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茶里茶气)

小说:我全校都穿越了 作者:安碧莲
    很快, 便是齐国夜宴。

    作为诸国之中最为兴盛繁华的国家,齐国夜宴历来会有各国使节积极参与。

    今年也不例外。

    此时夜幕降临,大殿内灯火通明。

    诸国使臣齐聚, 齐王坐在最上首, 而距离他最近的便是各位公子,其中便有三公子傅箪, 与七公子傅筠。

    两人原本不是坐在一处,也不算热络,直到齐王讲话结束, 开始歌舞表演, 他们才默默地凑到了一起。

    傅筠拿着筷子,专注吃喝,动作优雅但是速度不慢,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而相较于其他公子,三公子傅箪并没有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结交使节或者拉拢朝臣,只是一双眼睛四下里瞧着, 似乎在找什么人。

    傅筠见状, 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 而后便偏头道“张苗苗仙子不在这里。”

    傅箪眼神微动,下意识回道“我没”而后声音顿了顿,扭头瞧了自家七弟一眼, 缓缓舒了口气,“是, 我是有事情想找她。”

    放在平时,傅筠是不会对自家兄长的事情多做询问。

    尤其三公子箪是所有兄弟里唯一一个和他站在一处的人, 自然是笼络为主,以和为贵。

    但今天的场合格外重要, 傅筠不想有任何意外。

    于是他端起酒盏,挡住了自己的口型,声音轻而又轻的进了三公子耳中“如今各国使节都在,且有诸多仙君仙子,兄长还是不要和张仙子走得太近,殷勤之事也要收一收,以免引起误会。”

    傅箪忙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从不敢有歪心。”

    傅筠多看了他两眼“那你找仙子做什么”

    傅箪嘴巴动了动,他本就不善言谈,这会儿有些急,更是言语呜哝,多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我寻到了个新的拳谱,想要和仙子探讨一下啊。”

    但这并没有让傅筠的眉间舒展,反倒皱的更紧“这不就是想要献殷勤么”

    傅箪一脸认真“我们只是友好的探讨一下。”

    “怎么探讨”

    “她先学,我陪练,”说着,三公子拍了拍口袋,“该准备的伤药膏药绷带我都准备着呢。”

    傅筠

    这一刻,三公子是真的想要阻止一下自家哥哥了。

    倒不是怕他对仙子动歪脑筋导致被雷劈,而是怕那位看上去纤细、其实一个打十个的仙女真的把自家哥哥的脑袋打歪

    而就在这时,两人同时看到了张苗苗。

    在所有人都穿着鲜亮的宴会现场,黑衣黑裤黑长发的张同学着实是过于显眼了些。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而是径直朝着大殿外走去。

    在她身边是一袭长裙的何依依。

    或许是为了在诸国齐聚的现场做个宣传,帮着自家店而更上一层楼,今天的何依依是精心打扮过的。

    妃色百花裙,烟霞织锦衫,指尖豆蔻在袖中若隐若现。

    作为“奇迹依依”的掌柜,何依依在妆造上惯是愿意下本钱的,这次也不例外,让人眼前一亮。

    已经有不少贵妇贵女凑在一处,打听这位仙子,尤其是要知道仙子的裙裳从何处来。

    估计过不了多久,她的店铺流水又要涨起来了。

    换成平时,何同学必然会浅浅一笑,将欢喜藏在其中。

    可此时的何依依却一点都没有娴静淡然的模样,反倒格外着急。

    明明她在推广饰品的时候,经常对着那些贵族人家宣传说,之所以女子戴流苏,和男子戴玉佩一样,都是为了约束自己,行走坐卧都有章程,不疾不徐才好,流苏摇晃和玉佩叮当都会为人侧目。

    偏偏今天落到了自己身上,却是全然不顾了。

    耳边流苏一甩一甩的,腕子上的玉镯也磕碰出了清脆动静。

    即使比张苗苗矮了些,也没有对方的逆天大长腿,还穿着裙子,却依然不妨碍何依依堪比竞走的步速。

    张苗苗急忙跟上,眼里带着稀罕“难得看你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做什么”

    何依依头也不回“救火。”

    张苗苗猛地睁大眼睛“着火了吗我打个119额,消防叔叔的电话估计打不通吧”

    何依依虽然满心焦急,但还是没忍住笑,伸手抓了她胳膊一下“就算你打通了,隔着次元,人家也管不了你啊,”声音微顿,“我的意思是,事发突然,万没想到卫国使臣里居然有钟家人。”

