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抱着一叠试卷进来，教室里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不见。
有人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神色不太好徐茂，不知道谁又招惹这位非常能来事的班主任了？
徐茂晦暗的眼神从阮甜甜身上一扫而过，很快说道：“这次月考比起开学前的那次摸底考试好上不少，只是大家要记住，高考靠的是真本事，投机取巧只是让你的成绩暂时看起来漂亮，关键时刻现出原形出丑的可不是你自己。”
听着徐茂一番似是而非的话，班上好多同学都皱起眉头来。
“徐老师，又是哪位同学作弊被你抓到了不成？”顾燃抱胸靠在椅子上，态度散漫。
顾燃此话一出，班上同学个个面面相觑。
在学校里有关徐茂的各种各样的传言中就有一个，他在某次考试中抓到了一个学生作弊，事后以此作为要挟，让家长给他送礼。
只是这个传言真真假假，没头没尾，谁也不知道被他抓到作弊的学生是谁。
徐茂冷笑一声说道：“谁考试投机取巧谁心里知道，老师在这里说只是希望你们能明白老实是为了你们好。”
“现在念到名字的上来拿试卷，阮甜甜98分。”
这话一出班上的同学都倒吸一口凉气，开学一个多月了，大家都知道阮甜甜高一休学一年都没来读，直接就升了高二，平时上课很费力，一些高一很简单的知识点都还没弄清楚。
大家才高二，几科的成绩都是实行百分制，阮甜甜差两分就满分了！这几乎是变相的告诉全班同学，徐茂刚刚阴阳怪气内涵的人是阮甜甜。
阮甜甜听到自己的成绩也是一呆，她经常出国当然也学过英语，只是学的都是口头上的，大多数单词都是会说会用而不太会拼写。
休学一年再回来读书，英语是阮甜甜最有把握的一科，这次考试也寄托了她极大的希望。
阮甜甜立刻站起来，美滋滋取回自己的试卷，看着作文红彤彤的减二，还有用红笔圈出来拼错了的两个单词，阮甜甜嘴角往下塌了塌，却又很快翘起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高考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呢！
班上同学看她嘴边那一抹笑容，都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懂徐茂刚刚那一番内涵。
徐茂从来不让学生替他发试卷，他喜欢把学生的分数从高到低排列，再在上课的时候一个名字一个分数念出来让学生取试卷。
用他的话说，这是为了鞭策每一个人，取试卷的时候有多羞愧，下次考试就会有多么努力。
一个又一个名字念下来，总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张试卷了。
“顾燃，0分。”
徐茂黑沉沉着一张脸看着顾燃若无其事的拿走自己的试卷，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顾燃！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张试卷就做了一题选择题，剩下的全部留白？”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考英语这一科就算听不懂看不懂，也要把所有选项都给填满？”
顾燃轻飘飘的抬起眼皮，慢吞吞说道：“徐老师你的话太多，我还真不记得你说过这话。”
顾燃取试卷的态度本就轻慢，现在说话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徐茂的脸色越来越黑：“顾燃，你自己不想学，但是不要拖我们班平均分！你——”
“老师，我比较笨，希望你能耐心一点教我，而不是怪我不想学。”
全班同学：“……”
听听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热爱学习。
顾燃卷着试卷慢腾腾回了位置，在阮甜甜微微睁大的双眼中，不自然偏过头，耳根也开始微微泛红。
他坐下，就听自己乖巧的小同桌说道：“顾燃，你不懂的可以问我哦！”
顾燃：“……好。”
她好像……没觉得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徐茂懒得看角落里的两个人，开始唾沫横飞讲试卷。
阮甜甜英语98的成绩让她在班上狠狠展示了一次存在感，而整个年级，只有她的英语成绩最高，至于徐茂的阴阳怪气，没几个人会放在心上。
高二一班的人都觉得班上来了个学霸级别的人物。
下课没多久，游方方从外头冲回来。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咱们班清华回来了。”他像是民国时期卖报的小贩，卷着试卷吆喝着，瞬间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接话：“花花不是去集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集训八月尾开始，现在国庆都过了，哪里快？哎！花花回来的太晚了，不然我们班月考肯定吊打二班？”
“这不是还有甜甜吗？”
“能不能出息点，别指望着人家花花和甜甜。”
“你出息你去跟二班那谁比？”
七嘴八舌的几句笑闹后，一道欣长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刚刚还互相调笑的同学们个个围上去，热热闹闹的把他们口中花花拱进教室。
进来的少年长像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书卷气。
方清华耐心的回答了同学们的问题后，提着包停在顾燃和阮甜甜的前桌。
顾燃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攥着笔，时不时移过视线看一眼认真给他讲阅读题的阮甜甜。
对比着旁边那些见个人就大惊小怪的，还是他的小同桌乖巧，一个眼神都不给方清华。
顾燃嘴角慢慢往上翘，忽然发觉前方罩下一道阴影，他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却发现在他前面坐了一整年却从没回过头来方清华现在就站在他课桌边上，看着他乖巧的小同桌。
顾燃不开心了。
他和苏方清华算不上是死对头，但是学渣和学霸之间永远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反面教材和正面教材永远对立。
两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方清华今天是想干嘛？
“甜甜。”
方清华嘴里吐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顾然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
画出核心单词的小姑娘茫然抬起头，没有焦距的视线慢慢找到焦点，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喜的：“清华哥哥！”
顾燃：“！”
叫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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