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半推半就的取经，和被人按着头逼着取经，本质上就是两件事。
唐三藏本来因为成佛或许可以摆脱O身的困扰，才会愿意取经的，这种愿意本身就带着不得已的意味。
现在他不愿意了，却要被逼着继续，这种被人按头、胁迫、强推着去取经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本来唐三藏还不肯相信，他不死心的试了许久，换了四个城门试了个遍，却只有向西的那个能够通行。
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唐三藏因此对于西天和对于取经这件事儿，都禁不住有些芥蒂。
以至于唐三藏这几日的心情都十分的不好，反倒是孙悟空心里早有准备，这会儿倒是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落定感。
连带着，心中对于唐三藏的戒备感都消减了许多。
“还想不通呢？”孙悟空用肘子怼了怼坐在路边的唐三藏。
自从沪槐城出来，这都又过了三五日了，唐三藏的心情还有些恹恹地闷闷不得，倒是在这件事儿上孙悟空似乎看得格外的开，很快就认命地看开了。
这几天孙悟空在旁边看着小和尚一日比一日寒苦着个脸，本来还有些发沉的心情倒是意外又好了许多。
孙悟空不知道，他这样的心态，在后世被人叫做，‘攀比’。
‘知道还有比我更惨的，我就有好受一点了。’
“别想了，吃点东西。”孙悟空不知道从哪寻来一串野葡萄，给了唐三藏，他自己则拿着两个桃子在手里一抛一抛的。
“……”唐三藏接过葡萄下意识地想叹气，又生生忍住，眼见孙悟空一点不见烦恼的样子，他憋了憋，有点气闷。
“喂，你怎么都不生气的？”
唐三藏心情不好，这几天闷头赶路，连话都不怎么说，结果他怎么看着孙悟空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影响的样子。
孙悟空坐到唐三藏旁边的地上，手里的桃子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才抬起眼慢悠悠地看他，“气啊，怎么不气。”
“……”哪里像是生气的样子，骗鬼哦。
唐三藏脸上摆明了不信，“你这样哪里像生气。”
“我生气，只是你感受不到罢了。”孙悟空显摆似的咬文爵字，他说的是事实，他护送唐三藏西天取经，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算计胁迫，他只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更是在一开始就看清了事实。
而小和尚……
“你这小和尚，还嫩得很。”
见唐三藏还是不信，孙悟空轻笑了一声。
“而且，”孙悟空咧了咧嘴，“你忘了，那天我可是气得昭告西天，”
“惹急了你孙爷爷——”
他拖着长音，然后猛地凑近了唐三藏，阴恻恻地压着嗓子，“我就将这‘小和尚’打的魂飞魄散！”
“……”
唐三藏仰着身子，被激的汗毛都起来了。实在是孙悟空的话说得太认真了，唐三藏甚至觉得，下一秒中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他吞了。
孙悟空本来只是逗逗这小和尚，可眼见着小和尚当真了，吓得脸都白了，他玩性更大了。
只见凑在唐三藏眼前的金眸渐渐冲上血色，目露凶光……
唐三藏屏住气，心扑通扑通的跳，哪怕理智知道孙悟空肯定是在吓唬他的，感性也忍不住毛慌慌的，特别是自孙悟空身上传来的浓烈的信息素，搅的他更加慌张。
孙悟空越逼越近，就在唐三藏往后仰的都快摔倒的时候，孙悟空长手一伸，揽住了他的腰，止住了他后仰的趋势。
唐三藏半躺在了他的胳膊弯里，挨着他的胸，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兜头糊了一脸，险些窒息。
“……”
“哈哈哈哈哈……”孙悟空放声大笑，笑的胸口都跟着微微震颤。
“哈哈哈哈哈哈……”他仰着头，笑也没个正形，身子夸张的一摆一摆的，“小家伙，吓死了吧，你这也太不经吓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放心放心，你孙爷爷暂时还不想吃你啊哈哈哈哈……”
“……”暂时、还、不想、吃……
你没了。
傻逼猴子。
……
唐三藏不是没试过换条路，想办法往回走，只是只要他心里想着‘不去西天’，他就是再怎么兜圈子，最终都会回到向着西方的路上。
其诡异程度，简直就是佛操版的鬼打墙。
试了三次之后，唐三藏就暂时死心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禁咒’还是西天的人就真的时时刻刻在盯着他呢。
