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海面之上,魔尊重楼凌空而立,通往海底城的通道上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前来应战的沈诺依。
站在安溪海边的沙滩上,抬头看着空中的重楼,沈诺依周身法力环绕,逐渐升起一股战意:“魔尊重楼,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放弃景天,选择我作为对手?”
重楼从空中飘到沙滩上站定,眼中有着些许欣赏之意:“就是这个气息,当年渡九重天劫的,果然是你。”
“哦?”沈诺依唇角勾起,“想不到,当年渡劫之时,竟还引得魔尊的注意,真是荣幸之至。”
重楼眼中闪耀着一丝喜悦之情:“曾经,飞蓬是本座唯一的对手,可惜,他却被天帝贬下凡间,自此,本座再也没有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因此,本座感应到有九重天劫降临之时,便随意感应了一下,期待能够再次诞生一个对手。可惜,本座还是未能如愿,更不曾想,你竟然未曾陨落,今日,便能弥补了当初的遗憾。”
沈诺依躬身一礼:“在那之前,还得请魔尊,借剑一用。”
重楼瞳孔一缩,右手黑雾涌现,对着沈诺依的方向一推,黑雾中一把剑疾飞而出:“本座没有收藏剑的喜好,这是之前的战利品,你拿去试试。”
沈诺依略一侧身,右手恰好握住剑柄一翻,左手抚上剑身:“能用即可,多谢魔尊借剑。”
重楼挥一挥手:“少啰嗦,本座不想听这些废话。”
沈诺依举起剑,周身蓝光闪耀:“那便来吧。”
右手剑一挥,一道剑气急速飞向重楼,重楼双手呈十字置于胸前,轻易抵挡住剑气,背后双翅一展,飞向空中,双手一伸,双臂刀刃闪现,从空中疾飞而下,臂刀与沈诺依刀剑相接,转眼间便拆了数招。沈诺依身形快捷地后退数步,法力运转,手中的剑被蓝光和剑气环绕,右脚一蹬,腾空而起,正面迎上追过来的重楼,转眼便又是数招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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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的沙滩上,沈诺依和重楼相对而立,重楼别扭地甩了甩肩膀:“不过瘾,这不是你真正的实力。”
沈诺依持剑而立,剑身仍然泛着淡淡的蓝光,随着蓝光消去,剑竟然断成了好几截儿。沈诺依用法力挟裹着断剑向重楼扔过去:“我可是打过瘾了,你的剑,还你。”
重楼右手一挥,一团红光击中断剑,剑便化为飞灰散去:“本座要这破剑何用?待你能用出你的真正实力之时,再与本座一战。”
沈诺依连忙摆手:“得了,你还是找你的飞蓬吧,我不是战斗狂,对打架没兴趣。”说完,便脚底抹油,迅速地钻进通道,用上了瞬身术,回到了海底城,也不怕重楼不来履行诺言。
海底城中,沈诺依刚一出现在偏厅之内,紫萱便一个瞬身冲上前来,在她身上到处摸了摸,生怕她受了伤。沈诺依顺手抱住紫萱,安抚道:“放心,我没受伤。”
景天凑过来:“大冰块儿,不错嘛,这一次生龙活虎的,那红毛呢?你不会打赢他了吧?”
沈诺依松开紫萱,抬手就给了景天一个脑瓜崩儿:“我又不是飞蓬,怎么可能打得过魔尊重楼,你想多了。”
说话间,重楼也已经出现在偏厅之内,正好听见沈诺依的话,心里冒出未必二字,却没有说出口。
景天捂着脑袋,心里念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又往重楼跟前凑去:“红毛,现在架也打了,你该把声音还给溪风了吧。”
重楼将目光投向溪风:“过来……”
溪风缓步走到重楼身前不远处,重楼挥手便给了他一击,将他打飞撞到后面的石桌,又落在地上。
“哎……红毛你……”景天刚想说话,就被唐雪见拉住,示意他仔细看溪风,然后景天便闭嘴了。
原来,溪风的脸,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十分丑陋,根据老伯所说的故事,这应该就是溪风原本的模样。溪风爬起身来,手抚上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现实。
重楼走到溪风跟前:“从今天起,你不必再跟着我。”
“可是……”
溪风似乎还想说什么,被紫萱打断:“容貌有那样重要么?你让水碧等了数百年,如今一切重回原点,你还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么?”
