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的到来,除了治愈唐坤的病,暂时没对唐家堡造成其他影响。可过了没两天,徐长卿的众位师弟也来到唐家堡,唐雪见这才知道,他们是为调查毒人而来。也是唐雪见比较大大咧咧,整日只折腾着忘尘和徐长卿玩儿,要么就是亲自为唐坤熬药,完全没有关心过徐长卿来此的目的。忘尘倒是第一天就猜到了徐长卿的来因,只是她不觉得和她们有任何关系,便也没有提及。
忘尘对毒人的事倒有几分兴趣,可她莫名对蜀山二字有些不喜,便不想与蜀山弟子打交道,遂在自个儿院子里待着,没去凑热闹。
穿着苗疆服饰的少女,绽放着甜甜的笑容:“小鼎,我们去中原游玩好不好?”
少女沮丧的脸:“小鼎,汉字好难啊……”
少女举起十指相扣的手:“小鼎,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就是我们这样?”分辨不清心中的情绪,大约,是喜悦吧。
眼前的血色,少女哭泣的脸:“小鼎……”想要为她擦拭眼角的泪,却无能为力。
风景秀丽的山上,看不清名字的墓碑前,似乎有种很难过的情绪蔓延,男子控诉的眼,让人心慌。
漫天雷电,离弦的箭,心中的悲哀,眼角的泪,这样也好,我已经厌倦,这个世界,魂飞魄散,没有轮回,真好。
从床上坐起,忘尘往头上一抹,掌心全是汗水。心中似乎还有些残留的情绪,她却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想要回忆所梦为何,却无法记起一丝半点。
右手轻捂胸口,对自己过往的执念,如野草一般疯长,是什么,让她失忆,那些她分辨不清的情绪,又是从何而起,她想知道,却无从下手。忘尘产生了离去的念头,她想去追寻自己的过往,哪怕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忘尘心中决定难下,似有迷茫,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忘尘将衣服穿好,打开房门,便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唐雪见。忘尘还来不及诧异,就被唐雪见一把抱住,忘尘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便站住不动,也不说话。
良久,唐雪见似乎恢复了正常,才跟忘尘说起失常的原因。
原来,刚才唐雪见端药送去唐坤的房间时,无意间在唐坤的房门前,听到了一番让她心酸的话语。她这才知道,爷爷唐坤始终都在为她忧心,为她的终生大事着急。唐坤对徐长卿的看重,甚至直言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孙女婿,让唐雪见听了,心里五味陈杂。唐雪见没喜欢过什么人,最在意的人便是爷爷唐坤,她在犹豫,是否应该主动一些,拿下徐长卿,让爷爷安心。
忘尘没有记忆,很多时候连自己的情绪都弄不明白,又怎懂感情之事,沉吟半晌,只道:“雪见,感情之事,向来要自己拿主意,旁人说得再多,也不如你自己感受来得真。”
唐雪见想了想,觉得这话没什么毛病,反正她没有心上人,与徐长卿接触一下,能在一起最好,若是不喜欢,那也不必勉强自己。
唐雪见想通了,便硬拖着忘尘去往大厅,她对毒人的事,可是很有兴趣。
或许是由于记不起来的梦境之故,忘尘一改不与蜀山弟子多有接触的想法,反而深思之后,认为蜀山是目前唯一让她有异样情绪的线索,或许,她能够从徐长卿的身上,探寻自己的过往。
经唐泰认证,毒人所中之毒,果然出自唐门,名为天仙灵丹,可除此之外,别无线索。
唐雪见因着唐坤的态度,对徐长卿起了念想,自然怎么看对方怎么好,忘尘却有些焦虑,因为她与徐长卿相处,心中没有丝毫异状,仿佛第一次听见他蜀山弟子时的心悸,只是她的错觉似的。忘尘再一次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应该从何处寻找,自己的过往。
这一日,徐长卿出门,唐雪见硬拽着忘尘跟着,却不曾想,徐长卿竟带着她们来找景天。原来,景天已经帮助徐长卿调查多日,将渝州城的近日的失踪人口,登记造册。
四人坐在一家小面馆,景天掏出一本书册放在徐长卿的面前,徐长卿却未曾拿起,直接对着景天问道:“敢问景兄弟,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文轩的?”
