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征看了眼怒发冲冠的孟岽庭, 觉得陛下这气看着凶,其实不及他炸鱼时的万分之一。
他这人思绪比较飘,看着孟岽庭把傅星河抱上马车的背影, 已经想象出封后大典上, 陛下不舍贵妃辛苦, 亲自抱着走上白玉阶。
“陛下, 咱们回哪”
按理说要回下榻的梅府, 但是孟岽庭心眼这么小, 李霄征不得不多问一句。
果然, 孟岽庭毫不犹豫道“包个客栈,全部换上自己人。”
“是,我这就去办。”
城里最大的客栈, 孟岽庭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引起了老百姓激情围观, 焦鹏挤在前头语无伦次, “贵、贵妃她是贵妃”
“陛下也太宠了,贵妃一定长得很好看。”
“据说是当朝太傅的女儿,一定知书达礼, 贤惠大方”
“可惜看不见脸,贵妃是睡着了吗”
“看看皇帝对媳妇多好,在看看你,要钱没钱,对我也不好”
一片议论声中,焦鹏总算明白贵妃为什么不让他告御状,原来是她自己就能告诉陛下
但是焦鹏皱起眉, 贵妃温柔又善良, 会不会是不想跟狗师爷计较, 那这个小人只能他来做了
他激动地冲出去“陛下,草民有话要说”
孟岽庭听了一耳朵百姓对傅星河无脑地吹捧,越听越冷漠,终于见到一点不一样的声音,示意李霄征去处理。
他把傅星河抱进房间,放在大床上,盖好被子,“姜太医你看这个药方怎么样”
姜太医认真研究过,摸着胡子道“微臣和黄太医商量了,觉得可行。”
孟岽庭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脸色一冷,无情地捏了一把傅星河的脸颊“不用着急煎药,饿她两天”
一醒来肯定又折腾,这样睡着乖乖地让他捏脸多好。
孟岽庭想起以前只要他一靠近傅星河,傅星河就要挣扎,连个手也不给摸,不知道原因的时候懊恼,知道了原因更生气。
敢情傅星河天天都在防备他,他却心心念念想着解散后宫给贵妃安全感。
李霄征一来就听见孟岽庭说要饿着贵妃,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对,饿两天。”
孟岽庭目光嫌弃地看着他“大人能饿孩子也能饿”
说着他皱眉“姜太医还愣着干嘛”
李霄征五体投地,陛下这台阶找的,“陛下,之前我们在酒楼不是看见两个小混混在运河洗澡”
孟岽庭目光一沉,他想起来了,高霓和雷娟远都交代了,她两是刚来的,一直在焦鹏家里住的是贵妃。
天天被小混混骚扰的,也是贵妃。
孟岽庭头疼,好好的温华殿不住,在这过苦日子,傅星河就是这么不识好歹。
李霄征“刚才焦鹏找我,说小混混其实是当地师爷找的,师爷想让焦鹏把表妹,也就是贵妃,嫁给他,贵妃不肯,师爷就一直派人骚扰。”
李霄征笑着道“那焦鹏分外敬仰陛下,听说陛下来杭州,天天嚷嚷着告御状,娘娘劝他不要,告官就可。”
“告官受欺负宁愿找梅硝帮忙也不肯找朕”孟岽庭愤怒地又捏了一下傅星河。
有种你被太后欺负的时候,也不要来找朕。
李霄征眼睁睁看着陛下把贵妃的脸都掐红了,也觉得新鲜,贵妃以前哪会一动不动任人揉捏。
孟岽庭“师爷抓了没”
“已经在楼下了。”
孟岽庭下楼,看见五花大绑的师爷,飞身一踢,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直接踢碎了肩胛骨。
李霄征“啧”了一声,陛下积压多日的怒气,狗师爷不长眼,想抢皇帝的女人,就好好受着吧。
师爷听说陛下派兵围了焦鹏家里,后来又抱着一个女子回客栈,他打听之后,笃定那女子就是寄住在焦鹏家里的“表妹”,顿时惶恐不安。
他亲眼见过陛下斩杀运河两岸的贪官,当时他刚当上师爷,来不及作恶,是那场官场清扫里的漏网之鱼。
清心寡欲活了两年,刚一冒念头,又撞上陛下巡逻杭州,师爷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强抢,谁知他就是这么倒霉,他看上的居然是贵妃娘娘
师爷回想起贪官人头落地的那一幕,血液骤凉,立即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刚收拾呢,一队禁军闯进来,师爷当场吓尿。
李霄征恶心地把他踢进水里去味,然后才绑了交给孟岽庭。
师爷牙关打颤,既是冷的,更是怕的,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连求情都不敢当年那些贪官家眷也求过情,陛下眉头都没动一下。
孟岽庭看见秋醉时就想教训人,顾忌着傅星河醒来跟他闹,忍住了,师爷就不一样了。
但他也只踢了一脚,他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脏了他的靴子。
“拖下去。”
李霄征应了一声,这些脏手的事,当然是他来代劳。
孟岽庭出了口气,上楼去看傅星河,此时解药正好煎好,秋醉端着药放在桌上,准备扶起贵妃。
