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在东南沿海的文化明珠,纵横在城市里的河流酝酿出诗书画茶的悠长韵味。
小桥流水,杨柳依依。
小曲小调,轻浅柔美。
画舫沿着河道慢行就能够将整个内城收入眼底,旅游旺季时,夜游是一座难求。
距离河岸两米站定,陆琚看着平静的河道,想象不出里面究竟养出了什么生物,那天瞥到的长长身影真是令人生畏。
“探荒者不是到基地外面寻找物资、寻找幸存者的吗?”王泽央指着不远处的河,有些纳闷地说:“我们怎么过来清理河道啊,河道有什么清理的?”
作为后勤,成规不跟着众人出任务,出任务来的是姜时未和赵锋。前者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后者一声不吭,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赵丹奕是冷漠的话,那赵锋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冷酷,王泽央这么自来熟的人都不敢靠近赵锋,这话是问姜时未的。
姜时未挑剔地上下打量王泽央,小胳膊小腿的,都不够董芊里的猫老虎塞牙缝的,“现在带你出去,寄生蛊估计都嫌弃,被寄生了只能够转化成一级行尸走肉的。”
王泽央气结,“我学舞的,入行第一部戏就是打戏。”
“花拳绣腿。”
“别逼逼,有本事比比啊。”
“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摁死你。”姜时未掀开外套一角,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
王泽央看姜时未鼓鼓囊囊的肌肉,高涨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嘴硬地说:“我也能够练出来。”
“哈哈哈,求之不得。”
王泽央悻悻地离开,压根没有问到为什么他们来清理河道。
其实很简单啊。
一群菜鸡,出围墙是去送死吗。
先在基地里面练练吧。
清理河道的探荒者小队不只是他们一个,还有许多军人投入其中。基建狂魔之名不是浪得虚名,前两天初见雏形的围墙今天看已经拔地而起,彻底高耸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先行工作已经可以步步落实,比如通往基地外的河道要在围墙那边落闸,阻止护城河内的生物进入内城,给居民造成生命危险。
落闸后,城内的河道就需要清理。
落水后再也没有爬出来的事件时有发生。
姜时未去和安排工作的军人交接,战士指派了他们负责的河段以及位置,和一队军人负责大学城旁边这条河的清理,军人在彼岸、他们在此案,两边都有车子拖着大网抄底,遇到大鱼反抗的就立刻击杀。
网子网眼很小,按照以前说的就是绝户网,所有小鱼小虾一网打井。
现如今的大自然中,人类才是脆弱的保护动物,就不管小鱼小虾的死活了。
小鱼小虾吃了辐射,有朝一日就会成为庞然大物的。
工作说实话有些无聊,就是跟在车子后面走。
车行速度很慢,陆琚走着走着就打个哈欠,生理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
立刻甩甩头,这种工作态度,末世能死十回了。
“你之前还是学武的?”陆琚没话找话,和走在旁边的王泽央聊天。
王泽央点头,他早就按捺不住想要说话了,碍于和身边的人都不熟,才迟迟没有开口,“学舞蹈的,身体柔韧性特别好。”
原来是这个舞,陆琚看着王泽央宽大外套下,不盈一握的小腰,不免咋舌,“你腰围多少啊,我感觉我两只手就可以握住。”
“64。”过去引以为傲的身材,现在非常鸡肋。王泽央说,“我一米八二,体重一百二都没有。挺操心的,我现在不节食,每顿都要吃饱,竟然还瘦了,有些郁闷。”
“估计压力大。”陆琚给他找了个理由,“你末世后离开过A市吗?”
“没有。”王泽央摇摇头,叹气地说:“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我姑姑在隔壁省,一个弟弟八岁,今年刚出生的妹妹我就在视频上见过。我爸走之前特别担心他们,我想出基地,就是想机会去找他们。”
说到在远方生死不知的亲人,王泽央情绪低落了下来,双眼变得空洞,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陆琚叹了口气,他忽然扭头看向了赵丹奕。
赵丹奕平静地回视。
陆琚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继续走路,在心中暗暗说着,有机会他一定要去一趟首都,找到妈妈。
走在他们身后的姜时未摸了摸下巴,笑容中满是玩味。
“昨天我在建城墙,大前天做消杀,今天跑来砍树。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兄弟你干的工种够多啊。”
“谁让咱分配到了机动组。”
“有河就有柳树,这工作我们估计要干很久。剪掉辫子就可以了,有必要砍树吗?”
“长太快了。”
不仅仅有清理河道的人,还有大量人员分配来砍树,种了有几十年的老树树干粗壮、根深盘结,砍掉树后挖树根特别麻烦。
听到他们的对话,陆琚愣住,他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忽视掉了光秃秃的柳树几个日夜就恢复成了枝繁叶茂,不像是深秋瑟瑟,宛若春夏之日,也许过一两日就会有柳絮飘出来。
末世里待的时间还是太短,陆琚的意识不够警惕。
明明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实际遇上时依然掉以轻心。
很不该!
陆琚咬着下唇,轻微的疼痛提醒着自己,已经今非昔比。
挖树的人对话依然。
“你别看它们人畜无害,长得茂密青绿养眼,会杀人。”
“啊?”
“嘘。”
他们的对话声音低了下来,但陆琚现在耳力好,依稀还能够听见,为了听见他们说话,他走得越来越慢,赵丹奕无声配合着放慢了速度,根本就踩不到陆琚的脚。
“怎么没有听说啊?”
“信息暂时封|锁了,免得引起恐慌,我要不是在机动队,也不知道。新街那边有一棵柳树变异了,绞杀了一个人,今天早晨才被发现的,不成样子了,血啊肠子啊流了一地。”
“嘶。”
“根伸出了地面,吸收着这些。不然为什么突然组织我们来砍树,还不是因为事态紧急,我估计以后基地里所有植物都要清理掉。”
“别说了,我要吐了。”
不只是这个人,陆琚也要吐了,他看着沿河成排的柳树,茂密的树冠似一蓬一蓬的阴影,隐藏着一张张窥伺血肉的脸。
凉意从脚底而起,他下意识往旁边走。
就在此时,腰间多了一条坚强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他往旁边跑,身边是鞭子疯狂甩动的残影,猎猎风声刮得面皮生疼。
更多的鞭子扑面而来,密集成片,赵丹奕抱着陆琚矮身的同时就地一滚,滚出去四五米才彻底安全。
陆琚从头到尾配合着,他战斗意识明显不如赵丹奕,遇到情况知道自己不能添乱。
安全后他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走过的旁边一棵安静的柳树突然活了。柳枝摆动,似千万条触手攻击着所有靠近的人,柳枝的末梢仿佛长了章鱼的吸盘,只要碰到东西就缠绕上去拖到树冠里绞杀,河边的水泥栏杆也不例外。
无差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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