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整个王家上下对涵休的态度,就从不知哪个角落冒出来打秋风的神棍,变成了仿若真神仙般的尊敬和恭维。
专门收拾出了一个院子供他修行不说,一应道士需要的行头以极快的速度到位了,衣食住行都是最好。
除了那真挚热烈得仿若虚假的恭维,涵休实在有些接受不良外,那日子是真的~舒坦!
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大兄弟为了“哄”他吩咐下人们这么干的,为了舒适的生活,他也乐于“回应”。
只要不让他回到深山野林过野人般的生活,涵休很乐意和下人们一起“互动”的。
都是挣钱过日子,大家互相配合体谅就好。
于是,涵休也进入了职业状态。
每天练完武,做功课(唬人)的时候,拿着朱砂黄纸的,批发性地弄出了一堆“供奉”“开光”过的纸府,让管家给大家分分,算是他感谢这些日子里,大家这么卖力地“捧”他了。
这种东西涵休在现代也常做,只是古代得手写手画,比较麻烦,现代的时候,他是都是机器一条龙,电脑编辑十来二十种模板,然后用打印机打印过塑,象征性地在祖师爷面前插香供奉放置一晚,混到一起就能卖了。
小的三块一个,买五送一,大的5块一个,同样买五送一,不二价;
嗯……乡亲购买超一百个,友情批发价五折,不过没得额外送。
包装物件,高档木礼盒二十,精致锦囊十五,这是真成本价。
流向主要是供应附近景区小贩的,民族特色产品,不管是挂姻缘树、求子、职场许愿……总有一款适合你。
平均一天下来最少能赚一个游戏皮肤呢,要是他勤奋点,找两个人,开个网店,还能赚多点,可惜他懒。
让涵休接受不能的是,他为了应付弄出来的这些符,差点没造成流血事件。
为了这些符,王家下人竟然差点打起来了,两大管家出面喝止都没用,还是涵休承诺每天都会有出产,人人有份才平息了一场武斗。
特么的大兄弟也是能人,整了一窝子都是有武功的人!
直到他无意间听到两个下人的谈话——
“大哥,他们都疯了吗?居然为了一道符就违反了家规……就不怕老爷考试回来……找大家麻烦吗?老爷,好像是从来都不信这个的……”
“你年纪小,刚来,不懂。老爷不信,所以他是老爷,和我们这些下等人当然不同……你知道我们老爷的事迹吧!”
“听说过,三岁能文,五岁学武,过目不忘,根骨超凡,七岁老帝师做主收入他大儿子,当时已经官拜丞相门下,作为徒孙亲自教导,十四岁考得秀才功名后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皇家学院,学院成绩从未落下第二,京城四公子之一……”
“这些是老爷的光荣史,你就没听说过老爷的……科举……倒霉史吗……”
“那些传闻不是……谣言?”
“不是,是真的。已故老太爷的天赋才能是这个,我们老爷可以说是青出于蓝了,不然,老帝师也不会收老太爷为关门弟子不成,还代子收徒,将老爷也收入门下。老爷聪慧,少时跟着老帝师就经常在学问上将诸位大儒都问到哑口无言……可能是天赋太过,上天不愿意让少爷过得太顺吧,老爷的在科举上的运道实在太差了。”
“本来老爷智慧过人,科举对他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为了不负老太爷的期望,老爷曾经是想和老太爷一样,成为最年轻的举人的,谁知道,从九岁开始,光是县试就考了四次,才以案首通过。”
“第一次考县试的时候,大爷突然病重,错考了。”
“虽然第二年做足了准备,身体是没有问题了,但是在进考场之前,大爷为了救一孩童,愣是被马车撞断了腿,最后还是懂得铁打正骨的大管家紧急处理之后,抬着进考场的,结果考试的时候天气突变受不住晕倒了。”
“为此,老爷放下科举学识,怒学医学和精进武学,第三年双艺有成的老爷,总算是通过自身的谨慎和敏捷反应,躲过了路上的诸多意外,平安进入县试考场,考试之后意气风发的少爷信心满满,也不等成绩出来,就陪老太师到外采风去了,谁想到该场考核有人串通舞弊,考试成绩作废,需要重考补考,而老爷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海上,侍候着水土不服的老太师,无法赶回……”
“二管家家的大儿子,老爷的贴身小厮,那傻乎乎的大个子认识不?老爷第四次县试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跑腿小厮,因为在去考试的路上,飞身为老爷挡住了天降的桌椅,后来才被提上来的。当时老爷正在应付路上突然冒出来攻击人的疯狗呢,如果还被这么天降横祸地砸一下,后果不堪设想!还好,我们老爷早有准备,靠着自己的本事,躲过了一系列的灾难,一鼓作气地通过了县试、府试、院试,获得了小三元。”
“不愧是……老爷,只是我听说,今年是老爷第三次参加乡试了,但是我没听说,老爷前两次为什么没有考上。”
“这个我倒是知道,第一次乡试,老爷被分到臭号,发了试卷就直接弃考了。不过,后来那场考试却是一场非常有争议的考试,因为考题的试题竟然在一次集体诗会中被学子们猜中类似的,并广泛讨论思考过,朝廷经过调查,只是运气使然,倒是没有重考,但是现在说起那一届的考生,风评褒贬不一。”
“至于第二次,就更无奈了,在即将启程上京参加乡试的时候,莞城附近发生了大地震,王家村也受到了波及,大太爷只知道杯中之物,家里只有大太夫人带着几位姑娘,老爷作为唯一的男丁,也是为了帮忙救灾统筹,直接弃考。”
“今年就是第三次,在考试前夕,收到了二爷的信息,我都以为老爷这次也会因为二老爷而弃考了。”
路过偷听的涵休差点没有被发生在大兄弟身上的人间惨剧给笑死了。
真不是不厚道,正常人,听到这么催人泪下的喜剧,都会想笑的,不过为了不暴露,涵休忍住了。
如果是真的,这大兄弟也忒倒霉了!