反正不管心里再怎么不忿，认清了形势之后，唐三藏选择暂且向恶势力低头，很快地蛰伏了起来，安安稳稳地向西行去。
这天，两人一马，穿过一座山林，见到一个很大的瀑布。
哗哗的水流湍急的从瀑布上方向下砸，轰隆隆地作响。瀑布下是个很大的水潭，水色青蓝，印着蓝天白云，霎是好看。
唐三藏自打上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看见水就想洗澡的毛病。
此时见到这样喜人的水潭，整个人都敞亮了起来，若不是旁边孙悟空还在旁边杵着，唐三藏怕是已经一撸袍子，跳进去了。
饶是如此，他的手也蠢蠢欲动着，踩着石头，蹲在水边，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去，搅和了起来。
“猴子，咱们今天就在这儿扎营怎么样？！”唐三藏心情不错的开口。
孙悟空在四周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妖精的气息，自然没啥意见。
“那你快去寻吃的吧。”唐三藏着急想下水，到底还顾忌着孙悟空猴A的身份，想着主意支开他。
和这小和尚相处这一个月，孙悟空对于他也算是知之甚深了，虽然还不到唐三藏撅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怎么干的地步，却也是能听弦知音了。
得。
打从上次之后，孙悟空对于小和尚的容忍度就高了许多，这时候也让这他。
谁让他孙爷爷德高望重，是个大人呢，且不与小孩子一般计较。
……
孙悟空一离开，唐三藏就迫不及待的解了身上的长袍和内里的短打，只穿着松松垮垮的中衣，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生生砸出一个大大的水花，将本来清透寂静映着天空的潭水，搅得破碎。
清凉的水一瞬间将唐三藏整个包裹，驱散了因为燥热而来的恹恹和疲惫。
果然，再没有什么比大夏天的游泳，更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了。
唐三藏水性不错，一进入水中，就利落地摆开了四肢，身体伸展着向前蹿了出去。
一连游出十多米，渐渐深入潭水深入，唐三藏一口气憋到了尽头，这才腿一蹬，猛地冒出水面。
于是阳光下，深邃静谧的幽潭中，一袭白衣的美貌僧人破水而出，薄白的寝衣湿透，隐隐透出内里白玉般的肌理。
那僧人俊美到极致的脸上带着畅快恣意地欢笑，阳光在水上转折出银色的光点，连着那僧人脸上滚落流光的水珠，衬着破碎的青山碧水，蓝天白云……
那画面美的让人窒息。
……
敖玉这几日心情不好，喝了些闷酒。
本来在潭底的小龙宫小憩，却察觉到了有人靠近。
这碧水寒潭往常人迹罕至，少有人来，便是有那不长眼的，敖玉也不怎么理会。
只是今日赶巧他心情不美，这声音又稀碎恼人，他不愿意闭听，索性一股脑的冲出龙宫，准备看看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
却没想到，竟会看到，这样一副美景。
敖玉作为西海三太子，往日见过的美色不知凡几，可是真要说起来，又觉得没有一个能有这人这样美。
林子里的风轻轻抚过，响起一阵簌簌的声音，细细的敲在敖玉的心里，唤醒了他失神的理智。
唐三藏丝毫未曾察觉到这美好的景色中，还有第二个人。
他踩着水浮在水上漂了两息，玩出了兴致，整个人踩着水猛地跃起，大半个身子跃出水面，又一俯身钻入水中。
像是乍然跃出水面的美人鱼，在水面上划过一道美好弧线……
许是前些日子压抑久了，唐三藏难得放松，在水中不断伸展着四肢，由着心情越游越深，渐渐的远离了岸边。
整个人沉浸在水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烦恼都好像被清凉的水冲刷开，让人心情都开阔了起来。
唐三藏微微瞌着眼，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其中。
而随着他的动作，水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随着唐三藏的行动轨迹，向外蔓延着。
敖玉隐在瀑布后的水帘中，静静地透过澄澈的水面，看向水中那抹灵动如一尾鱼儿般自在的身影。
水托着他，白色松大的衣服在水中荡着……
他美的像是要化在水里一般。
饶是见惯了各种各样水中美景的敖玉都禁不住被牢牢俘获了目光。
“他是谁。”敖玉的手轻轻向前，撩起眼前的水幕，湍急落下的瀑布，便就听话的被他这样轻轻地撩起一角。
敖玉犹豫了一下，身影在水中一闪，化作一道张牙舞爪的银白欣长巨龙，悄无声息的顺着水，冲向潭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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