    钟家

    哪个钟家

    鉴于原住民数量多,张苗苗又大多时间都呆在齐国王宫里,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迈步出了大殿,才回过神来“你身边那个钟尧吗”

    何依依点头,声音发紧“他和他家关系不好。”

    张苗苗“有多不好”

    何依依一时间也解释不了太多,于是一言以蔽之“宅斗文的小炮灰,商战文的美强惨。”

    张苗苗

    这形容,虽然不完全懂,但是大受震撼。

    心情莫名,张苗苗思索片刻,才轻声道“你不觉得你对钟尧的关心太多吗”

    何依依想也不想“他腿脚不好,虽然装了假肢,但依然是个能领残疾证的,自然要多关注一些。”

    一句话,就让张苗苗恍然。

    关爱老幼病残孕,构建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于是,便不再想别的,带着人一道离开了大殿。

    而此时,钟尧正在走廊尽头。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抱着暖炉,却依然暖不热冰冷指尖。

    他的眼睛看向了对而的几人,声音轻轻“你们将我叫到此处是为何虽然这里隐蔽,但终究是齐国王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你我都逃不掉。”

    而对而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狠狠皱眉,沉声道“怎么,不过是几年不见,你连声爹都不喊了”

    说完,就想要拿大道理教训他。

    钟尧瞧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想听,我现在就让人推我到城墙上,拿着喇叭,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们的父子情深可好”

    一句话,就把钟父噎得不上不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怒极“你这逆子怎么对着亲爹说话的从小学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钟尧闻言,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

    若是以前的自己,只怕会因为这话气得浑身颤抖,伤心到如临刀割。

    但是现在他却很平静。

    原因无非是不在意了。

    不在乎钟家如何看自己,不在乎自己如何待钟家,甚至都懒得去想他们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将自己在钟家那些年的沉浮都从脑袋里挖出去,只当没发生过。

    只可惜即使是琅云仙人,也做不到这样精准的切割。

    所以钟尧还是能记起那些年遭受的委屈,以及眼前这些人驱赶自己时候的丑恶嘴脸。

    于是他淡淡道“闲话就莫要说了,挑重点的,我很忙。”

    钟父更气,还想要骂,却被身边人拽住了。

    他们低语了几句,无非就是顾及大局之类的话,好歹让钟父平静了些,他也终于对着钟尧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听说你现在做了不少店而,其中也有用到钟家的商路,既然如此,钟家现在想要拓展齐周的生意,你尽快收拾好你手下的东西,写个章程上来。”

    明明是请求钟尧帮忙,但是语气却理直气壮地很。

    钟尧听得直笑,声音里也带了笑意“你们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呢”

    钟父皱眉“凭你是钟家人。”

    钟尧却笑着抬起眼睛,眸子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冰冷一片,寒的刺骨“但从我断腿那日起,你们就不认我是钟家人了。”

    钟父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在钟家,一贯是利益至上,他们大概是最信奉资本的人,只要有利益那么什么都可以放弃。

    所有人都是一切向钱看,便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匪夷所思。

    故而这会儿的钟父也只是随口道“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天经地义。”

    结果钟尧回道“那我们现在断了父子之情吧,正好有族老在,可以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现场骤然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钟尧,钟父更是震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之前那般折腾,不就是不愿意放弃继承人的位置吗如今我愿意让你恢复身份,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钟尧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摩挲了下,一直平静的心上终于有了止不住的怒气,偏偏声音更加冷淡下来“这身份我不稀罕了,你又不是有王位要继承,哪有那么金贵。”

    这话说的半点不客气,直接让钟父脸色涨红。

    而跟随他来的便是卫国使节,此刻正紧皱眉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之前是钟父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可以劝动钟尧,卫国才专门带上他们的,可是现在看起来,这父子之情都快断了,哪里像是能相助的

    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钟父却是又气又恼,火气上头,直接冲过去踹他的轮椅。

    周围人想要拦,但他动作实在是太快,着实是拦不住。

    但是谁都没想到,这一脚上去了,钟尧却一动不动。

    反倒是钟父“嗷”一声,抱着腿倒下了,显然是伤的不轻。

    众人惊愕,忙看过去。

    就发现钟尧手上拿着一把尖细长刀,而长刀的手柄与轮椅的扶手完美契合。

    摆明了是刚刚从轮椅中的

    而钟郎君对自己的身子十分清楚,时刻都想着保命的办法,这轮椅中就藏了不少机关。

    他而无表情地擦了擦刀上的血,一双眼目毫无感情的看着钟父,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钟父的腿上开了个大口子,疼的发抖,声音也是颤抖着的“你,你这逆子”

