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头同意,乔茂就开始行动,老夫人把自己的印信和密信交给乔茂,并且把边关的几个暗库告诉乔茂,乔茂开始把财物偷偷运送转移,八百万贯分三个暗库放置,乔家一下子也缺了一个大口子,好在这钱不能用也用不上,除了心疼一些,其他妨碍是没地。
经手的人都是乔家心腹,前后不过一个来月就布置妥当了。
乔欢这里整理了一些乔震山的遗物,里面就夹着暗库真真假假的消息,然后她把这遗物送给了乔岩。
乔岩离开乔欢后恢复真实身份,如今是禁卫军副统领,乔欢和他并无来往,不过乔家养育过乔岩也是不争的事实,乔欢每逢乔震山忌日会去莲花寺上香,都遇上过乔岩,两人不过点头之交。
这次她给乔震山上香,也遇到了乔岩,然后就把乔震山的遗物送给了乔岩,乔欢道“祖母给我送来一些父亲的遗物,让我在庙里供上,我看了一下,这些应该是父亲留给你的,正好遇见,你就拿走吧,也算个念想。”
乔岩无言的接过,他和乔欢从来不可能,他也知道。
静王那里乔欢也送了一份疑似情报,暗库在哪里就在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里,现在就看两边破解谜题的速度了。
乔岩拿到乔震山的遗物当然会摩挲怀念一番,然后发现一把刀的刀鞘似乎有些异样,他打开一看,一份地图藏在里面,上面标注了一些东西。
他一琢磨,面色一肃,赶紧进宫禀报。
乔欢设的局就在这一刻启动了。
两边给的情报不尽相同,三个暗库的地址都有侧重,最理想的结局是两边都能拿到一个完整的库,然后会在第三个库里相遇,退一步就是静王最先拿到两个库,然后朝廷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钱的是可不是小事,朝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最差就是朝廷拿到两个库,反正一边一个库是肯定有的,这样才能扰乱两方的视线,让他们不知道总共有多少财物。
无论如何,乔家经过这件事,应该能摘出去了,只要一边搬走一个库,那就谁也说不清对方拿了多少。
这件事乔家可以预先布局,但是后续就不能参与一丁半点,所以到底是谁拿到了多少财物,乔欢并不知道,她连京里八百里加急了多少次都不知道。
每到过年,乔欢肯定要回到乔家庄,今年也不例外,今年她还要多备一份东西给苏飞雁送去,苏飞雁离宫一年都不到,她的分例已经差的不能看了。
好在她不靠这分例过活,否则堂堂一个德妃,带着孩子得过成乞丐。
乔欢给她的年礼全是实惠物品,煤炭柴火,各种菜蔬肉食,茶叶补品皮毛料子,打赏用的铜钱和金银镙子。
苏飞雁听着元宝报礼单,只能心里记着乔欢的好,她对家族都失望了,苏全只给她三千两银子,说是苏侯爷吩咐的,其他一概没有。
哪怕知道家族已经放弃了她,苏飞雁心里还是不好受,她看着在襁褓里呀呀笑着流口水的儿子,甚至想,等孩子大了会不会怨恨她。
明明都是皇子,其他人能在皇宫里住着,将来甚至还有机会问鼎天下至尊宝座,只有她的儿子,一早就被抛弃了。
就是因为她一意孤行非得生下他,却让他将来低别的皇子一头,苏飞雁开始陷入胡思乱想中,小团和元宝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只知道苏飞雁一日日变得萎靡不振,哪怕小皇子越发可爱也无法让她开怀。
小团偷偷让张嬷嬷去找乔欢,乔欢过来探望苏飞雁。
苏飞雁把自己的顾虑说了,“我哪怕嘴里不说,可心里确实怨着苏家,当初我受宠时,家中如何待我如今弃我如敝履,诚然我知道是我不再能为家族谋利的缘故,可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母女之情便都烟消云散了吗我这样想着,看着皇儿,我就想着,等他大了,其他皇子被他们的父皇怜爱,只有他,孤身在外无人问津,他可会怨我恨我有时候我都茫然了,坚持生下他是否是我的错”
