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哭了

    她没有说话。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仇恨与怒火,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到指腹泛白:“奥尔柯特小姐!!请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我父亲!”

    奥尔柯特的目光仍是犹豫的,她好像不敢看我,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沾染了尘土的裙角,迟迟没有说话。

    我的耐心像倾倒的沙漏,眼看就要耗尽,终于,奥尔柯特开口了。

    “凶手是……”

    话音未落,她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接着,奥尔柯特重重地跪倒在地上,鲜血从她的眼睛、鼻孔、耳朵里相继流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救命,而我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碰”的一声,奥尔柯特小姐完全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我想要尖叫,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及时阻止了我,我应该立刻去求救。

    幸运的是这里是医院,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与麻醉师一起抢救奥尔柯特小姐。

    时针滴滴答答转动。

    三个小时的手术。

    我站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脑袋里一片混乱,太阳穴突突地发疼。

    “手术中”的灯灭了,我回过神,连忙跑到手术室门口,主刀医生走出来,向我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紧。

    “怎么了,医生,奥尔柯特小姐……?”

    “她还活着。”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太好了,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只是暂时稳定,我们取出了她颅内的淤血,不过那些淤血已经压迫到了她的神经,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的了。”医生说,“很奇怪,明明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颅脑疾病,怎么会像这样大出血呢。”

    年长的主任医师疑惑。

    而我沉默了。

    毫无理由和征兆的颅内出血,就像我父亲那时一样。父亲没有醒来,成了靠呼吸机和静脉营养勉强维持生命的植物人。

    我可以确定,对他们下手的是同一人!

    父亲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但奥尔柯特小姐这次我可是亲眼所见。

    实在是太奇怪了,没有任何东西出现,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我也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简直就像撞了鬼一样。

    科学似乎难以解释的“暴毙”,我第一反应是精神系异能。

    精神系异能力是绝对高危的存在,它们很少见,即便在异能力者如云的横滨我也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首先,谷崎润一郎的“细雪”。可以像屏幕一样在空间制造幻象,欺骗人五感的异能力,有点像幻术。如果运用得当的话,用于不动声色的暗杀最好不过。而且奥尔柯特小姐昏倒前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许就是“细雪”制造的幻象。

    不过谷崎润一郎作为武侦的人,应该是秩序善的存在,不会滥杀无辜吧?难道我爹把他妹给搞死了?

    第二,“深渊的红发安妮”,相对于外界时间静止的异空间。露西以前是组合的成员,听说我爸管理组合的方针是没用的就会被放弃,所以她对我爸心怀怨恨倒也正常。而红发安妮的杀人方式也很符合,说不定只是时间静止,奥尔柯特小姐被拽进了异空间,在我的视角里才会什么都没出现,像无辜暴毙。

    不过现在她不是在武侦楼下的咖啡店工作吗?上次我去咖啡店找乱步的时候,还是她给我端的咖啡,看起来人很精神,心情也不错,还和中岛敦拌了两句嘴,不像是沉浸在复仇中的少女。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细雪”或是“深渊的红发安妮”,像奥尔柯特小姐这样非战斗型的异能者不能应对也就算了,我爸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杀呢?

    虽然经历过破产,但卷土重来的他积累的资产还是不少的,他再次花光全部财产增强身体机能,没道理打不过谷崎润一郎和安妮。

    在我的猜测里,最有可能的是第三个选项,Q

    被关在港黑监牢里严密看管的男孩,梦野久作,太宰口中的“活灾难”。组合曾经抓过他,利用他的“脑髓地狱”的异能力,还把他折腾得挺惨。

    所以说梦野久作想找组合报仇倒也很正常,说实在,从小就被囚禁,那么小的年纪就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他杀谁我都不觉得奇怪。我想Q大概恨着世上所有人。

    三个选项都有可能,我决定一一调查排除。

    等我想得差不多,天也快亮了。我头疼了一会儿回去该如何应付琴酒,回去一看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琴酒也彻夜未归。

    我想他的任务应该出了点问题,这样正好,给我自由调查的时间。

    我的第一站是武装侦探社。

    我来得挺巧,那对兄妹都在。

    谷崎直美正逗着一只三花猫,时不时向谷崎润一郎笑一下,说点逾矩的话,以看哥哥大人脸红的样子为乐。

    我立刻排除了谷崎润一郎的嫌疑。

    这么美好的骨科是不会报社的!

