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小说:栽进你掌心 作者:张不一
    周凌坤等的就是这句话“好, 那就你替她喝”说完,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小又, 给季公子满上”

    小又立即端着酒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嘞”

    陈知予一听这话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是要往死里灌她的贵妃呀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贵妃醉酒吧赶忙阻拦道“别他不会喝酒”

    周凌坤越发的觉得有趣了。

    这个孽徒, 竟然也学会护短了。

    但他却再次板起了脸“你不喝, 也不让他喝,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扫我的兴致,我看你是压根没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呀。”

    陈知予知道她师父是在使坏呢,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了句“我俩备孕, 不能喝酒,请您理解。”

    周凌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就不该对这个孽徒抱希望。

    季疏白扭头看了陈知予一眼,努力地绷着唇角,但是漆黑明亮的双眸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难掩的期待。

    希望是个像她一样的女儿。

    小又拿着酒瓶站在季疏白身后, 倒酒也不是, 不倒也不是, 相当的不知所措,弱弱地问了句“那我, 要不要给季公子满上呀”

    陈知予拿起了茶杯,理直气壮“我们以茶代酒, 陪你们一醉方休”

    这时, 格桑冷不丁说了句“师姐,以前我们灌姓傅的喝酒, 你也从来没拦过, 怎么现在却不让季公子喝酒了差别对待呀。”说完, 她还给周小又使了个眼神。

    周小又瞬间会意,附和道“就是,你怎么差别对待是看不起季公子么还是觉得他他不行”

    格桑“或者是觉得他没傅云潭厉害”

    陈知予“”

    格桑你变了,现在蔫坏啊

    她唯恐贵妃会生气,刚想开口解释,然而季疏白却先她一步举起了酒杯,毫不迟疑地对小又道“满上。”

    陈知予“”

    你这该死的好胜心。

    其实季疏白是不想让陈知予为难,因为他也看出来了他们师徒几人的意图,既然推脱不了,不如坦然面对。

    小又笑叹道“季公子是个爽快人啊”但是他却没去接季疏白递给他的白酒杯,而是从桌面上拿起了喝水用的玻璃杯,咕嘟嘟地往杯子里倒满了茅台酒。

    陈知予气得不轻,没好气地瞪着周小又“你怎么不直接把酒瓶给他呢”

    小又理直气壮“对瓶吹多不文雅啊。”

    陈知予“”

    用玻璃杯就文雅了

    小又倒好酒之后,把杯子放到了季疏白面前,然后又围着桌子绕了一圈,依次给在座的人上酒除了“备孕期”的陈知予他给别人倒酒的时候,用得都是小酒杯,唯独给了季疏白一个玻璃杯,差别待遇相当明显。

    等小又落座后,大家谁都没动筷子,等着师父发言。

    周凌坤端着酒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小羽毛今天能回来,我很开心,这杯酒呀,我敬季公子,感谢你对我这孽徒的包容与照顾。”

    季疏白立即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不敢当,应该的。”

    “我先干为敬”周凌坤举起了酒杯,一口闷完了杯中酒。

    季疏白也举起了酒杯,相当干脆利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知予本以为他不会喝酒,还有点惊讶于他竟然敢喝得这么猛,她甚至都脑补出来了他喝完这杯酒后面红耳赤狂咳不已的样子,所以她连茶水都倒好了,随时准备着给他递过去,结果,这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周凌坤也有些诧异,笑叹道“好小子,酒量不错呀”

    季疏白没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

    冯朝月倒是没为难他,施施然端起了茶杯,对季疏白道“我也要感谢一下你对我们小羽毛的照顾,她脾气不好,希望你能多多体谅她。”言必,她一口饮尽了杯中茶。

    陈知予见状果断把茶杯塞进了季疏白手里。

    季疏白也以茶代酒,敬了师娘一杯。

    接下来就是格桑和周小又了,他们俩可没那么客气。

    格桑先端起了自己的白色小酒杯,然后对师弟说道“小又,快去给季公子满上。”

    陈知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格桑就当作没瞧见。

    反正有师父在,红毯女星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周小又应声而起“好嘞”等他再一次的为季疏白倒好酒之后,格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举杯对着季疏白,道“我也要敬季公子一杯,感谢他大公无私地替我们降伏了红毯女星陈孔雀。”

