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娴妃是真的把盛琳琅的话听进去了。

    不只如此,她还想着怎么从盛琳琅这个冤大头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肥肉来。

    只是对方脑子可比她聪明,不上勾,她还能怎么办?

    眼见着人就要走,想到往后每日三餐的好吃好喝,娴妃整个人也不作了。

    两手一提裙摆,追着人就跑了。

    “娘娘,娘娘,鱼,鱼怎么办啊”身后百炼提着木桶追也不是,可让她把它们都放了吧,她又舍不得。

    荆棘用手肘捅了捅她,果断道:“你把鱼带回去,我去追娘娘。”

    荆棘盘算着,如果她们家娘娘没把贵妃娘妨搞定,那么她们几个回头还是得吃鱼。

    所以这鱼,还是先带回宫去养着再说吧。

    “姐姐,我的亲姐啊,这买卖可不像这这样做的啊。”娴妃一路走,一路说着直接跟着人往明玉宫走。

    她还在那里继续道:“我这漫天要价,你不是还能就地压价,你这转身就走是几个意思来着?”

    眼见宫门口有人在,还围绕着盛琳琅打转的说话的娴妃心中哪怕火急火燎的但还是咬着牙把架子端起来。

    等到跟着盛琳琅走进了殿中,她视线一扫,殿中只有那么两三个大宫女在,想来她们可能都是她的心腹。

    娴妃视线往身后跟着的荆棘一扫,荆棘会意,转身不等临香等人反应,她人已经走到殿门前,伸手将门关的死死的。

    昭月真怕娴妃娘娘这是玩的一出关门打狗。

    当下,整个人紧张的后背冷汗又开始流了出来。

    她可是看出来了,娴妃娘娘身手不凡,单打独斗说不得她是那个被按在地上打的那一个,可偏偏,她身边还有一个会武的宫女。

    算上殿中的临香,絮柳几人全部加在一起对上对方,那也是挨揍的份。

    总之,算来想去,她们这边人全部加起来都对付不了对面的娴妃娘娘和她的宫女。

    气氛变的太过安静。

    娴妃又不是瞎子,对面那几个宫女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她愣了愣,随后赶紧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别紧张啊,我从不打人的,真的。”

    盛琳琅回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武将的女儿从不打人?当她是傻白甜,有那么好骗吗?

    让临香几个不会武的退到一边,盛琳琅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道:“我很早就想问一问了,每日的份额妹妹难道吃不饱吗?还是说习武之人的胃口都非常的大?可若是如此妹妹大可出些银子让厨房的人多上些饭菜便好了。”

    娴妃斜斜的偏了她一眼,半点没有被人说破的尴尬之色。

    她很是光棍道:“因为我没银子啊。”

    盛琳琅觉得可能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才会听到如此一个回答。

    娴妃突然上前几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一把抓住盛琳琅的手,眼泪汪汪的卖起惨来。

    “我爹是北定侯姐姐是知道的。”

    盛琳琅抽了抽被抓的那只手,结果对方力气太大,她抽不出来。

    无法,她也只能当没看见的点了点头。

    娴妃见此继续道:“如此,我家那点子破事像姐姐的家世估计也瞒不住。”

    盛琳琅又是一点头。

    “只是有一点你们猜错了。我家那点子银子全部被我那心软的爹全拿去养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与他们的弱孺了。”

    盛琳琅有些不信。

    那些人可是为了这个国家而受伤的,宋庭桦这个皇帝就没有什么补贴给这些人?

    但很快,她便想通了其中的一二事。

    对于受伤残疾的士兵宋庭桦必定是给出补偿,只是银子总有会花完的一日,那些人没了生计,银子又花完了,可不就是让他们等着饿死嘛。

    想到此,她到是有点明白过来娴妃那话里的意思了。

    盛琳琅话锋一转,忽然问道:“我见你衣裳穿来穿去也就那几件,难道你的月银以及你份例里的绸缎,布匹都被你拿出宫外卖掉了?”

    娴妃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手中的团扇,目光飘忽避重而就轻道:“哪呢,现值夏季,我便将那些布匹放到了库房......姐姐,咱们言归正传呀,那打手一事,你还要不要?”

    盛琳琅想也不想道:“不提月银,我便要......养妹妹和跟着你的四个人开销也是很大的。”

    娴妃一想心里头也有一点小心虚,她怎么就忘了,算上她五个人,那一顿十斤量的杀伤力了。

    也正是如此,就后宫每位妃嫔的生活日用份例,她一个妃子才养不起人啊。

    盛琳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对方回应,她看向她。

    啧!那一副把肚子往里收是个什么鬼的样子?

    忽的,她身体一震,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

    该不会,她们五个都是特别能吃的大胃王吧。

    那她可真要亏死了。

    越想,盛琳琅心中就越后悔。

    她甚至在考虑乘着事情没有谈好,找个理由将人给推了。

    娴妃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后悔。

    当下在盛琳琅出声之前,她笑眯眯道:“什么月银不月银的,多伤咱们姐妹感情,姐姐只要包我们一日三餐便好。”

    盛琳琅:......换脸如换衣服,这个速度,她服了。

    娴妃在不经过盛琳琅点头单方面说(赖)定(上)后眼看着时间快到用午膳,她人直接就不走了。

    不只如此,她还让荆棘回文清宫一趟,把百炼三个也一起叫了过来。

    以后,她们几个就在明玉宫这里用餐了。

    一顿饭下来,她总算是知道娴妃的食量了。

    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烤鸡,烤鱼,烤兔,她就着清炒时蔬吃了一些,其余的都被对方吃下肚子。

