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百无聊赖地刷了一会手机,等回过神来,车已经到了明宅的铁门前。
凛冬推推一旁打呼噜打得正香的盛闻:“盛闻,可以起来了。”
盛闻猛地鲤鱼打挺起身,哭天抢地道:“啊!我的限量跑鞋!”
凛冬:“……”
“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不是你叫我,我已经穿上那双限量跑鞋了!”盛闻半真半假地抱怨。
凛冬白了他一眼:“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是擦擦眼屎起来书室自习吧你。”
盛闻面目扭曲:“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自习……为什么要有自习这种东西啊艹!”
“行了,快下车吧,人家司机师傅还等着你呢。”
深黑色的铁艺大门,遮蔽住里面的景象,也阻隔开盛家司机好奇的目光。
见司机发动车子离开,凛冬忍不住问:“不是说明先生住址神秘,踪迹难寻吗,可你家司机就知道路啊?”
盛闻闻言笑了一下,“刚才也就是我们在车上,我们不在车上,你让他一个人开过来试试?”
“你的意思是这里用秘法掩饰过?”凛冬道。
这么大的地方,明先生该使用多少次秘法才能完全掩盖住痕迹。
盛闻理所当然道:“这些对于先生而言,不过是微末小事。我们先生的厉害远不止这些呢。”
确认过眼神,是一个十足的明吹了。
不过凛冬本就觉得明屿之厉害,这会儿听了盛闻夸张的说辞也没什么反应,甚至满脸敬佩和他一起吹:“先生果然厉害!”
两人穿过大门,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听黎清峦的声音在两人面前响起。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黎清峦英气的眉宇紧锁,盯着盛闻的夹克口袋说:“你们这是带了只脏东西回来?”
盛闻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糖罐,糖罐里,散落着几颗彩虹糖纸包裹的果糖,一团黑色的雾气状的聂庆丰在糖罐上方委委屈屈缩成一团:“喏,是只恶鬼,我对他说的事有点在意,所以就带回来了,想让先生帮忙看看。”
他和凛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很多疑点对不上,比如聂庆丰说自己是猝死的,但是过去这么久了,一个大爆电视剧的编剧死了,怎么会毫无水花?
再不济也有营销号写几篇讣告赚点流量吧。
没有营销号,网络上也毫无动静,媒体显然并不知道这一消息。
雾气本人,也就是聂庆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在问:“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行。”盛闻犹豫片刻,拧开糖罐的盖子,“你就在这周围转转,千万别跑出去了。”
聂庆丰连连点头:“放心。”然后一溜烟地钻出玻璃罐,跑没影了。
冯婉看了看远去的聂庆丰,若有所思:“它的魂魄上确实有中过咒法的痕迹,应该是给它下套的人留下的。”
黎清峦却是看到了另外一面:“我看这只鬼鬼力不弱,你的修为还没有到可以收拾他的地步吧?”
盛闻尴尬的一顿:“知我莫若大师兄啊,我确实没那个本事。这事之所以能圆满解决,还是凛冬出了大头。”
“凛冬?他不是去跟你学实操的吗?”黎清峦也被盛闻说得困惑起来,“难道这鬼是凛冬抓到的不成?”
黎清峦抱着打趣的意味开口,没料到盛闻竟然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没错,凛冬不但抓到了鬼,还学会了入梦,不用返魂香的那种!”
此话一出,黎清峦和冯婉瞬间站直了,觉得应该是自己做了个荒诞的梦:“你说什么?凛冬学会了无香入梦之术!在哪学会的,盛家吗?”
他们两人入明屿之门下三年,也不过是堪堪能借由返魂香入梦的样子。
“也不对,盛家老太爷自己都不会这一手吧。”冯婉揪了揪自己的双马尾,疼,不是梦,但人还是懵的。
黎清峦虽然比他表现得要平静一些,但也险些下巴脱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盛闻就知道他们会是这幅惊诧的样子,拿出手机老神在在:“别急,凛冬入梦时站的位置正好能被摄像头拍到,我就让爷爷给我拷贝了一份。”
“有视频还说什么废话。”冯婉冷冷道,急急忙忙就要去点播放键,却被盛闻灵活闪身躲开了。
“你干嘛?”盛闻警觉地看向冯婉。
“我还要问问你干嘛呢,拿了视频又不让看,是想上天啊。”冯婉毫不客气。
“这倒也不必,”盛闻搓了搓手,摆出一个要钱的手势,“其实我就是想要点钱,最近看上了一双限量鞋。”
黎清峦实名困惑:“小闻你出的任务也不少了,怎么还这么缺钱,你不会是……”
“没吸毒,没嫖.娼,也没赌博,”盛闻摸摸额前碎发,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做潮流男人的代价有点高。”
黎清峦和冯婉:“……”
凛冬突然举起手:“等下,视频里的是我,这钱是不是也该分我一半?”
