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聊了许久,多是花漓漾和君倾墨在说,储瑾瑜只偶尔应几声,气氛也算轻松。
快至午时,君倾墨起身道别:“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约。”
“不要走。”储瑾瑜也跟着起身,花漓漾以为她也要走,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腕。
君倾墨离开花漓漾理解,以前也是如此,但储瑾瑜却不是。
因身体的缘故,君倾墨极少在外用膳,即便是和关系最为亲近的花漓漾和储殊词也很少同餐而食过。
君倾墨虽然和储殊词一样,都是十年前在重病之后留下的病根,但实际情况却大不相同。
两人对外皆称重病,却均是因刺杀。
君倾墨因刺杀中了一种慢性寒毒,这么多年一直暗暗寻医问药,却从未有过好转,只能慢慢温养,生死由天。
储殊词的刺杀却是自己的安排,为迷惑幕后者,而装的重病。
“我不走。”感受到手腕处的温软,储瑾瑜神色微闪,未挣开,只道,她只起身送一送君倾墨。
“那你...”花漓漾望了望君倾墨,欲言又止。
“我送送她。”储瑾瑜温声道。
原本储瑾瑜只是站起来道别,没打算送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临时改了主意。
“那...快点回来。”花漓漾松了松手,却没完全松开。
“快用午膳了。”花漓漾解释又道。
“好。”储瑾瑜语气依旧轻柔。
“你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君倾墨眉梢微挑,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再次疑道。
两人互望一眼,皆未再回答。
好在君倾墨也只是随意调侃,并不需要她们的回答。
储殊词和君倾墨并肩而行,渐渐离开了悠然阁。
花漓漾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咬了咬唇,心里有些堵得慌。
“木槿。”花漓漾喊道。
“小姐。”木槿立刻应道。
“糖呢?”花漓漾的院中有单独做糕点的师傅,她尤爱吃师傅做的各类糖食,每天必不可少,因为刚刚储瑾瑜在,今天的还没吃。
“来了。”木槿向后招了招手,自有人将桌上的茶点撤下,换上了各类糖食糕点。
花漓漾爱吃甜食,却也知道糖吃多了不好,所以每天也都控制着。
但是因为刚刚看着两人离开,心里也涩涩的,便比往日多吃了一份,可吃的再多,却依旧觉得没有以前的甜,反而有些索然无味。
另一边,储殊词和君倾墨已快走到了花府门口。
“殊词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君倾墨嘴角微扬含着抹浅笑,问道。
无缘无故,储殊词不会送她。
两人虽闲聊了一路,但君倾墨觉得她并未说出她想说的话。
“我们不是一直在说吗?”储殊词自是明白君倾墨的意思,却故作不知。
君倾墨望着储殊词笑了笑,没再多问,又说了些其他。
马上就到府门口了,她不信储殊词单独和她出来,什么也不说。
终于,在看到府门时,储殊词放慢了步伐,似无意地提道:“上次你回来时,我送你的玉佩,一定要常戴在身上。”
刚刚在悠然阁君倾墨起身时,储殊词看到她腰间的玉佩,才临时起意想和她说,却不好当着花漓漾的面说,只能以送她为由,单独出来。
至今,她好像还未送过花漓漾什么礼物。
“嗯,一直戴在身上。”君倾墨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自储殊词送给她的那刻起,她便从未离身,睡时也放在枕边,抬眼可见。
“对你身体有益。”储殊词又补充道。
虽然上次送这块玉佩给君倾墨是因为花漓漾,本是无心之举,后却歪打正着。
储殊词一直知道君倾墨体弱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么简单,同她一样,她的‘体弱’也是从十年前开始。
后慢慢细查,几年前储殊词也才知君倾墨原是十年前中了一种寒毒,无解,只能温养。
这几年时间不仅君府为君倾墨寻医,储殊词也命人查解毒之法,却一直未有成果。
前几日花漓漾生病,储瑾瑜才突然记起,上一世她也是中毒而亡,却因为常年佩戴玉佩缓解了体内毒性,时日久了或许可慢慢清除体内毒性。
她送给君倾墨的玉佩虽不是上一世她戴的同一块,可玉石却是同一类。
储殊词不知道君倾墨和她上一世中的毒是否为同一种,但都是毒,了却胜无。
她希望君倾墨好好的。
“好。”君倾墨笑着应道。
即便储殊词不和她说,她也会日日不离身。
但听到储殊词只为这件事,单独出来嘱咐她,玉佩在她心里的分量又不同了。
“好啦,你进去吧,我回去了。”没让储殊词出花府门,君倾墨侧身站定,说道。
“我送你上马车。”储殊词望了望门外,又道。
“不用啦,你快回去,别让漓漾久等了。”她们才是未婚妻妻,该多些相处。
“好。”储殊词也不再坚持,在君倾墨上了马车之后,储殊词转身往府内走去。