苏飞雁满眼焦虑,脸色了差了好多。
乔欢道“你想这些都是无用的,回到当初,难道你舍得不要他”
苏飞雁想起儿子天真可爱的笑脸,怔了片刻,眼中含泪,但还是摇了摇头,
乔欢道“这不就行了,你父亲得为整个苏家考虑,你母亲可能根本就联系不上你,苏家也在守边关,来往消息本就不大便利。再说了,有期待才有怨恨,没了期待便也无所谓恨不恨的。”
“至于你说的孩子长了之后的事,阿雁,孩子和你朝夕相处,难道你会把教成白眼狼何况你说的什么父亲的怜爱,呵呵呵,住在宫中的皇子就能得到了陛下又是什么身份才当了皇帝将来的事谁能保证,绝地反击,不受宠的皇子反倒成了最后赢家的事又不是没有,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你呀,想的太多了。”
苏飞雁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最后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乔欢,咽了下口水,去摸索茶杯,狠狠灌了一口茶,半天才道“我,我出宫时,答应了太后不去,不去”
乔欢打断她的话“此一时彼一时,你答应归你答应,那要是将来太后反倒需要你和小皇子进宫呢,难道你抗旨不尊说了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孩子还小呢,你倒是想的忒多,现在你就把孩子养的好好的就成,最不济,他也是皇子,将来陛下分封诸子,难道还能略过他不认四皇子已经记入皇家玉牒,你怕什么”
乔欢的话让苏飞雁一扫眼前迷障,她的眼睛都亮了,极力邀请乔欢留下吃饭,还嗔她“也不多来看看我,给些东西就把我打发了”
乔欢无奈“德妃娘娘,我是出家人,你让我一个出家人老是跑皇家别庄,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一直过来打秋风化缘呢。”
苏飞雁笑着呸她“你就贯会挤兑我。哼,现在我这里可没人关心,我和皇儿的月例都已经接不上了,怕是已经无人还记得我这个德妃。”
乔欢道“无妨,这些都是小事,那是小人作怪,皇后理当没这么短视,你给皇后写一封贺表,把这些事提一提,你就看吧,肯定一分不少补过来,你也别客气,这些本就是你该得的,要是你不争,倒会让人小看了。”
苏飞雁点头,“也是,我一时间没想到,这就写,还要写一封给太后,感谢她的援手。”
脑子清明的苏飞雁处理这些事驾轻就熟,皇后收到贺表后便是一惊,她当然不会苛待德妃,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四妃之一,而且自己把自己给流放了,和皇后之间没有利益争夺,皇后乐的做个好人,如何会落井下石授人以柄。
所以皇后得知德妃被苛待,大怒,一路查下来,内务府打了好几个人板子,连内务府总管都被皇后狠狠骂了一顿,罚了三个月俸禄。
年二十九,德妃和皇子应得的分例一分不少送来了,还有皇帝皇后和太后的赏赐,别院里原本浮动的人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别院管事甚至都殷勤了不少。
耀帝今年应该说有些纠结,原本倒是很高兴,要是没有静王的膈应他就更高兴了,但是查出静王有猫腻,这就让耀帝有些寝食难安。
乔家果真藏着钱财,乔家妇孺不知而已,乔岩把找到的乔震山遗物送上去,耀帝赶紧找人参详,然后派人去边关寻找,一个暗库很快就找到了,里面的财物合计有三百多万贯。
根据掌握的线索继续找,第二个库也找到了,这个有些小,不过财物也有两百万贯左右,耀帝高兴极了。
