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古代没有丁忧?
曾祖父、祖父过世没超三年去赶考!
还鼓励改嫁吗?
涵休肯定,他兄长说母亲改嫁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难堪不爽的意思。
矜持到第二天,收拾好一切,跟在队伍一起离开后,路途烦闷的涵休还是没有忍住,不懂就问了。
不过王晗佑回答的时候,眼神偏离,隐约带有水光泪意。
“大夏朝建国八十六载,因为建国的阴武女帝,出生草根,十分不耐前朝那些繁杂的规矩条框,建国后就下令,修改了许多前朝订下的陈旧规矩。自上而下的移风易俗外加法令推行下,前朝很多旧习都改了。像是前朝奢侈的丧礼、不合实情的三年丁忧,都被法令禁止了。改成了从简下葬和三九之数二十七天的丧假。”
“至于改嫁……武王陛下一辈子改嫁了四次,三位亲王和年纪最小的大夏第二任女皇文皇陛下,父亲都不是同一个人……有女皇陛下的榜样例子在,大夏朝对女子的束缚是历朝历代最弱的。经过三代女王的努力,如今女子都可以立女户、考科举做官了。”
涵休:……
卧槽,牛逼,6666。
这一刻,文化底蕴都赶不上他内心震惊的速度,只剩下最质朴的呐喊。
王晗佑想说的却不是这些,话题一转的,解释起来。
“十一年前,就是你丢失的那一年,是大夏朝建国以来,最动乱的一年。文皇陛下的长子棣亲王,因不服三皇女成为了皇太女,借着皇太女登基成为兴女帝,大开恩科,首次允许全国女举人进京科举考试之际,聚集起来的一批妄图恢复传统男权的孔孟思想拥护者以及前朝残余势力,妄图以清君侧、诛奸臣为借口发起的动乱。”
“导致我们父亲丧生,大伯残废的强盗,就是棣亲王从封地偷偷派出来,前往京城打探实情的前哨。经小叔多方奔走举报,这股扮作强盗的反贼,被官府派兵剿灭了,审讯的结果出来,上达天听后,直接成了持续四年、波及整个大夏朝的川王叛乱的开端。”
“我听大伯说,当时他们路过的时候,如果不是小叔突然肠胃不适,需要进入密林解决,还意外地发现了藏在密林的反贼们,他们一行人,根本不会成为这些只想隐藏的哨兵动手灭口的目标的……”
“只是,即使没有证据,我也……很难再相信小叔了。因为首先发现密林中反贼的人是小叔、伤得最轻的是小叔……后来借此搭上了亲王一系的,也是小叔……”
“我听下人说,大伯发疯地将你丢弃的前一天晚上,小叔找他喝酒了……第二天,大伯就不见人了,同时不见了的,还有你。如果不是大伯母当着大伯的面,打杀了大伯的贴身小厮,让小厮招供,大伯还抵死不承认丢弃了侄子的事情是他做的。”
“当时,母亲已经被外公接回了外家,家里一切都是大伯母照管,我年幼,连童生都还不是,还在学堂学习,什么都不清楚,等我回家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兵乱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了, 族里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那样的时候,聚起全族的资源人丁,也不过是勉强保住我们村里的安宁罢了,兵荒马乱地,所有人都只想保命,想要抽出人手去找你,根本不可能。”
“大概是为了引出更多藏在大夏朝之下的不服势力、暗桩之类的,朝廷只防不攻,让这场本来可以快速平定的川王叛逆整整持续了四年。”
“战乱可以说是席卷了整个夏朝的各个角落,直到如今镇守着泉州海关的,故去的女文帝陛下早就安排好的,武皇的三位亲王的继任者,秘密从海外带兵回来,诛杀棣亲王才平息了动乱。只是兵乱平息后,想找到你的线索就真是千难万难了……”
“这些年来,我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就是最近,大姐成了莞县文书,翻找县志时,才找到疑似你失踪的线索,我也是抱着万一的心态,带着家里的仆人,聘请了镖局的好手找来的……”
说到这里,王晗佑咽哽了:“对不起,是兄长我来迟了,你受苦了!”
