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郴摸着怀里的小脑袋说：“小水不怪你，二哥自然也不会怪你，十二弟，你以后可要长点心呐。”
“……”
顾言洗闭了闭眼，唇发抽：“我知道了。”
“出去吧，我还想睡会儿。”男人赶人了。
他才不想待在这！顾言洗转过身，对着屏风拱了一礼，道：“打扰二哥了，告辞。”
少年面色铁青地离开。
*
顾郴低头看怀里的人，勾她下巴，“前晚我十二弟去找过你？”
温淼老老实实点头，“嗯。”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顾郴似在责怪她。
温淼心一抖。
小姑娘沉默在那，脸发白，顾郴就知道她被吓着了，给她找台阶下：“是不是我十二弟威胁你了，不让你告诉我？”
温淼想想那晚，顾言洗并没有威胁她，他让她离开的说辞也不是方才他对顾郴说的那样。
可是又让她怎么回答顾郴，她之所以不把这个事情告诉顾郴，还不是怕两头得罪。
要是顾郴故意试探，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什么，若不是顾郴故意试探，她要是说了，顾郴去问顾言洗，顾言洗不承认怎么办，比起她，顾郴肯定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
温淼自然不会把心里这弯弯绕绕的想法说给顾郴听，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听见男人笑了起来。
“我十二弟怎么威胁你的？”顾郴忽掐住温淼某个地方，眼底邪戾戾的，声音似冒了寒意，“碰你没？”
温淼赶紧摇头，“没有……”
顾郴松开她，舔舔她的耳尖，像鳄鱼护食：“记住了，只有我能碰你。”
“你是我的。”他又说。
大清晨的，温淼又被顾郴吻了一通，使得她那本来就红嫩的小嘴更红嫩了。
外面太凉，顾郴似乎不忍风折弯了温淼的细腰，让姚南南去点早膳，然后送进房里。
早膳送来前，明月和瞻云给温淼梳妆打扮，温淼坐着，她们站着，便以一个很好的视线瞥见了温淼雪颈和锁骨上那些痕迹，或深或浅，看得人面红耳赤。
温淼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挂了这么多红疙瘩，也羞得不行，她捂了捂领口，对明月道：“给我抹点粉。”
用□□勉强能起点效果，遮盖住了温淼颈上的那几颗，至于锁骨上和胸口上的，她把衣裳合好，也不会有人看见。
用早膳的时候，温淼很乖巧，她紧挨着顾郴坐在他旁边，时不时会往他碗里夹菜。
顾郴手里的筷子突然夹住她殷情的小筷子，眺眼看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温淼脸一红，她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顾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说。”
这样好的语气给了温淼勇气，她开口说了她憋了许久的话，“公子，我其实……不叫沈小水，也不是逃犯，对不起，之前是我欺骗了您。”
顾郴眉染了愉悦，放下筷子，将她抱到怀里，“哦？”
到了他怀里，温淼却是更紧张起来，她不敢抬头看他，继续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我的真名叫温淼，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
男人刮她鼻子，“我还是皇帝的儿子呢。”
“……”
温淼抓住顾郴的手腕，“公子，我说的是真话。”
“我不信。”男人说。
“……”
“大理寺少卿诶，可是京城的大官。”顾郴下颚落到她肩上，在她耳边笑：“所以，我昨晚睡了京城大官的女儿？”
“……”
温淼感觉到了顾郴的惧意，是啊，若她那个梦真是错梦，那阿爹阿娘都不会有事，如果父亲还是大理寺少卿，肯定正派人寻她，若是知道她现在跟一个混江湖的人在一起，父亲一定不会放过林耳。
可是，如果那个梦是真的。
温淼抿了抿唇，开口：“公子，你不必害怕，我父亲他……他现在可能不是大理寺少卿了。”
顾郴：“怎么说？”
温淼没有隐瞒的，将她做的那个梦，以及之后真的应验了两个的事情说给顾郴听。
顾郴听完后，摸摸她的头，“梦怎么会是真的。”
说辞跟温淼的娘亲一样，可男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非这么想，他眼角含了几分晦暗。
突然觉得那一桌子的肉粥和糕点都没了滋味。
小姑娘突然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软软地喊他：“公子……”
“公子，你能不能帮帮我啊，帮我查一查温府现在的状况，我害怕……害怕那个梦都应验了。”
说到后面，顾郴听见女孩带了哭腔，他把她的小胖脸蛋抬起来，她的眼圈果然红了，像只兔子。
那卧在眼里的两泡泪就要掉出来。
顾郴忽有些烦躁，他捏捏温淼的脸：“不许哭。”
“我帮你就是。”
他声音浅厚，有些打发的意味。
温淼水眸一亮，脑袋又埋进顾郴怀里，“谢谢公子。”
可能这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事，男人接下这个担子而损了兴致，再没什么心情再和她用早膳，他道：“你回房去。”