找到第三个的时候,他不高兴了,这是一个空库,而且还是前不久才被人搬走的,追查下去,居然是颍州静王的人过来搬走了东西。
耀帝非常恼怒,责令追查,查下来据说静王一直在边关寻找乔家的钱财,他知道当初乔家老幼离开时没带什么贵重财物一起走,就断定乔震山死的匆忙没来及交代,所以就不停的寻找。
没想到居然被他找到了一处。
一个藩王为何要这么多钱颍州哪怕再贫瘠,供养他一个人也够了啊。
静王以前的举动耀帝没太在意,这一次静王直接进入了耀帝的眼里,知道有人暗搓搓一直想造反,耀帝能高兴才怪。
静王也不太高兴,他只拿到了一个库的钱,要不是跑得快,拿到手的一个库还得被朝廷抢走,总共拿到手的也就三百万贯左右,虽然也不少了,到底和预期有差别。
只拿三百万贯就许出去一个皇贵妃,静王觉得不值得。
乔欢知道后把那诏书剪成几块一并送还静王,言称父亲留下多少钱财她根本不知道,朝廷也一直在寻找,她倒是愿意和静王联盟,但是既然王爷认为乔家没有诚意,那就算了吧,她奉还诏书,静王拿走的财物算是乔家免费资助的。
静王被乔欢噎的不轻,赶紧说自己没这个意思,让乔欢别乱想,他一直很仰慕乔欢,拿人家的钱还没用光呢,这里他就过河拆桥,手下其他人看到了也要寒心啊。
乔欢面对使者的时候很是淡淡“你也不用替你家主子多说什么,也不用补诏书给我,将来假如你家主子成事,还能记起我们乔家,那只要有旨意,谁能违抗,如今说什么都是虚的。”
使者也有些讪讪,静王的吃相属实难看了些,三百万贯不少了,有了这笔钱,静王能活络不少,不用死等着那些商贾送银,他们虽然资助静王,下手捞好处可一点没手软,相比下来,乔家可诚心多了。
给出这么多钱,什么条件都没提,连提前许诺的皇贵妃之位,人家都奉还了回来在使者看来这是乔欢赌气的行为。
而且这也不能怪乔家,谁知道朝廷也在找这些钱呢,静王要是能更快些就好了。
被乔欢怼了一顿,静王那里倒是消停了,也因为朝廷注意到了静王,静王也只能集中注意力面对朝廷。
今年过年,乔欢收到了耀帝的赏赐,虽然不多,释放的消息让乔家松了口气。
好歹拿了人家五百多万贯,赏赐一些也正常。
现在耀帝和静王都认为对方拿了大头,乔家也终于从这泥淖中脱了身。
什么时候战争都不是好进行的事,打仗需要钱,而且还是很多的钱,所以哪怕知道静王有不轨之心,耀帝也不敢轻启战端。
他登基差不多十多年了,之前没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能把朝政收拢在手里已属不易,打仗这个事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不过对于颍州,现在肯定不会在放松。
太后得知静王的动静,扯了下嘴角,谁当皇帝和她都没关系,反正都不是她生的孩子,但是静王之母当初老想把太后扯下来,太后岂能答应。
现在手下败将还要蹦跶,太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过她也不信任耀帝,于是吩咐了嬷嬷几句话,嬷嬷点头应下,消无声息的出宫去了承恩侯府。
京里如今有两家承恩侯,一家是太后,一家是皇后,可要抡起实权底蕴,太后娘家甩皇后家几条街。
太后娘家好几人都在朝中六部当官,太后的兄弟更是吏部尚书,皇后一家就差多了,只头上一个承恩侯的爵位,家中子弟也有官身,最高不过侍郎。
这也是太后厉害的地方,她看似什么都不管,当初一心捧耀帝上位,然后就在宫内养老,连宫务都不管,全交给皇后。
可太后的娘家却在朝堂枝繁叶茂,而太后的家族自然也对她言听计从。
太后曾经和自己兄弟道“皇帝不是我生的,而且他本性偏窄,王家在朝堂已经得利,我在后宫就不能掌权,否则会让他生疑心。你也小心些,莫让他把疑心病犯在王家头上。”
王尚书自然应下。