    陈知予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她已经十年没听过这个外号了。

    周凌坤和冯朝月听到这个外号后,都没忍住笑了。

    小又笑得最猖狂,都笑出声了“哈哈哈哈哈哈。”

    季疏白一怔,好奇询问“什么红毯女星”

    陈知予羞耻万分,扭头瞪着他“喝你的酒”继而又扭头瞪着格桑,气急败坏,“喝酒就喝酒,哪来这么多废话”

    格桑置若罔闻,对季疏白道“我们师姐年轻的时候,无论什么场合,无论什么季节,都要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力求艳压群芳,有一年大冬天,下着鹅毛大雪,她去参加团队庆功宴,人家一个个都穿着棉袄羽绒服,就她自己,穿了条露肩礼服,冻得瑟瑟发动还能时刻保持微笑,然后队里面的人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喊她红毯女星。”

    季疏白被逗笑了。

    陈知予的脸几乎红到滴血,拳头都硬了

    小又补充道“喊她陈孔雀是因为她骚包,有一次他们去西辅参加一场国际级比赛,英国队那帮人搞歧视,瞧不起我们亚洲人,大半夜在宿舍闹事,师姐拿了三根牙签,当着他们那帮英国佬的面把牙签当飞镖甩了出去,一根熄灭了整整一排蜡烛,另外一根钉在了木头柱子上,最后一根打烂了一盏吊灯,当场就把那帮英国佬吓傻了,听起来是不是特别帅”

    季疏白满含敬佩地看了陈知予一眼,重重点头“嗯,很厉害。”

    陈知予这回倒是不害臊了,甚至都有点飘了,强压着嘴角,故作谦逊“一般厉害吧。”

    小又继续说道“但是更绝的地方我还没讲,她扔牙签的时候明明可以站在原地不动,但偏要来个三百六十度前空翻炫技,还连着翻了三次,那天她身上刚好穿了件墨绿色的训练服,翻身的时候衣服下摆全张开了,上面还绣着金色的腾龙图,看起来跟孔雀似的,然后大家就开始喊她陈孔雀。”

    陈知予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小又“这都是我爸和二师姐给我讲的啊。”

    季疏白笑对着陈知予说道“看来我以后要小心点,不然很有可能会挨揍。”

    陈知予“切”了一声,傲娇道“你心里明白就行”

    格桑接道“季公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们师姐有多厉害了吧,她当年可是个敢将日月再丈量的人物,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别说她了,就连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小又接道“对,红毯女星陈孔雀没那么好惹,她的师妹师弟也没那么好惹”

    冯朝月也说道“还有她的师父和师娘。”

    周凌坤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向季疏白的目光却带着审视与压迫。

    陈知予的鼻尖瞬间就酸了,眼眶也红了。

    虽然这十年间她经历了太多的离合悲欢,但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因为,一直有人在爱着她,愿意给她撑腰。

    季疏白当然明白大家的意思,他坐直了身体,神色笃定,语气决然地向他们起誓“今生今世,我只会对知予一人好,若有二心,就让我万劫不复孤独终老。”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有极大的力度,如同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誓言刻在了三生石上。

    陈知予的心尖狠狠一颤,深深地忘了他一眼。

    十八岁之后,她就不再相信任何誓言了,尤其是男人的誓言。

    傅云潭占据了她的整个青春,也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爱情和誓言这两样东西有多么的虚伪。

    但不知为何,听到季疏白的这句话后,她的心还是软了。

    周凌坤不置可否,只回了句“记好你说得话。”然后才拿起了筷子,道,“吃饭吧。”

    陈知予闻言立即拿起了筷子,连声附和“吃饭,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格桑却没拿起筷子,手里一直端着酒杯“我还没跟季公子喝酒呢,这杯酒我必须敬季公子。”说着,仰头举杯,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陈知予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季疏白只好也饮尽了杯中酒。

    陈知予本以为这就完事了,结果周小又再次给季疏白倒满了酒,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了自己地小酒杯“我也要敬季公子”

    陈知予忍无可忍“你物理卷子写完了么你就喝酒”

