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风中凌乱的感觉。
这谁顶得住
陈知予立即抬起了手, 朝着自己的脸捂了过去,但却没有去捂狂冒鼻血的鼻子,而是捂住了眼睛, 同时猛然掀开了被子,直接跳下了床, 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风驰电掣地跑出了卧室。
跑进客厅后,陈知予连忙从放在茶几上的纸抽盒中抽出来了几张卫生纸, 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上的鼻血,然后又捏了两个小纸团塞进了鼻孔里。
客厅里空空荡荡,她站在茶几旁冷静了好大一会儿心跳才恢复正常, 随后她裹紧了身上的睡袍, 快步走到了门口的鞋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来了双一次性拖鞋, 穿上鞋后, 她打开了房门, 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房间。
去找司檀算账
这个老污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加上今天是周六,其他住店的客人早早就起床去爬山了,陈知予来到一楼的时候,大厅中仅有司檀一人,她正坐在某张靠窗的桌子旁悠悠闲闲地喝咖啡。
陈知予直接杀到了她面前, 用力地拉开了凳子, 阴着脸坐到了她对面, 气急败坏地伸手点着她, 点了半天, 也没想好该从哪开始吐槽。
司檀不明就里, 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这是什么造型现在城里面已经开始流行睡衣外穿了”
陈知予“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司檀“我怎么装糊涂了”
陈知予四周环顾了一眼,确定大厅里没其他人后,她才开始跟司檀算账“你那个卫生间的墙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洗着洗着就、就透明了”
司檀恍然大悟,笑着朝陈知予眨了眨眼睛“是不是特别有情趣”
陈知予“有个屁,你真色情”
司檀无奈“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么,那是特色情侣套房,我专门给你留的呢,你还不领情”
陈知予伸手指了指塞在鼻子里面的纸团,义愤填膺地控诉“你看我这鼻血流的,你看看我这鼻血流的”实在是太过愤慨,她一句话连着重复了两遍,一遍比一遍气急败坏。
司檀有点惊讶“俩鼻子全流血了你这肝火挺旺啊,房间太干了么没事,等会儿我让保洁阿姨给你送个加湿器。”
陈知予一拍桌子“这他妈跟加湿器有个屁关系”
司檀懵逼了“那你怎么会流鼻血呢”
事已至此,陈知予干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我还没起床,他去洗澡了,洗着洗着,墙变透明了,他正对着我,这谁顶得住”说着说着,刚才的那幅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脑海中,她的脸又开始发烫。
司檀哭笑不得“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因为这事流鼻血。”
陈知予又气又无奈“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俩不是那种关系”
司檀不信,身体往后一仰,双臂抱怀靠在了椅背上,一脸不满地看着陈知予“我发现你现在特别不敞亮啊。”
陈知予“我怎么不敞亮了”
司檀“什么叫你们俩不是那种关系你们俩要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要睡一个被窝”
陈知予“谁跟你说我们俩睡一个被窝了”
司檀“你刚才说的啊,我还没起床,他去洗澡了,这话不是明摆着睡一个被窝么”
陈知予“”
我竟无法反驳
司檀“你敢保证你俩昨天分床睡的么”
陈知予“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一个所以然。
他俩昨天确实睡了一张床,这是事实。
但她还是想狡辩一下,毕竟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倔强“我们俩虽然睡了一张床,但什么都没干”
司檀面无表情“避孕套四十四块九一盒,开封即算使用,只按盒卖,不论个卖,小本生意,谢绝抵赖。”
“”
这他妈
硬了,拳头都硬了
陈知予面红耳赤,憋屈不已,却又百口莫辩,真想给自己一拳。
以后打死她她也不会喝酒了
咬牙沉默许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累了,就这样吧。
随后她一脸悲伤地看着司檀,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关系,这种东西你也要收我钱么”
“别别别,您别这么说。”司檀忙不迭地摆手,“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关系您还在跟我装单身呢,我收你点钱怎么了”
陈知予现在已经不想解释了,不然只会越描越黑,干脆选择了向司檀妥协“我不是装单身,我是因为刚和他认识不久,八字还没一撇呢,所以才不想告诉你。”
司檀没好气地瞪着她“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睡人家人家今年才刚毕业”她之前听陈知予说过一点季疏白的情况,“干干净净一张白纸,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陈知予心里苦,但是她不能说,如同哑巴吃黄连。
叹了口气,她回了句“都二十四了,是时候认清社会险恶了。”
司檀“你现在挺渣呀。”
陈知予面不改色“我的快乐你不懂。”
司檀微微蹙起了眉头,盯着陈知予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你是对的。”
陈知予一脸懵逼“我怎么就对了”
司檀“我也应该去找个弟弟。”
陈知予不理解她怎么就想到这儿了“为什么”
司檀“因为我也想快乐到流鼻血。”
“”
你想的“快乐”和我说的“快乐”是一种快乐么
显然,不是。
这老污婆又想歪了。
陈知予不得不解释“我这鼻血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檀打断了“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陈知予又气又无奈“你明白个屁”
司檀“怎么着弟弟不猛么”
“”
猛不猛她还不清楚,大是真的。
陈知予的脑子里又冒出了刚才看到的那幅画面,刚止住的鼻血又差点流出来。
她赶忙打住了自己的想象,义正言辞地回“这种事情吧,也分人,你不能一概而论,不要冲动,年纪小的弟弟遍地皆是,宝藏弟弟万里挑一,你要好好挑挑。”
司檀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在显摆”
陈知乎“我显摆什么了”
司檀“显摆你的快乐。”
陈知予一本正经“我可没有,我是劝你找男人的时候擦亮眼睛,不要盲目追求快乐。”
司檀冷哼了一声“你就得瑟吧。”她又朝她扬了扬下巴,问,“你嘴怎么了”
陈知予“磕的。”
司檀不信“磕什么地方能磕成这样”
陈知乎无奈“真是磕的”
司檀“你说上火了都比说是磕的可信度高。”
陈知予“那、那不然呢”
司檀“我还以为是咬的呢。”
陈知予“我自己还能给自己咬成这样你根本不知道多疼”
司檀“你是不是又在这儿跟我装呢”
陈知予一愣,明白了司檀的意思,无奈至极“你说他咬的他为什么咬我他凭什么咬我”
