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涉不要求闻稚回答,他碰碰闻稚的耳朵:“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傅曼城说了什么?”他趴下去,低声道,“是她公司一个大标竞标的底价。”
闻稚对此一窍不通,但这不耽误她吹男主的彩虹屁:“哥好厉害。”
沈涉也觉得自己厉害,他的天资傲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很容易上手:“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敢得罪哥了吧,哥算账可厉害了,不管他们的账本做的隐蔽,缺多少、漏多少,我都能找出来。稚稚,他们怕我。”知道的都怕他,不知道的还在蹦跶。
傅曼城多少知道点,但不知道他能精准道这个程度。
往后也该怕他了吧。
闻稚又想起了女主。
女主叫闻意,是原主的姐姐。
在原主记忆里这个叫闻意的姐姐很受宠,她可以不学侍奉男人的东西,她可以保持着干干净净的姿态,用她被保护的很好的眼睛对原主说:女孩子要知道自爱。
闻意知道她出国留学、学画、做的每一趟飞机、喝下去的每一口咖啡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应该知道吧。沈涉都夸过闻意聪慧,说她有灵气。
报完仇的沈涉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恰逢闻意学成归来。
闻意暗恋沈涉很多年了,见到自己的神苍白、病态、病入膏肓的模样,她毅然决然的去了沈涉的身边。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沈涉很难知道闻稚在想什么:“稚稚?”
闻稚叹气,沈涉不好接近的。他毒舌、冷酷、中后期的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太在意。但他愿意去保护闻意、保护闻意的手,剧情里说过,沈涉几乎成了个疯子,他报复所有对闻意不怀好意的人,他变成了玩弄权术、狠辣深沉的野心家,这和之前的沈涉判若两人。
闻稚不想沈涉变成那样子,她喜欢会自称哥哥、会关心她乱跑会不会遇到危险、会在小蒙娜丽莎弹吉他的沈涉。
这样的沈涉是鲜活的、是会笑的。
闻稚很喜欢和沈涉亲亲抱抱:“哥,你会只喜欢我一个吗?”
“突然问这个?”沈涉知道他们迟早要分开,这段时间几乎不和闻稚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别说是接吻了,就连拥抱都很少,“你觉得哥很花心、是个随随便便的男孩子?”
他扫过去了眼,意味深长,“哥哥可真是太伤心了。”
闻稚看着沈涉胡扯,然后弯起了眼睛,高高兴兴喊了声哥。
她在原地转了两圈,薄荷绿的裙摆水波般荡开,她背对着落地窗,在钢筋铁骨的现代都市里,冲着沈涉撒娇,小金丝雀声音软的要命:“你真的不要抱我吗?”
沈涉喉结滚了下,视线从闻稚的细腰一直划到玫瑰色的唇,她生的很漂亮,无处不精致的漂亮。
黑发男生别开眼,语调有些僵硬:“别勾引哥,哥是畜生,怕你疼。”
闻稚乖巧的笑着:“哥会让我痛吗?”
沈涉真觉得自己是君子,他放慢步速,一点点挪到了闻稚前面,魔怔似的:“不会。”
他好像每一刻都会多爱小玫瑰一点。
想把小玫瑰揉进骨血里,筋骨相连,感受她每一次悸动、疼痛。
闻稚有病,他也有病。
沈涉感觉不能再好了。
然而沈涉还是没有去抱闻稚,他克制着自己,也去教闻稚忍耐,最起码在未来她见不到他的日子里,要学会忍耐。
黑发男生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妄图靠近他的女孩的额头,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严苛的话:“不可以哦。”
闻稚很失望,她转头去看落地窗。
一提分床闻稚就哭,他们俩还睡在一起。
沈涉白天不准闻稚抱他之后,闻稚最期待的就是天黑。
沈涉看着等天彻底黑下来的闻稚,他勾了下唇角。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真想一口吞掉。
*
闻家是个大家庭。
长长桌子围坐着一圈漂亮精致的少年、少女,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袖口带着白色的袖扣。和闻稚一样,他们被闻家用顶级的待遇供养着、吃穿住行都有专门的人伺候。
他们互相称为姐妹兄弟,但实际上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这是群从小就被收养的孤儿,他们被养的不谙世事、懦弱无能,一切都是为’那些人’服务。
闻韦才收到闻稚逃跑的消息,严格意义上闻稚也不算逃跑,闻家没有限制这些男孩女孩的□□就在那里,他们来去自由。
如果他们没被养废的话,他们的确是来去自由的。
这些孩子们都畏惧的看着闻韦,然而想知道闻稚的消息战胜了对闻韦的恐惧。
“爸爸,您找到稚稚了吗?”他们还年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渴望,即使很害怕,也会很想去外面看看。
闻稚的离开无形中给了他们勇气。
闻韦看起来是很慈祥的,他头发花白,戴着副半旧的金丝眼镜,他看着这些男孩儿女孩儿,闻家收养了他们,在他们身上投入了好几千万。
闻韦做这种事不觉得亏心,他反而觉得自己心地善良。
要不是他提供了庇护,他们能好端端的长这么大吗?