    周小又理直气壮“人家李白喝完酒之后还能作诗呢,我为什么不能喝完酒再去做物理卷子”

    陈知予毫不留情“你因为不是李白,你没有李白的脑子。”

    周小又不服气“要是能重来,谁不想当李白”

    此言一出,逗笑了所有人。

    陈知予又气又笑“你就是嘴贫”

    周小又置若罔闻,朝着季疏白举起了酒杯“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饮而尽杯中酒。

    季疏白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于是再一次地举起了酒杯,喝完了第三杯酒。

    陈知予舒了口气,心想可算是结束了,但谁知道格桑和周小又今天是石铁了心地要灌季疏白,一杯又一杯地劝他喝,再加上师父还时不时地推波助澜一下,她想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贵妃被灌酒。

    再好的酒量也抵不住一对三的局面啊

    但陈知予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这顿饭吃了多久,季疏白就被灌了多久,饭局结束的时候,他的神色中已经呈现出了醉意,但他的酒品极好,比陈知予好得多,没有吐也没有发酒疯,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乖巧极了,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着抹桃色红,看起来又纯又欲。

    饭局结束后已经快四点了。

    周凌坤和冯朝月本想让陈知予在家里住一晚上,但是陈知予心里惦记着酒吧,就没答应,不过她向师父师娘保证了,以后一定经常回来看他们。

    后来格桑开着车,将陈知予和季疏白送回了家。

    一路上,季疏白都没有说话,并且坐姿笔直端正,双手还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膝盖上,听话懂事的样子像极了幼儿园小朋友。

    格桑都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师姐,季公子喝醉酒后的样子有点与众不同。”

    陈知予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她一直坐在季疏白身边,紧紧地抚着他的胳膊以防他摔倒,“就是你和小又把他灌成这样的”

    这时,季疏白忽然扭脸看向了她,一脸严肃、字字清晰地说道“我、没、醉”

    醉鬼都他妈喜欢说自己没醉

    陈知予无奈极了,又不能跟醉鬼计较,只好哄道“好好好你没醉你没醉,你最清醒了。”

    季疏白点了点头,乖乖巧巧地回了句“嗯,我很清醒”

    陈知予都被都笑了,还感觉这样的和尚弟弟有点可爱。

    小区里面不让进车,格桑只得将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好在季疏白走路还算是稳,没有像其他醉鬼似的晃晃悠悠,所以陈知予一个人就能把他搀回家。

    到家之后,陈知予立即把季疏白搀回了他的卧室,让他坐在床上。

    等他坐好后,她像是哄小朋友似的他说了句“乖乖坐着,我去趟卫生间,给你摆条毛巾擦擦脸。”然而就在她即将转身的那一刻,季疏白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容置疑,“不许走”

    陈知予无奈“我马上就回来了。”

    季疏白置若罔闻,抬眸看着她,神色十分固执,却又带着点委屈“你骗人,你又该去见他了。”

    陈知予知道他说得是谁,哭笑不得“我不去见他,我肯定不会再去见他了”

    季疏白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了口气,神色黯淡,嗓音沉沉地说了句“你总骗我,骗了我好多好多年。”

    陈知予一脸懵,心想什么叫我骗了你好多好多年我今年才刚和你认识好不好

    但是醉鬼的话不能较真,所以她也就没把他的这句话当回事,抬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柔声哄道“以后不骗你了,再也不骗你了。”说完,她还低了下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乖乖听话,我去给你拿毛巾。”

    然而季疏白却忽然抱住了她的腰,另外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后脑上,将她压向了自己,一口咬住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地撬开了她的牙关。

    陈知予毫无防备,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推了他几下,没推动,只好顺着他来,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配合着回吻着他。

    其实她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动情,只想着随便亲亲就行了,因为心里惦记着去拿毛巾的事儿,还想去厨房给他煮完醒酒汤。

    但谁知道,吻着吻着,她就忘了毛巾和醒酒汤的事,逐渐心旌摇曳了起来。

    她真的很喜欢与他拥抱接吻的感觉,她被他捧在了双手中。

    如同触了电一样。

    新鲜,刺激,享受,欲罢不能。

    尤其是,褪去了所有的遮挡之后。

    她的双手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探进了他的衣服里,脱掉了他的外套,又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