司檀“昨晚你喝得烂醉,谁知道回去后又干了什么事,把人家惹急了。”
陈知予“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惹他生气了他才咬我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我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咬我。”
司檀“诶呦,你挺牛呀。”
“东风里巷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陈知予一脸傲娇,抱起了胳膊,靠在了椅背上,还将右腿搭在了左腿上,白皙纤细的小腿从墨绿色丝绸睡裙下露出来了一节,白色的一次性拖鞋半悬在半空,细长的脚踝性感迷人,一边吹着牛逼,她还一边慢悠悠地晃着脚上的拖鞋,“就他那样的,敢不听话,我一天训他三顿。”
司檀的眼神朝陈知予背后瞟了一瞬,然后挑起了眉头,轻启红唇“你确定”
陈知予神色傲然,信誓旦旦“我相当确定。”
司檀“人家要是生气了,你哄不哄”
陈知予不屑“我哄他他算是什么东西哪凉快哪待着去”
司檀“哦。”
陈知予昂首挺胸,气定神闲“臭毛病都是惯出来的,男人就不能惯生气就让他生气去,不用搭理他,过几天自己就消气了。”
司檀“那他要是没消气呢”
陈知予“打两顿就好了。”
司檀“就不怕把人家打跑了”
陈知予满不在乎“跑就让他跑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说不定更好。”
“下一个你准备让谁来”
季疏白的声色冰冷,语气低沉,忽然从身后传来,陈知予浑身一僵,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心头咯噔一下我完了
司檀冲着她狡黠一笑。
陈知予狠狠地瞪了司檀一眼,赶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季疏白也转了身,快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徒留给陈知予一抹修长的背影。
显然,是生气了。
陈知予赶紧去追他,但是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跑不快,一直追到了院子里才追上季疏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卑微又急切地说道“你听我解释”
季疏白站定了脚步,神色冷冷,语气无波无澜“你不用跟我解释。”
陈知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看热闹的司檀,恨恨地咬了咬牙,然后无奈地了看向季疏白“我跟她吹牛呢,你别生气,不是故意拿你开涮。”
要真是拿他开涮就好了。
季疏白根本不是因为她的几句玩笑话生气,他气得是她根本不在乎他。
她对他的态度,永远是那么的可有可无,哪怕他现在离开了她,她也不会有任何不舍。
她允许他留在身边,或许不只是为了钱,还因为他跟傅云潭长得像。
他离开后,她还会找另外一个与傅云潭长得像的人,正如她所说的那句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说不定更好。
她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过,她心里一直有傅云潭,即便他已经离开了她十年,她还是想着他。
他真是恨死了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却更恨自己,为什么放不下她呢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喜欢他,却又离不开她。
陈知予见他一直没说话,不得不继续哄人,柔声细语地安抚道“我肯定不能打你呀,我最心疼的就是你了,怎么会舍得打你呢”
季疏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言简意赅“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么
可我怎么觉得你还在生气
陈知予试图去讨好他“你应该没吃东西吧我请你喝羊肉汤吧这附近有家店卖得羊肉汤特别好喝,咱们俩一起去喝。”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季疏白又心软了,他对她永远是无可奈何,轻叹了口气,他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陈知予依旧没松开他“你不会自己走吧。”
季疏白不得不跟她保证“不会,我在这里等你。”
陈知予这才放心“我马上回来”说完,她就朝着小楼跑了回去,急匆匆地上楼。
季疏白如约站在院子里等她。
没过多久,司檀出来了,径直朝着季疏白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后,她开门见山“我昨天晚上特意把去年校庆时的照片翻出来看了看。”
季疏白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司檀,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司檀冷冷启唇“那个人就是你。”她揶揄道,“东辅季家的太子爷。”
季疏白不为所动,语气淡淡“所以呢”
司檀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淡定。
看来不是个善茬。
她蹙起了眉头,看向他的神色中充满了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她这么多年有多不容易么你这么耍着她玩有意思么”
季疏白语气笃定,起誓般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耍着她玩。”
司檀“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疏白不置可否“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司檀怀疑他在耍花招,神色中多出了防备“什么问题。”
季疏白攥紧了双拳,抿唇沉默片刻“我和傅云潭长得像么”
司檀“”
就这
这算是什么问题
季疏白将司檀的懵逼当作了迟疑,更紧张了“很像么”
司檀盯着季疏白,认认真真地端详片刻,回道“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没有一个地方像的。”她又补充道,“你和傅云潭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意料之外的答案,和陈知予昨晚说过的话截然不同,季疏白十分诧异,却又有了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司檀“是谁告诉你和你傅云潭长得像的不可能是小羽毛吧”她又自问自答,“肯定不可能是她,她又不瞎。”
紧接着,司檀又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以为她把他你当傅云潭的代替品了吧”
季疏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以对。
司檀轻笑一下“放心吧,她要是真把你当傅云潭,根本不会带你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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