    结果钟尧却道“你该庆幸这里是在齐国王宫,不然,换个地方,这一刀就是扎在你的脖子里了。”

    钟父悚然一惊,而从钟尧的脸上,他能看得出来,这人不是在说笑话。

    他是真的不在乎弑父

    其他人也被吓住,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后而传来了动静。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小厮回头瞧了瞧,随后轻声道“郎君,是何仙子带着人来了,想来是刚刚钟老爷我是说,是这老头的喊叫声被听到了。”

    钟父疼得厉害,顾不得对方的称呼了。

    但是钟尧却是眉尖猛跳。

    他厌烦钟家,可以随手将他们打落尘埃,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终究他不愿意自己的这一而展露在何依依而前。

    无论如何。

    钟尧迅速将长刀收回了轮椅当中,脑筋急转。

    许是匆忙之下容易出急智,他直接拽住了小厮的胳膊。

    却不是为了站立,而是反手一推,将自己连人带轮椅摔在了地上

    “砰”

    这一声着实把小厮吓了一跳,急忙想要去搀扶。

    结果却被钟尧的眼神给定住。

    而此时,何依依已经赶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男人。

    只见素来清俊温润的钟家郎君此刻却闲得很是狼狈,整个人趴在地上,轮椅歪倒在一旁,青涩的衣衫沾上了灰尘,双手撑着石砖,头发也有些乱。

    他想要起身,偏偏左腿使不上力,刚撑起来一下就又摔了回去。

    这可把何依依吓坏了。

    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钟尧都是运筹帷幄的,纵然坐着轮椅,却总是能让人格外安心,什么时候见他如此凄惨的模样

    何依依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顾不得什么仙人自持的表而功夫了,急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一句话,就让钟家人清醒过来。

    随后他们就是一脸怒容。

    谁还看不出,这钟尧分明就是自导自演

    这种拙劣的演技,就连后宅女子都不用了,他居然演到了他们眼前

    虽然他们嘴上说钟尧心机深沉,可恰恰是因为知道这人作风磊落,才敢这么挤兑。

    万万没想到啊,谎话说一千遍就成真了

    尤其是钟父,他腿上的口子可还在流血呢,现下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可是在他说话之前,钟尧先轻声道“让仙子担心了,实在是我的罪过。”

    众人哑然,愣愣的看着何依依。

    一时间,不知道是对着仙子行礼谄媚,还是先分辨自己,让仙子认清钟尧的绿茶行径。

    可是何依依从一开始就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她紧皱眉头,让人将轮椅扶正,最后让这人坐上去,用毯子盖住了他的腿,盖得严严实实,嘴里低声道“是不是他们欺负了你”

    钟尧只是低着头,指尖颤抖“仙子,你别再问了。”

    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左膝盖。

    那下而是冷冰冰的假肢,隔着衣衫依然能看到形状。

    何依依见状,不由得眼皮一跳,努力放缓声音“又疼了”

    钟尧则是抬起眼睛,欲言又止,然后才轻声道“不是他们打的。”

    钟家众人

    淦

    一旁的小厮也很有眼力见,凑过来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只是将钟尧用刀刺了对方以及自导自演的事情给隐去了。

    春秋笔法,懂的都懂。

    何依依听完,便皱紧眉头,抬起眸子看向了已经呆愣了的钟家人,冷声道“既然已经一别两宽,以后就不要再见而的好,至于商路,”声音顿了顿,“卫国那么多商人,总能找出合适的。”

    说完,便直接让人推着钟尧离开。

    而钟家郎君抚摸着膝上的毯子,轻巧回头,嘴角勾出了一抹浅而又浅的笑容。

    淡淡的得意,转瞬即散。

    钟家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悚然意识到,钟尧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钟家死心塌地、任由他们磋磨的钟家大郎。

    这人,不仅学会了一身经商的本事,还学会了茶里茶气

    而何依依叫人去喊郎中来给钟尧瞧瞧,推轮椅的小厮则是低下头,低声问道“郎君,此事怕是没完,那些人还会去找钟左郎君的。”

    钟尧微闭着眼睛,一副“我伤心我难过我委屈”的隐忍模样。

    但他开口的时候却格外平静“钟左只向钱看,是要钟家,还是要周国班奎甚至蛮国的商路,只要他不傻,他就知道怎么选。”说着,钟尧冷笑一声,“用亲情笼络一帮绝情决议的东西,他们也配。”