    确信。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位小姐,是来找乱步桑的吧?”

    我抬头,看到了银发青年。

    中岛敦朝我友善地笑了笑,他那天见过我和乱步在咖啡店聊天,大概以为我是某个委托人。

    他朝房间里喊:“乱步桑,有位女士找你哦。”

    从房间里传出江户川乱步懒洋洋的声音,他带着鼻音的嗯了一声,“她不是来找我的。”

    中岛敦挠了挠脑袋,面露不解。

    我站在原地犹豫片刻,然后直接冲向了乱步所在的那个房间。

    中岛敦惊慌道:“啊啊这位小姐,你不能直接进去啦……”

    而江户川乱步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对我直接闯进来的行为完全不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

    这更加坚定了我想向他寻求帮助的决心。

    我不是名侦探,智商也有限,一个人可能想破头也想不出凶手到底是谁。

    但是换成江户川乱步的话,或许立刻就能推理出真相。

    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乱步复述了一遍,只是省略了我去医院的原因,虽然我知道即便我不说,乱步肯定也猜得出来。

    说完,我满心地期待地看着他。

    没想到乱步却沉默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陷入沉思的样子,因为以往的他总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出答案。

    “乱步桑?”

    我忍不住问道。

    “名侦探建议你还是不要继续调查比较好。”乱步的表情有些严肃,尽管他眼角上挑天生笑颜,又是个娃娃脸,但严肃正经起来却格外的有震慑力。

    “她没有立刻告诉你凶手是谁,或许是想保护你。”

    这我当然知道。

    但是无论对方有多危险,我都必须知道真相报仇。

    哼,不告诉我算了。

    我气呼呼地从离开房间,转而问了中岛敦几个有关露西的问题。

    没有问出什么疑点,露西似乎还挺适应现在的生活,我基本已经把她排除在外了。能让乱步都觉得危险的,应该不会是露西吧。

    那么只剩下梦野久作。

    时隔多日,我再次回到港黑。

    因为我目前是卧底的身份,所以要走秘密通道。

    按照港黑的规定,未经上级和Boss允许,只有卧底之间才可以互相联系,所以我决定去找芥川龙之介。

    结果整栋港黑大楼都逛遍了,怎么也找不到芥川。

    反倒是遇到了中也。

    他见到我,微怔:“黛……?”

    我低头:“中也大人。”

    我和他之间的氛围始终有些古怪,但我现在也顾不上太多,直截了当地问:“中也大人,您有见到芥川大人吗?”

    “芥川?”中也微微蹙眉,“你不知道吗,芥川受了重伤。”

    我睁大眼睛:“受了重伤?谁能重伤他?”

    中也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半晌,方才道:“一个普通人。”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普通人?”

    中也点头。

    我不信。

    那是自然,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异能力者都没几个能重伤拥有“罗生门”的芥川。我猜应该是某个伪装普通人的大佬。

    我试探地问:“哪个普通人?”

    “井田悠。”

    “谁?”

    中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眼熟。

    竟然是那天游乐场里用硝基苯毒死自己好友,还试图拿我当人质的家伙!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活不过一集的炮灰啊,被波本用一枚玩具飞镖搞定,说不定我认真起来都能打得过,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大佬。

    芥川怎么可能被这种家伙伤害?!

    而且,他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吗?

    中也收起照片,转身,“他现在被关在地下监狱里,跟我来。”

    闻言,我赶紧跟在中也身后。

    港黑的地下监狱一如既往的渗人。隔着层层栏杆,我看到井田被束缚带牢牢地绑在刑架上。

    他与我上一次在游乐园见到他似乎有点不一样。上次他是个普通上班族的身体,因为常年加班抽烟,看起来还有点肾虚,现在的他却肌肉结实,胳膊粗壮,像个健身教练。

    中也说:“他的体内被注射了某种药物,是组织新研制的东西,目前看来,这种药的用处是对人体进行改造和提高。”

    听着中也的话,我若有所思。

    井田好像被吵醒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浑浊,却在看到我的时候,涣散的瞳孔一点点回焦。

    “是你?”他愤恨地瞪着我,用力地挣扎起来,脚踝上的锁链被他扯得哗啦作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的老公,杀了你的孩子,让你们一家整整齐齐!”

    我:“……”

    中也:“老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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