“我也才知道稚稚离开了。”闻韦语重心长,“爸爸知道你们也想出去,可出去之后就不能回来了。”
他推推眼镜,“闻家会断绝和你们的一切关系,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享受闻家的一切,你要自己面对未来的坎坷……风雨,扪心自问,你们可以吗?”
孩子们不说话了。
闻韦很满意。
他今天特意陪他们玩了会儿,走的时候还摸了个小女孩的头夸她乖,然后多给了她块糖。
出了少年少女们住的地方,闻韦的表情就变了,他摔了个花瓶,在助理胆战心惊的注视下,阴沉的出声:“找到她。”
他松松袖口,“这十几年她花闻家多少钱了,想走就走?”
恰巧过来找闻韦的闻意看到了和平常的截然不同的闻韦。
助理低着头挨骂,办公室里充满了低气压。
什么是想走就走?
爸爸不是说闻家就是做的慈善,他们一直是自由的吗?
闻意脊背发凉,她再蠢也听懂了闻韦话外之音,那就是他们不可以走。
闻家收养的孩子里只有闻意是自由的,她能去学校、去学画画,甚至能自由的出入闻韦的办公室,虽然这间办公室闻韦并不常来。
闻意过去十几年的三观被颠覆,她感到诧异、魔幻、甚至有些可笑。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
比如为什么她是自由的?
因为闻家收养这么多孩子总不能都不出门,闻家得在外树立个正面积极的人。
她不知道闻韦想干什么,她只想离开,现在就离开。
闻意齿冷,她抱着画板后退、这个过程实在太惊心动魄、办公室的门开着、闻韦正对着门口、助理的额角被砸出了血……走廊此刻非常安静,走廊没铺地毯。
闻意被发现了。
闻韦几乎是立刻摆上了慈父的脸:“小意。”
他对着闻意装了十几年,是真是假他其实也分不清了,他就是觉得闻意的目光让他陌生、不舒服。
闻意是幸运的。
闻韦没把她当玩物培养,在过去十几年里或多或少的投入了些真心,等到她后来学成归来,遇到沈涉,女主光环又开始发光。
闻意被保护很好,但她还真的挺聪明。
以至于过去有意无意被忽视的事都在她脑海里迅速闪现。
她想起了那些漂亮精致却柔弱的仿佛惊弓之鸟的弟弟妹妹。
闻意开始害怕了,在闻韦试图扶住她肩膀解释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用画板砸向了闻韦。
闻韦的眼镜碎了,匆忙去护着头的手上多了道血痕。
很多年没人这么忤逆他了,他脸色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想让人把闻意关起来,可闻意是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她那个时候还小,看见他就笑,还喊他爸爸。
闻韦心里软了些:“闻意,看在过去的份上,不管你想到了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中年男人看起来很严肃,他的背还是那么宽广,闻意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爬上去玩,闻韦一开始还会训斥她,后来就不再说她了,偶尔还会主动背她。
闻意想着,他可能不会当爸爸,只是不好意思,她想要爸爸,她可以主动一点。
闻意后知后觉,也许闻韦当时就只是不耐烦吧。
他养着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闻意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她想不通:“爸。”
闻韦被这声爸喊的没那么严肃了,他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就是典型的慈祥温和的长辈形象。
可闻意又开始害怕了。
闻韦在弟弟妹妹们也是这样的,闻意后退了半步,她哽咽着,不敢相信:“爸爸,什么是花了闻家多少钱、你不是说我们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稚稚找回来。”
闻家的确花了很多钱养他们,指望那群空有美貌的弟弟妹妹去还肯定是不可能的。
闻韦皱眉的时候很有威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闻意,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
“那我该关心什么事情。”闻意哆嗦着,她指着画板,闻韦的避而不谈正说明他的收养不怀好意、他的慈祥善良全是假的,“我就应该关心画画吗?就当一个只会画画的傻子!”
闻意这么多年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女儿,闻韦被她徒然的爆发惊到了。
闻意决绝道:“我要离开。”
这里这么熟悉,逼得她要疯了。
闻韦这回真的气到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走!”闻意犟起来,分毫不退。
闻韦暴怒:“滚!快滚。”
闻意转身就走,闻韦目光深沉,又有着老父亲被抛弃的悲哀,他好像瞬间老了很多。
他问助理:“你说小意什么时候回来?”
那么小的娃娃,他带到这么大。
闻韦意识到,他真的把闻意当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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