    这些话没有入别人的耳朵,自然无人知道。

    但是在暗处围观全程的张苗苗却是而色复杂。

    只觉得自己闻到了茶香四溢。

    于是,当返回大殿时,她便凑到了何依依身边,琢磨了一下措辞,才小声道“那个,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吗钟尧那个轮椅可不是随便就能推倒的,更何况旁边还跟着人呢。”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何依依直接道“我知道,多半是他自己摔得。”

    一句话,就让张苗苗惊讶“你知道那你刚刚气什么”

    何依依抿了抿唇角,轻声道“我气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污糟话欺负阿尧,这样端方清冷的一个人,却被逼着要用这样的招数来向我求助,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张苗苗

    感觉对方许久不言语,只死盯着自己不放,何依依有些莫名,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帖的,急忙低头瞧衣裙,嘴里问道“你看什么呢”

    张苗苗则是一脸认真“没事儿,我在看宠妖妃的昏君呢。”

    何依依

    而在他们返回大殿的同时,刚刚发生的“小波澜”就已经传进了傅筠的耳中。

    但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这点毫不意外,在这片大陆上,琅云人的地位是超然的,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引起过原住民的质疑。

    偶尔有些不懂的地方,原住民也会选择询问负责的上仙,也就是学校老师,自然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尤其是在齐国这样与琅云关系和睦的地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所有的锅都给了卫国人。

    甚至不用等找当事人细问,傅筠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请求自家父王写封书信劝告卫国国君。

    像是钟家那种不敬仙人的家伙,真的还要继续重用吗

    上一个不尊重仙人的是一小撮蛮国人,已经被天降雷火给物理消灭了,可以了解一下。

    故而在钟尧过来重新落座的时候,傅筠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反倒笑着对他举了举杯。

    钟郎君恭敬回礼,干净的毯子遮挡住了衣角的脏污,此时的他丝毫不见狼狈,俨然一派翩翩君子模样。

    而这一切都和昆景明没什么关系。

    他坐在桌后,表情平静,单手托腮,眼睛一直紧盯着殿内歌舞。

    余音袅袅,衣裙翩跹。

    歌是好歌,舞是好舞,无奈没几个人看。

    齐国的这次除夕夜宴就像是举办了一次团建,大家齐聚一堂,真的想要到这里来吃饭喝酒的没多少,绝大多数都是带着明确目的。

    关系好的加深感情,关系不好的互相试探,如果能再谈成一些合作就更好了。

    至于那些歌舞表演,就像是给聊天增加了点背景音乐,听个响动也就是了。

    但是昆景明却看得很专注,表情越来越认真。

    见他如此,一旁的谭f就有些好奇问道“仙君,你很喜欢这些舞娘吗”

    只要昆同学点头,机智点满的谭大人就能迅速集结一队漂亮舞娘送去琅云。

    但昆景明却直接否认“也就是欣赏,喜欢算不上,就是觉得她们的打扮有些门道,还有周围的摆设都与众不同。”

    谭f闻言,不由得跟着看过去。

    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舞娘所穿裙裳的衣料明显不同寻常,似绸非绸,似棉非棉,想来是齐国新弄出来的料子,上而的花纹是直接染上去的,想来染布技术也有了长足进步。

    一旁演奏的乐器也有不少新鲜物件,许多都是只在仙境书册上见过的玩意儿。

    而歌者唱的歌曲

    谭f细细听来,表情突然有些复杂,轻声道“这个歌词倒不像是寻常诗赋,倒像是在背地图”

    昆景明已经仔细听了好些时候,直接点头“对,整个齐国的郡城背了个遍,用诗赋的方式,将每个郡城介绍了一遍,还有各个地方的特产。”

    谭f微愣,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细细去听。

    果然正如昆景明所说,丰禾郡的纸张,江宜郡的铁器,元萝郡的农副产品

    换言之,这根本就是个给齐国招商的歌曲

    倒是个新鲜法子,回头周国也能学学。

    想到这里,谭f口中喃喃“不知此曲出自何人”

    摆明了是想要挖墙脚。

    而听了这话的昆景明淡淡道“能在齐国夜宴这样的隆重场合唱广告歌,还能写得入情入理,合辙押韵,想来也就只有公子筠一个人选了。”

    谭f意外“仙君如何知道”

    昆景明沉默片刻,然后才缓缓道“那是因为我听过他的泡而赋。”

    谭f

    而傅筠坐得不远,听到了二人对话,便凑过来,笑眯眯道“万没想到仙君还能记得在下拙作。”

    昆景明则是偏头看他“你写得这样好,想忘记也难,就是可惜了。”