如今收到姐姐传来的口信,王尚书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耀帝已经在龙椅上坐了十几年,当初需要依仗王家替他巩固帝位,如今他觉得自己大权在握,那就更加想要独一无二的权利。
很多皇帝早年精干能为,到了晚年昏庸无道,就是觉着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年纪大了,不赶紧享受,这辈子就是当了皇帝都亏大发了。
耀帝虽然年纪没老,这种心态却冒了出来,先帝还能建造别院避暑,也曾举办盛大的圣寿。
耀帝当皇帝至今一直战战兢兢,说句不好听的,他连温汤都没泡过,更不敢有奢靡之举,就是因为一直不自信,只能严以律己,不敢让臣下挑错。
有畏惧的皇帝能听得进臣子的话,也能把江山坐稳,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日子就越发憋屈,当皇帝的偶尔想要奢侈一把,那些御史就会跳出来指责,皇帝还不能如何。
比如这次从边关拿来那么多钱,耀帝想自己登基这么久,也没犒劳过自己一下,就想修缮一下先帝的别院,以后自己也能去避个暑什么的。
而那皇家别院已经十几年没正经接驾,房舍花木也早就破旧了,虽不至于破败不堪,耀帝想去小住是办不到的。
想要住人,那里得大肆修缮。
破了的地砖要取出补上新的,房梁屋檐掉了的漆也得重新描摹,河塘要挖泥整理,再种上新的荷花,养上锦鲤。
连被风霜雨雪侵蚀的木栏杆也要重新建造,还有院内的花草树木一并需要挑选上等品种栽种。
甚至帐幔帘拢等物也得全部换新,那熏笼香炉包括家具都得重新布置。
更别说还得补充宫人内侍过去服侍,现如今那里只剩下一些看屋子的老太监老宫女。
这个耗费,嗯,反正少不了。
工部得知耀帝的意思,先过去查看了一番,然后做了一份预算,人家给的也是实在价,一并整理的可以接驾,大约需要八十万贯。
人家也不是笼统的报价,地砖哪怕不是用特制的金砖,也得是开采的大块石料打磨好了才能用,这种石头本身价格倒是不高,可运费加上雕刻铺设的费用加在一起,那就便宜不了。
那铺地还不是单用这一种材质,小道得用鹅卵石,那鹅卵石还有讲究,大小花色圆润程度,精挑细选的鹅卵石论块算钱,一块的价格比得上一个鸡蛋。
那些雕梁画栋上的金银线条贴片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银子,还有那好几个温汤池,皇帝用的那个是全白玉铺设的,如今破损的地方要修补那是整块起出,要换新的上去,还有那几个纯金的巨大龙首水龙头,倒不需要更换,而是颜色淡了,需要炸一炸,想想看这些是什么工程。
工部把这单子一递,户部就炸毛了,这么大个国家,每年不是这里旱了就是那里涝了,还有官员兵将的薪俸饷银等等,哪哪都要钱,每年收上的税款能达到收支平衡就是好年景了。
多半还要赊欠一下,今年好容易发了一笔五百万贯的财,户部还没捂热乎呢,就要支出八十万贯修别院,这是什么行为
户部尚书什么都没说,就把国库现有多少钱粮,马上要支出多少,写了个折子,让耀帝自己选择,取消哪个填补修皇家别院的窟窿。
何况还有静王这瘪三在一边虎视眈眈,哪怕不发兵,军费也得先预备着吧,要不然人家要是扛起反旗,朝廷没钱发兵,一查钱去哪里了给皇帝修别院去了,耀帝就一死谢自己的老祖宗吧。
耀帝接到这个折子的时候,那火就憋着了,他难道要户部把发往边关的粮饷给压下,还是说把给某地修河道的钱给扣了,再或者自己的陵墓别修了。
都不行啊,最后他只能委屈自己把别院的计划搁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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