景天囫囵地吃着面:“你自己找吧。”
唐雪见拿起书册,一阵翻看,果真有一个叫文轩的。徐长卿眼神凝重,景天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此时却极为靠谱,他三两口吃完面,便带着几人来到一个废弃的村子,也就是文轩居住的村子。
原来,文轩全名董文轩,与母亲韦氏相依为命,失踪于春分与秋雨之间收成的季节。而这个村子,也很是怪异,有一天,村里的女人都被抓走了,这村子也就渐渐荒废了。
景天带着三人来到董文轩的家,里面满是灰尘,桌椅都倒在地上,一看便知道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徐长卿紧闭双眼,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眼前拉过,忘尘隐约看见,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徐长卿眉头紧皱,似乎看到了什么。
忘尘下意识抬起右手,她总觉得,她也应该会类似的术法,可是,她却记不起来。
徐长卿只能感应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争执,却无法看到更具体的事件发生,他以罗盘推算,带着三人来到市集,停留在一处赌场门前。
景天和唐雪见脸上都难掩震惊:“怎么会是这里?”
徐长卿很是确定:“正东,震卯,应该不会错。”
唐雪见很是不能接受:“为什么是赌场啊?”
不想徐长卿竟然反问道:“什么是赌场?”
景天很是惊奇地凑过来:“你不知道什么是赌场?”
没等徐长卿回答,忘尘在一旁冷冷道:“我也不知道。”
唐雪见连忙安慰道:“你失忆了,不知道也正常,等你恢复记忆,就什么都知道了。”
景天翻了个白眼,显然看不上唐雪见的安慰,对着徐长卿问道:“她失忆了,所以不知道赌场,你又是为什么?”
徐长卿解释了一番,三人方知,徐长卿自幼在蜀山长大,很少下山,下山也只是完成任务,少有逗留,因此对山下的很多事物都没有足够的了解。
景天眼中登时盛满了笑意,拉着徐长卿就要待他进赌场去见识见识,唐雪见想要阻拦,却被景天以不招待女宾堵了回来。忘尘拦住兴冲冲想要往里走的景天,冷声道:“弄两套男装。”
景天眼一瞪,下意识就要开怼,却在忘尘冰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乖乖地去准备了两套男装,垂头丧气地带着三人进赌场。不过一踏进赌场的地盘,景天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拉着徐长卿就开始各种介绍,最后来到他最喜欢的鱼虾蟹赌局前。徐长卿看了一会儿,在庄家打开筛盅前,开口道:“景兄弟,买鱼吧。”
景天斥责徐长卿赌局前不应该说话,忘尘却突然插嘴道:“的确是鱼。”
景天不信邪,待筛盅一开,不由瞪大了眼,左右看了看二人,神情严肃的问道:“你们说,这一把,会是什么?”
徐长卿和忘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虾。”
景天犹豫了一秒,将手中的筹码放到了虾上面,果真是虾,登时笑得牙不见眼,满脸讨好地看着徐长卿和忘尘。
没过多久,景天抱着一盘子银两,唐雪见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对其很是鄙视,景天却激动地抱着银子,只想继续赌下去。
这时,徐长卿眉头紧皱,询问景天:“景兄弟,你有没有听见一种声音?”
景天此时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反问道:“什么声音啊?”
忘尘抢先回答了问题:“一种哭声。”
唐雪见在一旁附和道:“对,我也听见了。”
景天霎时傻了眼:“就我没听到?”他仔细凝神,却仍然没有听到,便不以为意,想拉着徐长卿继续赌钱。
徐长卿却是不肯,景天转头想要讨好忘尘,却被唐雪见一把抢下怀中的银两,随手扔在了赌桌上。
徐长卿,忘尘,唐雪见三人出了赌场,景天急急忙忙跑出来,瞪大了眼怒视着唐雪见:“你这个死八婆,你赔我钱!”
唐雪见扬头道:“这钱本来就不该是你的,我只是替你还给赌场。”
景天刚想反驳,徐长卿突然阻止了他们:“你们不要吵了,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感应越来越弱,我想提前回山禀报师父。”
唐雪见和景天登时转换方向,两人都拦住徐长卿,景天拉住徐长卿的衣袖:“你不要走啊,我舍不得你啊……”
“对!”唐雪见结巴了一下,“我……我同情他。”
徐长卿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太好了,看你们不再斗气,我很开心。希望日后你们能继续相亲相爱,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说完竟径直离去。
景天和唐雪见傻傻地看着徐长卿消失在视野,景天眼珠子一转,转头看向忘尘:“大冰块儿~忘尘美女~”
唐雪见立马挡在忘尘身前:“你想做什么?”
景天一脸讨好的笑容:“咱们再进去玩一会儿如何?”
忘尘对上景天的眼,无视景天可怜兮兮的模样,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不去。”
唐雪见对着景天做了个得意的表情,挽着忘尘向着唐家堡走去。景天收起脸上的表情,气愤地对着唐雪见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死八婆,下次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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