对方答应要帮自己了应该不会食言，温淼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她点了下头：“嗯。”
乖乖回了自己的厢房。
女孩走后不久，顾郴写了封信，把姚南南叫进来。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顾郴将手里的信递给他：“把这个寄给右相。”
姚南南拿着那封信离开时，顾郴却也知道晚了。
温府？
他不觉得现在京城还存在这么个玩意。
*
温淼趴在窗边看窗外的雪，雪越下越大，她伸手出去，接下两片。
风斜斜而过，她卷长的眼睫毛也粘了白。
“姑娘，这几件衣裳奴婢给您改小了些，您看能不能穿上。”
温淼回头，瞻云手里抱了一叠衣裳。
她现在哪有心情试什么衣裳，温淼说：“放那吧。”
她继续看窗外的雪。
过了会，温淼朝那叠衣裳走去。
她不能懈怠，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只有自己的美貌了。
温淼除了脸蛋胖些，臀和胸部也有很多肉，只是之前那些衣服很宽松，套在她骨架小小的身上并不太看得出来，而且温淼怕冷，从来都是要裹好几层衣裳，整个人除了脸能看，脸下面的地方其实很臃肿。
现在她有意减去三层衣裳，且衣裳都被瞻云改小了，把她胀鼓鼓的地方完全衬了出来。
温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开那个锦盒，将昨日那支她一眼看中的柚子色缀荷叶步摇拿出来，插到头上。
再打开胭脂盒子，将里面灿红灿红的口脂抹到嘴上。
明月和瞻云两个人瞧着她，都失了神。
此时温淼在她们眼里，成了那从深山里跑出来要勾人魂魄的狐狸，又纯又媚，她们女子见了都想把命给她。
“小姐，你太美了。”一向嘴笨的瞻云都知道夸人了。
*
姚南南摘的那蓝橘子分成了几小篮子，一个房里放了一篮，温淼屋里的吃得最快，却也还剩下十几个。
温淼叫明月去找来一个盘子，她将小橘子剥好，放到盘子里。
“小姐，奴婢们来吧。”明月说。
温淼道：“不，我自己来。”
她不准别人搭把手，两个丫鬟只能干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剥。
她们发现温淼把橘子都剥完了，一个都没吃。
温淼动作慢，剥出那一盘橘子用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瞻云给她端来一盆热水，“小姐，净下手吧。”
温淼刚要把手浸进水里，又收了回去。
她道：“不用了。”
她从矮几边起身，将那盘橘子端起来。
“小姐，您是要去哪？”明月问。
温淼没回答她，看她们两个人跟在后面，她道：“你们不用跟着。”
明月和瞻云只能待在房里，看着温淼一个人端着那盘橘子出去。
温淼去找顾郴的路上，又碰见了顾言洗。
少年一看见她，脸色就冷了一度。
温淼不想找他不快，装作没看见他，低下了些头去，加快速度往前走，少年却喊住她：“站住。”
温淼不得不停下来。
“要去卖橘子？”顾言洗阴阳怪气地问她。
温淼不知道顾言洗怎么会这么想，她盘子里的橘子也没几颗，要卖也没人买啊，温淼对他摇了下头。
“装什么哑巴，跟本公子说句话那么难？”顾言洗逼近她一些。
温淼朝后退去，小声嘀咕：“不想跟你说话。”
“你说什么？”顾言洗皱眉。
温淼道：“没什么，林洗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想绕开她，顾言洗却有拦住她，语气霸道得很：“既然这些橘子不是拿去卖的，怎么也不知道请我吃一颗。”
少年说罢，伸手就想往盘子里拿一颗，温淼把盘子歪到一边去，不让他拿，涂得红红的小嘴瓣说道：“这是我剥给林耳公子的。”
似怕他抢橘子，女孩儿捧着那盘橘子撒腿跑了。
“……”
顾言洗脸色黑成炭。
*
顾郴正在房里看书，门口忽传来小姑娘软甜甜的声：“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痒到人心坎里去，顾郴根本没办法拒绝，即便现在他更想一个人安静地看会儿书。
“进。”他道。
门被推了下，没被推开，外面的娇人似乎柔弱得连个房门都推不开，顾郴擦擦眉，只能起了身走过去给小姑娘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一只白白的小爪子正往里面划，她未料到门会突然被打开，她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个盘子，便跌了进来，顾郴站在那，将她接进怀里。
温淼头上的步摇摔了下来，她赶紧护住盘子，怕上面她辛辛苦苦剥的橘子也摔了。
顾郴等她把自己站稳了，弯腰去将那支步摇捡起来，抬眸，盯向温淼那画得红彤彤的胖脸蛋。
女孩头梳绫罗环髻，饱满白皙的额头上有向外卷的碎刘海，中间分出一个小窝，鬓角两边吊着乌黑的细发，脸蛋两边有一圈浅红，两片唇最是红艳，像诱人的樱桃。
视线往下，那个地方今天显得异常的鼓，鼓得他都要起了反应。
温淼把手里的橘子捧高，“公子，要吃橘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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