    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喉结与锁骨时,如同猎豹嗅到了生肉的味道,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份野性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窗外的天色即将黑透,卧室里面没开灯,黑暗之中,呼吸交叠,影影绰绰。

    陈知予把季疏白压在了床上,双腿跪在他的身侧,长发垂在了他的脸侧,俯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双眸漆黑明亮,闪烁着野性,气喘吁吁地问“你爱我么”

    季疏白平躺在她身下,抬眸看着她,反问“姐姐爱我么”

    陈知予急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季疏白抬起了右手,将她脸色的长发挂在了耳后,又叠起了食指,轻轻地刮蹭着她的脸颊,瞳孔越发的漆黑深沉,嗓音也泛了哑“爱。”

    陈知予追问“有多爱”

    季疏白认真且笃定地回答“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陈知予笑了一下,媚眼如丝,语气柔柔地问“可以把你的人给我么”

    季疏白眸色深深地望着她,漫不经心地回道“只要姐姐想要,尽管拿去。”

    陈知予并不是很放心“你不会明天酒醒了之后忘了你现在说的话吧”

    季疏白“不会,我现在很清醒。”

    陈知予心想都这样了还清醒呢

    趁人之危虽然不对,但是吧,机会就这么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下次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三百万就在眼前,她不努力一下么

    不努力就是她不知好歹

    下定决心后,她严肃叮嘱道“不许睡觉,等我回来”说完,她迅速地下了床。

    季疏白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气急败坏地看着她“你要去哪”

    陈知予一边系内衣的扣子一边没好气地反问“你现在想当爸爸么”

    季疏白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点头,认真回答“可以,生个女儿。”

    陈知予“”

    醉鬼的逻辑,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她叹了口气“等我回来。”

    季疏白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去买吧。”

    陈知予坚决拒绝了他“你都醉成这样了,超市营业员会把你当流氓的。”

    季疏白“”

    陈知予再次严肃叮嘱“不许睡觉”说完,她急匆匆地穿好了衣服,迅速离开了房间,出门后更是一路小跑,争分夺秒,唯恐季疏白会睡着。

    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呀

    小区门口有好几家超市和便利店,为了节约时间,她去了最近的一家,这家超市的规模比较大,单是计生用品这一块就立了整整一排货架。

    陈知予之前从来没买过这种东西,也不好意思细看,随便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就走了。

    等到结账的时候,她才好奇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玩意儿。

    橙色的包装盒上,印着“小号”俩字。

    这这这这不行啊

    她瞬间就想到了在司檀的民宿里,卫生间的玻璃忽然变透明的那一刻。

    于是她又匆匆地返回了计生用品区。

    硬着头皮选型号的时候,她暗自在心里发誓以后这种东西,一定要让季疏白自己来买

    选了一个最大号之后,她再一次地返回了结账区,装作很娴熟地样子结了帐后,立即把东西塞进了兜里,又开始快马加鞭地往家跑。

    气喘吁吁地到家后,她迅速脱掉了脚上的靴子,连拖鞋都没换,光着脚就跑进了季疏白的卧室。

    然而,最令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季疏白,真的睡着了。

    陈知予气得不行,又不甘心,爬上了床,用力地推了推他的身体,气急败坏地呼喊“醒醒快醒醒”

    季疏白无动于衷。

    醉酒后的人,睡的很死。

    陈知予长叹了一口气,身心疲惫,一下子就瘫倒了床上,内心无比绝望。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她越想越生气,抬起手用力地捶了一下床,愤怒地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双目紧闭的季疏白,咬牙切齿“你怎么能睡着呢”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季疏白忽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的双眸无比明亮,闪灼着锋利的光芒,如同一直蛰伏许久,终于将猎物引诱到陷阱中的狼。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陈知予浑身一僵,紧接着,她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本能的想逃,但是来不及了。

    季疏白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将唇贴向了她的耳畔,嗓音嘶哑,吐息灼热,咬字轻缓“姐姐放心,我没有睡,我一直在乖乖等姐姐呢。”

    陈知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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