溪风松开捂住脸的手,抬起头:“是我错了。”转身往水碧所在的大殿走去。
沈诺依冷眼看着溪风的背影:“浪费了数百年,水碧真是不值。”
紫萱走过去,抬手捂住沈诺依的眼:“不是这样算的,正因为爱,所以会自卑,如果有一天,我容颜老去,而你青春依在,我一定会受不了,会想尽办法青春永驻。”
沈诺依抬起右手握住紫萱的手,将其从眼睛上拿开,然后低头靠在紫萱肩上:“紫萱,不会的,我们要么一起青春永驻,要么一起慢慢变老,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
唐雪见轻咳两声:“不要随时随地这样秀恩爱好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沈诺依抬头睨了她一眼:“你也可以。”
唐雪见下意识看了一眼龙葵,又立刻移开视线,一跺脚:“你……”
重楼对除了打架以外的事毫无兴趣,转身准备离开,景天瞅准机会一个箭步扒拉上他的肩膀:“红毛,别急着走啊,咱们聊聊……”
重楼瞅了一眼景天的欠揍的脸,终究没有一巴掌挥开他,被他扒拉着走向外厅。
景天和重楼离开偏厅后,龙葵小媳妇儿似的走到唐雪见身旁:“雪见姐姐,我们……”眼神瞅向门外。
唐雪见脸微红了一下,一把拉住龙葵便往门外走。
偏厅内,许茂山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拉起徐长卿一溜烟往门外跑:“我……我们出去看看水碧姑娘是不是真的醒过来了。”
沈诺依得意地看向紫萱:“现在可没人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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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城一处角落,龙葵和唐雪见面对面站着,龙葵低着头,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雪见姐姐……我们,真的成亲了?”
唐雪见眼中满是怀念,明明没过多久,可是迷阵中的记忆,似乎已经变得十分久远:“是啊……成亲了……”
龙葵咬了咬唇,用尽力气方才将萦绕心中的问题问出口:“雪见姐姐,你更喜欢……她么?”
“谁?”唐雪见下意识反问,又立即明白过来,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另一个我……”龙葵抬起头,努力与唐雪见对视,“和雪见姐姐成亲的,是另一个我吧?”
没有给唐雪见反应的机会,龙葵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可是,我喜欢雪见姐姐呢……即便是自己,也不想让。”
“为什么?”唐雪见的眼神很是迷茫,“为什么会喜欢我?是因为……那一个晚上?”
龙葵摇了摇头,右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知道雪见姐姐要与云霆成亲,这里好痛好痛,这样的感觉,和当年哥哥决定上战场时一样难受。我只知道,当我看到,我们成亲的画面,我又是激动,又是难过,我羡慕光幕中的自己,又嫉妒拥有这段记忆的另一个自己。雪见姐姐,无论情因何而起,我只确定,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和喜欢哥哥不同,这是属于男女之间的情意,纵然离经叛道,纵然会引得哥哥不喜,我也不悔……因为我也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说到最后,龙葵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她已经控制不住情绪。
唐雪见曾经幻象过有这么一天,当蓝葵喜欢上她,她也要让蓝葵试试当日从迷阵出来她的感受,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唐雪见发现,她的心里只剩下苦涩,还有一股她自己都没料到的欣喜之情。
唐雪见想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龙葵却是仰起头,继续着剖白内心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仿佛踩在唐雪见的心尖上,让她的心苦涩又疼痛,却又欣喜难言:“雪见姐姐,你知道吗,我本来不知道另一个我的存在,当我知道了,也并不在意,因为哥哥说了,那是我为了保护自己,而创造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我知道她记得所有的事情,而我却没有她的记忆,我不在意,只要在我清醒的时候,能够陪伴哥哥,就足够了。她比我厉害,她可以帮到哥哥,可以承受所有我不能承受的痛苦,而我,是在她的庇护之下,才可以安乐的活着,我羡慕她,却从不嫉妒。在雷州的时候,因为那一夜醉酒,我第一次,突然不想让她知道我的事情,我尝试着把记忆留给自己,我第一次想要更多的出现,尝试自己面对,因为感情的事,不能交给别人,哪怕是另一个自己。我开始记得更多,也开始成长,雪见姐姐,我想告诉你,不要再把我当做天真的小妹妹,我喜欢你,我会变得更好,会让你可以安心跟我在一起。所以,不要喜欢她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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