间比往常慢了很多，他强撑着眼皮不打架，终于等到了走廊尽头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