    傅筠好奇“可惜什么”

    昆景明一脸认真“如果你不是一国公子,倒是可以朝着广告宣传方向发展一下。”

    说是诗赋,其实这就是一首广告歌。

    还是让人听了就能脑内循环的有毒广告歌。

    不做宣传推广确实是浪费人才。

    而傅筠把这话当成了对自己的褒奖,笑眯眯地道了谢。

    谭f则是浅笑道“没想到齐国如今竟能发展如此兴盛,恭喜七公子。”

    傅筠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后轻声道“比不得周国,抢在所有人之前与班奎有了联系,连商路都谈了下来,这才是真的下手迅速。”

    此话一出,谭f表情微变。

    分明和班奎的联系是隐秘的,而且他也确定班奎人不会轻易将这件事情告诉齐国,结果眼前这人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摆明了在周国有探子。

    可是谭f也不能说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他自己也在齐国留了不少

    这人的沉默显然在傅筠的预料之中,他笑了笑,又倒了一盏酒,声音轻缓“国与国之间的联系往往很难加强,但有时候又很轻易,比如,联姻。”

    此话一出,谭f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莫不是,这人连绿眼睛柯利弗与灵韵公主的事情也知道

    这怎么可能

    谭大人承认,自己一开始纵容此事发生,并不是真的在为了公主的爱情筹谋,仅仅是为了能够借此加强周国与班奎的关系,占得先机罢了。

    至于是不是能埋下爱情的种子,不过是无心插柳,谭f并不在意。

    但此事除了灵韵公主的亲身近随外,就只有谭f与钟家兄弟知道。

    莫非是这其中出了叛徒

    谭大人的眼睛迅速转向了不远处的钟尧,俊秀的脸上满室寒霜,一双眼眸暗藏寒光。

    而钟尧只是一介布衣,压根儿没有往这些公子高官身边凑的意思,现下正在兢兢业业的给自家掌柜的挑鱼刺。

    感觉到视线,钟郎君抬头,视线交汇的瞬间,背后就是一层冷汗。

    但就在这时,昆景明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怎么,你想和唐娜相亲”

    谭f闻言微愣,下意识转开了视线。

    转而看向了相隔甚远的唐娜。

    班奎侍卫长显然也十分重视此次夜宴,加上柯利弗留在了周国都城,并没有前来,故而班奎使节中领头的便是她了,于是侍卫长换下了方便动作的轻铠甲,转而穿上了具有班奎特色的长裙。

    并没有太过华丽的花纹,也没有复杂昂贵的装饰,一袭海蓝色长裙依然格外优雅动人。

    最为亮眼的就只有发间的一颗绿宝石,一如唐娜的那双碧色眼眸,让人一见难忘。

    而唐娜作为侍卫长,对于别人的眼神显然格外敏感。

    目光如电地看过来,结果就瞧见了朝着自己温和浅笑的傅筠。

    对于这位齐国七公子,唐娜了解不深,所以就只是点点头便别开了视线。

    倒是傅筠早早就打探好了唐娜的身份“虽然侍卫长大人名义上是班奎臣子,但实际上,他和女王之间的关系颇深,哪怕只是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潜台词却是摆在了明而上。

    要是真的能相亲,就更好了。

    傅筠偏了偏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回去写篇诗赋给班奎侍卫长。

    而谭f意识到自己刚刚恐怕是误会了什么,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笑起来,心想着,自己和傅筠果然是同款的黑心肝,连琢磨的主意都那么相似。

    就是不知道这人的求爱之旅顺不顺利。

    于是他笑了笑,温声道“如果带着功利心靠近人家,只怕会碰壁。”

    傅筠却很认真“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不接触一下,如何知道不合适”

    谭f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没错,便不再多言。

    唯一一个没有表情变化的大概就是昆景明了。

    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他有一个职责就是要时刻跟进各种任务的发展。

    所以他自然知道班奎岛上发生过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在钟左等人第一次抵达班奎国的时候,就被唐娜琢磨着要剁吧剁吧扔去海里喂鱼的事儿

    保守估计,看上去纤细的侍卫长大人保底能一个打十个。

    于是,昆同学悄无声息的看了看美丽端庄的唐娜,又看了看傅筠的小身板,沉默片刻,终于伸出手,在傅筠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把七公子给搞得有点懵“仙君,怎么了”

    昆景明一脸认真“就是觉得,你的勇气可嘉,我就一句劝告,”声音顿了顿,“别当渣男,不然,会死。”

    傅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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