“南诏国可有消息?”储殊词恢复往日神态,边往回走边问道。
在储殊词知道君倾墨是中毒之后,除让下属调查之外,自己也会看些医术、古籍,无意之中,储殊词在一本古籍上翻到一个神秘的国度——南诏国。
传言南诏国尤擅用蛊、解毒,但具体位置无人所知,更甚于这个地方只在古籍上有记载,但储殊词却不信这个国度消失了。
之后她便开始命人查找南诏国,只是如今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却依旧毫无线索,储殊词也是隔断时间便问,今日看到君倾墨便顺口问了句。
“尚未查到。”白蔹回道。
虽说关于南诏国的事,储殊词没有要求定期汇报,但白蔹却每日都会看有关南诏国的情况,如果南诏国有消息,她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储殊词。
“冥幽今日可有何特殊交易?”储殊词又问道。
这十年多的时间,储殊词早已建立了一个遍布三国的情报网冥幽,每日消息无数,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收集、整理,甚至定价出售。
初期,储殊词建立冥幽只是为自己收集信息,只是后期越做越大,体系早已完善,遍及各地,基本上没有冥幽查不到的信息。
信息有用才有价值,也才有存在的意义。如今储殊词正处于布局阶段,离收网还差很远,有些信息放在手中也发挥不出它应有的价值。所以后来也才会有了外人所知的冥幽的出现,只要你出得的价,想要什么信息,皆可。
而冥幽也并非人尽可知,冥幽虽是储殊词一手创办,之后却全由白蔹负责。
“昨日百濮国许家出万金买表小姐的所有信息。”这本是白蔹晚上欲向储殊词汇报的,现在储殊词问起,便直接回道。
“许家?”储殊词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许家是百濮国世家之首,地位同储家于终黎国。
虽然如今百濮国国力远胜终黎国,但许家于储家却依旧无可比拟。
“回绝。”储殊词想也不想便道。
因每日向冥幽买消息的人太多,白蔹并不会全汇报给储殊词,只挑些她难以抉择的消息给储殊词,由她决定是接受,亦或是回绝。
关乎花漓漾的,白蔹知是无权决定的,尤其来人是要花漓漾的一切消息。
“是。”白蔹应道。
“调查来人何意。”储殊词又道。
无缘无故调查花漓漾的信息,储殊词不放心。
“是。”白蔹在收到消息时已经着手调查,现在应该已经查出结果了,晚上便能收到密信。
储殊词又随意问了些其他,没过多久便到了悠然阁。
在储殊词和君倾墨走后,花漓漾便开始吃糖,储殊词回来后,依旧未停下。
“糖吃多了不好。”看着桌上几个空下的盘子,今日吃的比往日多了许多,储瑾瑜眉头微皱,语气稍冷。
储瑾瑜对花漓漾的喜好了如指掌,虽然和前两世有些不同,习惯却从未变,加之这段时间白蔹的日日汇报,如今的储瑾瑜比前两世更加了解她。
“我...我知道,我就今天就多吃了一点点,以前不是的。”花漓漾忙丢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软糖,使了个眼色让人将桌上的盘子撤下去。
储殊词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真的,刚刚是因为你和倾墨......”花漓漾又急着解释,却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忙改口:“瑾瑜饿了吗?”
“还好。”储瑾瑜没错过刚刚花漓漾未说完的话,却也不多问,只应道。
“...瑾瑜是生我气了么?”望着储瑾瑜越发冷淡的表情,花漓漾惴惴不安地道。
“嗯?”储瑾瑜望向花漓漾,尾音微扬,疑道。
“没事没事。”花漓漾忙摆了摆手,心里松了口气,不是生气的便好。
虽然花漓漾日日去储府找储瑾瑜,说是死皮赖脸也不为过,但她从心底对储瑾瑜却还是有些怕的,尤其在她面无表情时。
“这几天瑾瑜在府中做什么?”花漓漾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再次扬起笑脸。
“看书。”储瑾瑜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书房,简单道。
“我一直在想瑾瑜。”见储瑾瑜望过来,虽然没问她,花漓漾却自顾笑着回道。
“......”储瑾瑜抿了抿唇,抬手欲拿茶杯。
“茶凉了...”花漓漾忙拿过茶壶,为储瑾瑜加了些。
储瑾瑜伸出的手指微弯,又伸开,端起沏好的茶。
“瑾瑜的手真好看。”之前花漓漾从未这么细致地观察过,原来储瑾瑜长了双这么白净修长的手,如玉竹般,骨节分明。
“咳...咳咳...”听到花漓漾的话,储瑾瑜刚喝进口中的茶险些喷出来,却仍是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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