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在浅寂的夜里，被安静吞噬，无人理会。
温淼忐忑不安起来，她抠抠手指，准备再喊一遍，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诶？柳柳？柳柳，我的柳柳！”男人路都走不稳了，手里拿着一个酒坛，满脸通红。
温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她柳柳，被吓得不行，抬脚往自己的厢房跑。
跑到一半，她听见后面那个厢房的门传来嘎吱一声，似被人推打开了，紧接着是什么重物滚到了地上。
温淼回头，男人一身牙白锦衣，个子颀长，像苍松立在门侧，一双漆黑的眼盯着她。
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此时趴在地上，似乎被男人踹晕了过去，酒坛子被他紧紧捂在怀里，没有碎，但里面的酒洒了一地。
似嫌他碍眼，男人又踢了一脚，那醉鬼滚到走廊尾端。
温淼小跑回去，喊他：“公子。”
顾郴垂眼看她，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里。
温淼抿抿唇，跟在他后面。
“我让你进来了？”男人声音很冷。
温淼一愣。
“出去。”顾郴道。
温淼站在那里不动，唇抿得发白，她不觉得今天她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了什么话，早上这个人还好好的，给她买丫鬟，又带她去逛街，为什么现在像换了一个人。
小姑娘赖在那不走，顾郴也懒得管他，他揉揉眉心，准备上床睡觉去，却不想，那粉粉嫩嫩的丫头朝他跑了过来，从后面将他抱住。
顾郴浑身一滞。
“公子，我害怕。”女孩儿说。
她两只手抓在一起，抱住顾郴的腰身紧紧不放。
顾郴眉宇间本来结了一层厚重的郁气，经她这么一闹，散去了大半，他道：“害怕什么？”
“蛇……”温淼声音小小的，“林洗公子说，房间里有蛇。”
顾郴似笑话她：“那是他的房间有，又不是你的房间有。”
“那还是怕，蛇它会乱跑。”女人最是敏感，听见顾郴的语气没那么冷了，温淼胆子大了起来。
男人将她的小爪子扯开，转过身，“不是给你买了两个丫鬟么……”
少倾，顾郴滞在那。
女孩做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她踮起脚，搂住他脖子，小嘴勇往直前地撞到了他唇上。
最先袭来的是撞击带来的疼意，温淼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控制住力道，她嘴巴好疼，鼻子也有点疼，但是她没松开顾郴，将他更搂紧了些。
小脑袋歪了些，学着顾郴亲她的样子，照葫芦画瓢咬顾郴的唇。
就当是，把这颗唇当成柿子饼吧！温淼心想。
顾郴无动于衷，就站在那，垂着眼，看着对他主动的小姑娘。
她两边白嫩的脸蛋早已绯红一片，又卷又长的眼睫毛在轻轻地颤，他正看得有趣呢，对方那一口小白牙磕到了他下唇。
顾郴再也装不了什么柳下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将她放到床上，却没有着急要她，看着她那双懵懵懂懂的眼，跟天真无邪的兔子一样，他根本下不去手。
他的掌心贴到她肉嘟嘟的脸颊上，问她：“膝盖好了没？”
温淼摇摇头，“还有一点不舒服。”
她并不知道男人问这句话的真正用意。
“我看看。”顾郴将她的裙子掀起来。
温淼脸一红，抓住他的手，“不要。”
这声“不要”可谓激起了顾郴身体里压制已久的兽.欲，再配上她扑红扑红的胖脸蛋，顾郴喉咙发痒，声音哑了一度。
他决定换种方式品尝她的美好。
“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顾郴包裹住温淼嫩嫩的小手，放到他腰下面的位置。
“摸摸这。”他说。
小姑娘很单纯，什么都不懂，好奇地问：“为什么？”
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扑闪了下。
“我这里，跟你的不一样。”
……
夜色深了几分，温淼其中一只手变得特别红，被溅了手半透明的白色液体，顾郴耐心地给她擦干净，咬住她的手指尖，声音透着恣意后的愉悦：“酸吗？”
温淼眼中含了一泡泪，她说：“酸。”
“给你亲亲就不酸了。”顾郴吻她的手。
温淼闭上眼睛，脑海不自禁浮现出方才发生的场景，那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产生怀疑。
她没想过脱下衣服的男人，会是那样的样子。
他也脱了她的，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他好像教她做了一件很坏的事，她对这个事脸红心跳，而他对此很享受。
等顾郴清理干净后，他躺回来，将温淼抱了过去，盯上她某个鼓鼓的地方。
方才，这里被他肆意采撷，那滋味天上人间。
“你真美。”顾郴不自禁说。
温淼记得这话昨晚顾郴也说过，她揪了一下被褥，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被亲得微肿的唇启开：“公子，我有事情想跟您说……”