还好他找来,不然王晗佑觉得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从没想到,本该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长大的弟弟,竟然会被避世的道家门派领养。
自从女皇称帝以来,因为不服女子称帝,掌控政权而选择避世的世家、门派不要太多。
在王晗佑看来,这些世家、门派都是固守陈旧的无能之辈,十一年前借着棣亲王的旗号,发起动乱的,就是这些躲在两代女皇兢兢业业治理出来的盛世下吸血的吸血虫弄出来的闹剧。
现在,还连累了自家亲弟弟一个人,为了所谓的师承,就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中长大。
不知世事,不知礼仪,不修边幅,衣不遮体,瘦骨嶙峋。
才一个晚,王晗佑就对道观中艰难条件有了清晰的认知。
光秃的半山上只有一小块耕地,种的还只是常见的野菜,厨房米面肉油盐全都没有,最多的只有枯柴,只有少量的野果……
破败的道观最多就是遮风挡雨罢了,整个道观中只有一张薄被,连一套完好的棉被都没有……
真的太惨了。
涵休听到了王晗佑的话,只是他没有往歪里想。
因为穿越前他作为家里的团宠,自从立志继承爷爷的道观后,都习惯了家里人认为他抛弃家业,宅在道观是受苦的言论了,任何方式的解释和证明都是没用的,这世上有种觉得是不用你觉得,只要他觉得。
现在又习惯性地听到一个“兄长”这么说,他就听听。
如果他知道这位亲哥内心的想法,他会解释的。
不知世事这个他认,又没有网络,在这样深山野林里,他还能知道天下事那就有鬼了。
不知礼仪……好吧,这个也成立,虽然大学的时候,他选修过古代历史、礼仪这种偏门课程,但是……他都是专业划水,重点盯考点,靠前记考点,考完就忘记的……
总之,他是真不太懂古代的礼仪。
不修边幅嘛,他一个人,在这破庙里,修边幅给谁看?就是他想看也没有镜子不是!
但是衣不遮体这个,他是不认的!
他除了没有得体的鞋子(手制木拖鞋挺丑的)穿之外,身上该遮的都遮掩了,绝对没有露点,大夏天的,T恤短裤不是正常配备?
瘦骨嶙峋就更奇怪了,刚穿越来的时候,要计算着道观食物吃的时候,他是瘦过!
但是在他修习了内力轻功之后,终于能在山下打到兔子山鸡什么的打牙祭了,他的生活水平可是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昨晚招待客人的三十几只鸡和二十几条鱼,可都是在道观的秘密幽谷里面,他养大的!
在道观这里,别的不说,一天两鸡蛋一条鱼的生活条件是足够的。
为了不乱吃野生动物,他容易么……
就是……道观里没啥调料,油盐难得,涵休的厨艺一言难尽,通常都是随便应付过去而已。
想不到吧,他现在可是有八块腹肌的人!!
无奈的是,涵休被王晗佑口中的连续三位女帝登基继位的现实震惊了,在脑里热切地呼唤着系统,没有发现王晗佑真正想表达的意思,错过了解释证明的最好时机。
“系统、系统、收到请回答,这个位面除了我,还有别的穿越者么,朝廷从开国开始连续三代女王,这……真的正常?”
无奈的是,系统是一个高冷的系统,是一个被涵休调戏了十一年了,十分清楚涵休尿性的系统,根本没有给任何回应,让涵休十分郁闷。
等他放弃追问的时候,跟着一行人的行动,居然已经走到官道了,和早就候着的车马相遇了。
“嗯……才半天不到的时间,就走到官道了。”涵休看着系统记录的地图路线感叹:“我还以为,我家道观是真的在深山野林呢,没想到,其实离外面也并不远嘛。”
这条直线的小路,也亏这位亲哥能找出来。
王晗佑再次哭笑不得地解释:“并不是,我们不过是恃着都有轻功,身手不错,所以走了捷径而已,以正常人的脚程,这小半天的路,怎么也得走上一天半,而且,我们直接跳跃而下陡峭山路,普通人根本不敢走也走不了。去找你的时候,我们是绕另外一条路,走了五天才到道观的,那条路虽然平稳,但是都是深山密林的,普通人即使没有遇到猛兽毒虫,方向正确,也要走半个月呢。”
换而言之就是,你住的地方真的好偏僻的意思。
涵休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还想着在外面混得不错之后,找人回去好好修缮一番,然后在那里养老呢,怎么说来,那里都是他手上有着明确产权的地方。
这投入,有点大啊。
废柴型选手涵休陷入了迷茫。
鉴于涵休的表情管理不过关,王晗佑大概猜到涵休的想法,只是他一点都不想提醒点明弟弟。
这世间缺少的不是钱财,缺少的只是有本事的人,凭借弟弟的本事,他烦恼的东西,都不是问题。
王晗佑巴不得弟弟远离了他的师门,回归正常生活呢。
即使弟弟的师门真的将他教的很好,单看不到舞象之年的弟弟,就有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内力和轻功,就知道,弟弟的师门的确不凡,对弟弟也是精心教导的。
不过,弟控的世界就是这么不理智的,王晗佑直接忽视师门传承的重要性,将功劳归于弟弟不愧是王家血脉,根骨就是好,无论在哪里,都会大放异彩。
“我们先去最近的镇里修整修整,然后就直接去京城。”
王晗佑知道,想要将已经出家修道的弟弟拉回正常世界,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还得有计划地慢慢来。
“为了找你,我是扔下了书本,从京城赶来的,现在快马加鞭的,或许还能赶上乡试呢。会骑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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