孟岽庭端起药,药碗很烫,他端得四平八稳“朕来。”
他舀起一勺黑褐色的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吹,味道极其呛人,再次想骂傅星河有病。
“贵妃哪来的毒还有上次那药,她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秋醉答道“娘娘是在焦鹏房梁上看见一种毒斑,娘娘说她认识这种毒。上回那个药是属下买的。”
孟岽庭挑眉,傅星河好像认识很多毒,她一个大家闺秀,居然有这本事。
“你出任务失忆,情有可原,朕暂时不计较你的过错,但是要记住一点,不能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伤害身体的事情下不为例。”
“是,属下记住了。”
孟岽庭不熟练地用调羹抵开傅星河的下唇,抬高手腕,把药汁喂到嘴里。
褐色药汁顺着傅星河的嘴角,一直流到脖颈上,几乎没有留存。
孟岽庭“”
秋醉“”
孟岽庭冷着脸又喂了一勺,结果傅星河的衣服都染成褐色。
秋醉“属下来吧。”
孟岽庭气哼哼地把碗交给秋醉,不忘倒打一把“昏迷还跟朕作对”
扶着傅星河的人变成孟岽庭,孟岽庭小心翼翼,准备好一张帕子,给傅星河擦嘴角。
然而秋醉并没有给他机会,一勺药汁完完整整一滴不漏地灌进了傅星河口中。
孟岽庭胸膛起伏了下,漫不经心地观察秋醉的手法。
也没差别吧,一定是傅星河配不配合的缘故。
呵,醒来再跟她算账。
秋醉喂完药,从她们的包袱里找到一身新衣服“属下给娘娘换衣服。”
孟岽庭盯着傅星河的衣服。
秋醉恍然大悟,把衣服换下“属下去打热水。”
孟岽庭“回来。”
他又没有给女人穿过衣服,天气冷,要是耽误了时间,贵妃受凉了怎么办遂硬邦邦道“你换。”
说着,负手走到窗边,背对着傅星河,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秋醉换套衣服的功夫,孟岽庭快把窗户盯出一个洞。
“陛下,换好了。”秋醉说完退出去,把时间留给孟岽庭。
孟岽庭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开始看快马加鞭送来的要紧奏折。
太医说贵妃可能夜间才会醒。
孟岽庭耐心地等着,废寝忘食地批奏折,时不时看一眼傅星河。
他拿起最后一封密信,自言自语道“你要是再不醒,今晚就侍寝吧。”
说完,傅星河还没有反应,自己的耳朵先红了。
孟岽庭伸手摩挲了下傅星河的衣领“这是什么破料子,晚上硌着朕,你走那天,朕赏赐你多少东西,通通没收了。”
傅星河的眼睫颤了颤。
孟岽庭心跳一下子加快,像是被狐朋狗友推入洞房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又目光发直地看着新娘。
皇帝到底比普通新郎胆子要大,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傅星河的睫毛“朕为了抓你,兴师动众下江南,这笔钱从贵妃俸禄里扣。”
扣五十年的俸禄可能还不够。
“得当上皇后,俸禄才够扣。”孟岽庭冷嘲,“至于你的私房钱,昏迷了就别要了,朕来继承。”
合情合理。
傅星河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脸上顿时有了表情。
孟岽庭眼眶微红,虚虚欺身压上去,没有把重量放在她的小腹上,捏了捏傅星河的脸,声音又冷又硬“朕再让你手上存着钱,退位算了。”
傅星河眼睛倏地睁开一条缝,烛光映入她的眼帘,让目光也缱绻温柔了几分。
孟岽庭的心像是被一只飞蛾煽动了一下。
傅星河猛地看见暴君的脸,有点不知今夕何夕,嘴里发苦,饥肠辘辘,险些张口都没力气。
她果然被暴君抓了。
她昏迷了多久傅星河觉得自己三年没吃饭一样饿。
傅星河牵了牵嘴角,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认怂“我错了”怎么脸颊有点疼。
暴君该不是在她昏迷的时候气得扇她巴掌了
孟岽庭截住她的话头,眼里尽是冷光“你知道睡了多久”
傅星河眼露迷茫。
孟岽庭“整整一年,孩子都生完了,亏你还记得醒。”
什么
傅星河一下子清醒,想要去摸自己的小腹,无奈孟岽庭压着她,察觉到她的动作,还单手把她的双手扣在头顶。
孟岽庭压下头颅,气息都喷在了她耳边“长得一点都不像朕,贵妃解释一下。”
傅星河下意识道“不可能吧”这还说不清了。
孟岽庭死死抑制笑意,听见傅星河亲口承认孩子是他的,令他十分愉悦。
他眯起眼睛,目光犀利“贵妃跟哪个野男人苟合过嗯”
傅星河“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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