    其中,单单是白饭她就把她们两个人今日份的三斤米吃的一点不剩,她那四个带进宫的宫女也不遑多让,一人差不多二斤白饭的量,若不是她们吃相都不是狼吞虎咽的那一种,否者临香几个都要被她们给吓死了。

    请走娴妃五个饿死鬼投胎的,盛琳琅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娘娘,以后娴妃娘娘她们真的都要来明玉宫吃饭了吗?”临香欲哭无泪地问道。

    絮柳也是一副后怕的样子。“娘娘,您不知道,娴妃娘娘身边的那四个宫女的食量真的太大了。吃饭的速度还特别的快,我们一碗饭才吃了一半呢,她们四个风似的都已经在吃第三碗了。”

    海棠捂嘴笑道:“那你怎么没说看着她们四个吃的那么快,我们几个,还有前后桌的那些宫女内侍也都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吃饭?而且一个个的都还比往常多吃了一碗呢。”

    昭月皱眉担心,犹豫了半晌才幽幽道:“娘娘,咱们这开销是不是有些多?短时间到还好说,可时间长了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

    盛琳琅摆了摆手,“要是别的东西本宫可能还会计较,可是在吃这一方面上本宫不会抠搜......你看明主宫的宫女内侍,一个个瘦的跟个麻杆似的,往后若本宫遇到事儿,想让他们来救人,别人不费吹飞之力就能把他们一个个推倒。”

    盛琳琅说话时,正巧钱小多叫着两个内侍,三人抬着一个看起来也不过五十斤的布袋子往前院的花坛边走。

    昭月见着瞬间无话可说了。

    明玉宫进了主子后钱小多一直管着外院的事情,只是两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他长个子长肉的,和其他两个内侍比起来,他们仨就似麻杆三兄弟。

    然,须知钱小多今年也已有十八,这副样子,可就看起来不太正常了。

    就那一布袋子的东西,不是昭月吹,她一个姑娘家就能单臂把它提起来了。

    沉默了半晌,她很是赞同道:“还是娘娘慧眼如炬。”

    未了,她又提议道:“今日皇上出宫避暑娘娘有幸有名册中宫女内侍也是要带几个走的,不若奴婢现在就挑出几个私下里训练他们习武,不求他们一个个成为武林高手,但求娘娘遇除时,他们一个个都能及时冲上来为娘娘挡挡危机。”

    盛琳琅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被她松开了。

    眼下时局便是如此,皇权在上,低下宫女内侍的命都不是命。

    且说句难听,她一来便身份不凡,这个时候再如那些圣母白莲一般喊着人人平等这类的话,这不是作,不是矫情还是什么?

    盛琳琅招来钱小多。“这几日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宫女内侍每月都有四次出宫的机会,如此她才会有那么一问。

    钱小多摸不着盛琳琅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如实禀报道:“奴才正打算明日出宫去买些日用东西。”

    “如此,你明日顺道替本宫看看宫外坊间米面粮油的物价几何。”盛琳琅道。

    钱小多依旧一头雾水,他偷偷看了看盛琳琅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喜怒。

    他大着胆子道:“若是如此,奴才到是知道些。最近一个月来,凰城这边的米面都有大幅度的升涨,精米由原先的十五文一升涨至了二十五文,糙米由原先的七文一升涨至了十三文,面粉由原本的十二文一升涨至了二十四文......油盐糖等调味用的也是三五文的长涨。”

    盛琳琅听完心中也有了数,她示意临香将钱小多所报的物价记下,不过她还是让钱小多明日再去坊间看看物价。

    只不过,这一次她想知道的不只米粮,还是菜类。

    吩咐完后,她就让钱小多退下去了。

    “娘娘,您让钱小多去坊间看物价又是为何?”临香茫然地问道。

    她发现自打进宫之后,她家娘娘做的有些事情她完全都看不懂。

    盛琳琅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御膳房那一块油水最足,本宫就想知道他们从中贪污了多少。”

    .

    泉山行宫,宜景殿中。

    宋庭桦看着手中的信件。

    忽的他没好气地招来赵汇,道:“朕只不过是让你按排几个人看着贵妃那儿的土豆番薯生长情况,你到是跟朕说说,那些个人怎么将其他什么事都写下送过来?”

    赵汇心里一突,人一紧张到是脑子好使了起来。

    这会儿他真想给自己狠狠打两个两光。

    叫你自做聪明,这皇上的心思启是你等小人可以去猜得?

    现在可好?小命不保啊!

    赵汇膝盖一软,重重的跪到地上。

    他连连磕头请罪:“奴才该死,竟然揣测君心......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请皇上处罚奴才。”

    宋庭桦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汇,也不言语。

    就在赵汇后背布满冷汗,额前磕出一片淤青,宋庭桦才悠悠出声,“只此一次,若再犯,你就去明玉宫当个扫地内侍吧。”

    “谢皇上开恩。奴才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起吧。”

    “是。”

    赵汇安静的从地上站起来,眼角余光撇见宋庭桦视线再次落到那由鸽子送过来的信后他才长长的又非常轻微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算他命大,皇上不追究此事。

    只是......

    皇上您若不在意贵妃娘娘又为何还要重新再看一遍信?

    赵汇不由的自哀片刻。

    皇上您这么别扭,贵妃娘娘她知道吗?

    这一次,他算不算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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