黎清峦:“凛冬,你怎么也跟着这傻子胡闹。”显然已经把凛冬当成了比盛闻更高级的物种。
盛闻也不生气,反而道:“不但看视频还要骂我?这是另外的价钱。”
俨然是被金钱磨平了尊严和棱角的模样。
冯婉都看得有点心疼,给他转了二百五:“这是接下来一周我骂你的钱。”
盛闻:“……”啊,这就是赚钱的代价吗。
黎清峦也给他转了一千,“视频钱,可以给看了吧。”
盛闻把手机递给黎清峦,却拦住了冯婉,“你还没给呢!”
“大师兄不是给过了吗?”
盛闻:“你见过谁家视频app充值会员允许两个人用一份钱的啊。”
冯婉:“……”行,算你狠。说着也给盛闻转了1000。
盛闻又看向凛冬,凛冬睁大了眼:,显然是被盛闻的无耻震惊了:“你不是还想问我要钱吧?麻烦视频肖像费结一下。”
盛闻立即满脸堆笑,谄媚道:“怎么会!你看,你随便看!”
盛闻说完后,便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速度快得就是代表华国参加奥运说不定都能赢块奖牌。
“他跑什么啊。”冯婉嘀咕一句,“算了,谁管他,我们还是来看视频吧。”
冯婉说着点开这个价值两千的视频,只见屏幕中,一片黑白雪花,不断发出卡斯卡司的声音,像是老旧电视机找不到信号了。
冯婉向前拉了拉进度条,才真的傻眼了,只见这画面从头到尾都像打了马赛克,好不容易能看到一点凛冬轮廓的时候,凛冬还已经倒在了地上。
冯婉撸起袖子就往盛闻的房间去了:“今天我非给他打出个价值2000医药费的窟窿出来不可。”
凛冬看向黎清峦,担忧地说:“你不去拦一拦吗?”
黎清峦双手环抱在胸前,淡定道:“小闻这次做得确实过分,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凛冬刚想说大师兄说话就是不一样,却听黎清峦继续道:“当然,如果婉婉能打得盛闻把钱吐出来就更好了。”
凛冬只觉背后一凉:“……”大师兄,竟然还是个腹黑。
凛冬搓了搓自己被吓得炸起来的毛发,抬脚往房间走。这里实在太可怕,还是尽早逃离战场比较安全!
凛冬边看手机边往前走,双爪迅速地回着消息。
他真人虽然已经死了,但网上的朋友并不知道这回事,故而凛冬拿到手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了一条只对朋友可见的朋友圈,表示自己只是淡网几天,没有出事。
几个聊得来的网友也都发来消息问候,只有一个特别忙碌的社畜今天才看到消息。
蜗牛君:【我靠兄弟,你这几天怎么了,消失这么久,搞得我还以为你死了准备报警呢笑出眼泪.JPG】
凛冬:“……”不得不说,兄弟你说的还准。
凛冬:【怎么会,就是丧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调整好,满血复活了!】
蜗牛君:【那就好,下次再聊啊,我领导喊我过去了。】
凛冬:【快去吧,小心被他发现你在玩手机死的很难看。】
蜗牛君:【嗯嗯,灰~】
凛冬回复完消息,按下锁屏键,不经意抬头时,正对上二楼阳台处一双冰绿色的眼眸。
明屿之散乱着一头银发,身穿一套淡蓝色的海绵宝宝珊瑚绒睡衣,站在阳台上,显然也瞧见了凛冬。居高临下地朝他招招手:“凛冬,上来一下。”
“我吗?”凛冬睁大了眼,琥珀色的眼瞳中满是惊诧,不知明屿之叫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曾经是凛冬?
凛冬其实想过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明屿之,但严格说起来,前世的他和明屿之并没有多少交集,说了还显得他在套近乎似的,况且明先生可能早就知道,只是懒得与他叙旧。
“就是叫你,你不是凛冬吗?”明屿之倚靠在栏杆上歪着头,银色的发丝耷拉在铁质栏杆上,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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