“二老爷他不是……”
“闭嘴,二老爷是得道之人,可不是我们这等人能随意讨论的。”
“有这么玄乎吗?”
“当然有,你知道么,今年乡试,老爷到考场的路上,可是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这是参加科举以来,从来没有试过的事情!”
“以前那些意外,老爷以为是人为的,但是查了百遍千遍了,那些天降桌椅、大树折倒、疯狗咬人、马车失控、突现凶徒、摄入命案……这些种种,全都是倒霉碰巧!”
“从九岁开始打算科举以来,老爷考试期间就没有平静过,老夫人为了帮老爷除去厄运,亲自赶来京城,三步一叩首地拜了皇觉寺、皇家道观,从方丈和观主手中求来的法器都毫无作用!”
“唯独今年,老爷迎回二老爷,更是戴着二老爷亲自雕刻供奉的串珠之后,一路平安,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就是贡院的考号,也是考场中的上等号!”
“真的?”
“当然,那是皇觉寺和皇家道观都没有办成的事情,就被我们的二老爷轻飘飘的办到,你说神不神!这样的仙人出手的灵符,有多珍贵?我手快,抢了两道,一道要给我娘亲,一道送我怀崽的媳妇,肯定能保佑我家老母亲长命百岁,我家孩子聪明健康……”
涵休:……这就有点扯了。
不过知道内情的涵休知道怎么办了,悠哉地转身,继续回到王家为他设置的道观里面做他的“功课”去,既然他的符辣么受欢迎,那就满足大家的愿望好了,顺便练练手臂腕力。
完全不知道,他离开之后,两个刚刚在“聊天”的小厮正在两位大管家的凝视下,低头站得比谁都乖巧。
“尺度把握的不错,该说的都说了,去领赏吧。记住,这次是特例,王家绝对不留嘴碎的人,知道吗?”
等两个小厮欢天喜地地走了,两位“威严”的管家才卸下面具,聊起天来。
“啧,老爷也是的,这些事情不是他亲自告诉二老爷比较好吗,还要绕那么多个弯。让我们来,也太难了,为了让二老爷相信,乖乖的在家里等老爷乡试完毕,我们算不算费尽苦心了。先来一趟虚假的争吵,再来这出故送消息。”
难以置信的是,这些手段,二老爷不管真假,全都接下了,不带怀疑的。
十分不好交差……
“老二,你这就不懂了,做大哥,老爷他也是要脸的,这么丢脸的事情,换你,愿意跟你家弟弟说。不过不说也不行,要是让二老爷在外面听到了,先入为主就更不好了。我们自己‘说’的,更妥帖一些。而且,我记得,老爷考试前叮嘱的是,让你妥帖的告知二爷,你不敢办,才找到我这里来的!完事了,就嫌弃我的主意馊?”
联系整个王家下人演戏,他也觉得好傻好不好,这种说主子糗事的事情,谁敢接?只能拼一个法不责众了,谁都有份,别想落空!
“大哥,我不傻,不拖你下水一起担着,今年给老夫人送年礼顺便到关外查生意的人就是我了,我这把老骨头虽然能扛得住,不过总得留些机会给年轻人,我早将担子都卸给你家女婿了,一家人,何必互相伤害。”
“我家女婿不是你大儿子?你这是打二爷的主意,想到二爷身边做管家?”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还能干几年,给二爷带出能用的人后,安安稳稳的回家带孙子不好,老爷虽然信得过我们兄弟两,但是为了儿女,我们之间得退一个啊!这道理,你要是不懂,就不会帮我一起扛了。而且,二爷也不能怠慢不是吗?当年二爷失踪,尤家跟王家差点没有断亲,现在回来就好……不然倘大的尤家不知道便宜了谁。”
“谁说不是呢,就是,二爷那份……也得二爷愿意还俗再说啊,我这把年纪看人也算有一套了,二爷不是不计较,而是觉得身为出家人,懒得计较,也不需要计较,就是大爷出手,恐怕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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