她抬起头，却看见顾郴闭了眼去，他累极了的样子，眼圈泛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他安静下来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跟方才那个不正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对方想睡了，温淼不好打扰他，不然反倒惹了他不快。
明天吧。温淼想。
她在他怀里也闭了眼去，快要睡着时，她似乎听见顾郴喊了她一声：“妙妙。”
*
翌日，下了一夜的雪未停，纷纷扬扬，从白色的天空落下来。
温淼醒来时，旁边的男人还在睡，她发现她睡在了床的很外面，差一点就要滚下床去，她忙卷紧被子，往里挪了挪。
忽听见男人懒洋洋的声：“别吵。”
温淼不敢动了。
过了会，又是那懒洋洋的声：“转过来。”
温淼身上现在□□，如果转过去，就会跟他面对面，那样她会很不自在，即便昨晚她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他看了。
女孩跟个木头一样迟迟不动，顾郴没了耐心，“嗯？”
温淼红着脸，只能把自己转过去。
她转过去了，才发现顾郴并没有睁开眼，他似乎还困着，顿时放松了不少，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却不想，对方道：“到我怀里来。”
“……”
温淼不想过去，一点都不想。
但是又安慰自己，到他怀里去，或许会更暖和一些，而且她不过去，他肯定会不高兴。
如果又把他惹着了，她昨晚的主动就白费了。
温淼便乖乖把自己挪了过去，钻进顾郴的怀里。
顾郴如铅的手臂将她抱住，下颚搁到她颈窝里蹭了蹭，声音懒慢：“再睡会儿。”
男人的呼吸就吐在她耳边，有些痒，但温淼不敢动一下，她睁着眼睛看不远处的那扇屏风。
屏风上是一幅仙鹤图，袅袅云雾上，飞着两只头挨着头的仙鹤。
仙鹤的羽毛不全是白色，它们翅膀的一部分是浅蓝色，仙鹤羽毛层次分明，温淼太无聊了，又睡不着，她窝在顾郴怀里，开始数仙鹤上面的羽毛。
一根，两根，三根……
数到十六根时，有人敲门。
这敲门声打破了房里的宁静，温淼能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平缓的呼吸被打断了。
顾郴深浓的眉蹙起，惺忪的眼底盛满不愉，只有怀里的香软才让他心情好一点。
“二哥，我是小洗，你起了吗？”传来顾言洗的声音。
顾郴没理他，目光投到怀里白白软软一团的小姑娘身上。
外面的少年似喊完一声就没敢再喊了，安静下来。
男人将被子往上扯了些，将女孩儿的头也捂住，道：“进来。”
本想回去等一会再来的顾言洗闻声，将房门推开。
门一打开，顾言洗闻见一股香味，前晚他来顾郴房里时，并没有这个味。
他那二哥不知是起了还是没起，房里没见着人，屏风挡住了床榻。
“啊……”
忽听见女人的叫声。
这叫声自屏风后面传来。
这声音不大，透满了女人家的娇羞，这娇羞里似乎隐隐含了一丝恐惧。
瞬间意识到什么的顾言洗脸色颓然变了个颜色，他感觉脚下五尺之地变得寸步难行。
“二哥既然还没起，我一会再过来。”顾言洗僵着脸，准备离开。
男人却不放过他，淡淡的声：“什么事，你说。”
顾言洗便不得不继续站在那，饶是有屏风遮挡，他根本看不到床榻上的旖旎和风月，但他还是背过身去，目光直盯向对面那堵空荡的木墙。
“二哥，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温淼身下那鼓鼓的一团慢慢移上来，她紧紧捂住嘴的手却还是不敢拿开，男人挪回原来的位置，重新将她抱住。
他盯着她爆红的耳尖和慌乱的脸，唇角笑意浓浓，“哦？十二弟犯了什么罪？”
想着那女人就在顾郴怀里，顾言洗迟迟开不了口。
可是话已经抛出去，当着她的面说又有什么关系，顾言洗吐了口气，认命地开口道：“前晚，我不该单独去找沈小水。”
他这句话落，顾郴感觉到怀里的软人抖了下。
男人翘起唇，将她抱紧了些。
顾郴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他问这句话时，卷了一绺温淼的头发把玩。
顾言洗道：“她只不过是一个逃犯，身份低贱，配不上二哥你，我去找她，是想让她离开。”
温淼白下脸。
男人像是生气了，冷着声：“跪下。”
顾言洗：“……”
温淼更是一愣，瞪大眼睛看他。
顾言洗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二哥……”
“我叫你，跪下。”顾郴声音更冷了一度。
顾言洗再也忍无可忍，声颤，眼也红了：“二哥，你是疯了吗？为了这个逃犯，你让我跪下？”
如果顾郴以后能顺顺当当坐上皇位，他见了他当然要跪，可是现在他还是太子，他绝不会因为一个罪臣之女对他弯下膝盖。
房里的空气冷寂到极点，似乎两方僵持了起来，这时候，温淼喊了声：“公子……”
顾郴挑眉。
温淼咬了下唇：“你别让他跪了。”
要是那个林洗真的被逼得下跪，温淼觉得以后再碰见他，他更要把她狠到土里去。
顾郴答应得很是爽快，似乎真的给足了小姑娘面子，他说：“行吧。”
顾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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