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花漓漾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储瑾瑜,怎么突然就被呛到了,忙要起身。
“咳...别...咳咳动...”储瑾瑜抚着自己的胸口,抬手忙制止。
“好点了么?”花漓漾听话地乖乖不动,只是看着储瑾瑜紧咳不止,脸色涨得通红,眉头越皱越深,心里越发担心。
原本储瑾瑜的身体就不好,再咳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没事。”储瑾瑜平复之后,淡淡地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若不是脸上红晕未消尽,丝毫看不出刚刚俯身猛咳不止的人是她。
“是不是刚刚我说错了什么?”花漓漾想起刚刚是她说完后,储瑾瑜才像是惊着了一般,被水呛到。
花漓漾的视线又移到了储瑾瑜放在膝上的手上,虽只露出了一半,却更显指骨纤细,如上好的羊脂玉,细腻光滑,洁白无瑕。
的确好看。
“没。”储瑾瑜更加惜字如金,感受到花漓漾的目光,半掩于袖中的手微动,又往里缩了缩,只余指尖露在外面,半露的指甲圆润饱满,透着淡淡的粉,在白衣的映衬下更显娇嫩,让人移不开视线,更想握住轻抚。
见着储瑾瑜的动作,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花漓漾又欲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小姐,午膳好了。”
“好。”花漓漾望了望储瑾瑜,也不再多说,只视线又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由着木槿和紫荆扶着起身,待储瑾瑜也站起来后,才往房内走去。
桌上,花漓漾像是忘了刚刚在院中的一段小插曲,又恢复了之前在储府与储瑾瑜的相处。
虽然只有两人用膳,却不显清冷。食不语,在储瑾瑜面前,花漓漾从未做到过。
即便储瑾瑜很少说话,但她至少听得认真,偶尔也会应她,这让花漓漾暂时松了口气。
可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饭后,两人没再回院中,花漓漾不想待在房内,便移至了亭中。
“瑾瑜...”坐下没过多久,花漓漾欲言又止。
“嗯?”储瑾瑜抬头望向她,不明所以。
“我上次送你的玉佩呢?”花漓漾的视线停在储瑾瑜的腰间,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
在储瑾瑜刚到悠然阁时,花漓漾便注意到了她腰间的玉佩不是上次她送的那块。
明明那日她去储府时便告诉她以后一定要日日带着她的玉佩,那时储瑾瑜虽没说话,但也没拒绝,花漓漾以为她答应了。
储瑾瑜腰间虽然也挂了一块玉佩,却不是她送的那块。
她送的那块玉佩更小巧也更轻薄,两块玉佩加起来也未必会有储瑾瑜现在戴的玉佩大。
“在府里。”储瑾瑜藏于袖中的手指蜷了蜷,视线扫过自己腰间的玉佩,回道。
“瑾瑜不喜欢吗?”花漓漾又道。
“喜欢。”储瑾瑜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为什么瑾瑜不戴着?”这才是花漓漾最想说的。
那是她送给储瑾瑜的第一份礼物,她很是喜欢,日日佩戴在身上,她希望储瑾瑜可以一直戴在身上。
像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一种联系。
以前,她喜欢的东西,储瑾瑜肯定喜欢。
现在,她不再那么肯定了。
储瑾瑜又望了望腰间的玉佩,没有说话。
她一直佩戴,只是不会让她看到。
“瑾瑜是不是不喜欢我?”似乎料到了储瑾瑜不会回答一般,花漓漾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低落。
储瑾瑜依旧只字不言。
“我知道瑾瑜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以后瑾瑜一定会喜欢我的。”花漓漾低落的情绪只维持了一句话的时间,又满血复活。
储瑾瑜望着花漓漾的目光有些复杂。
花漓漾自是看到了,只是装作不知,又接着道:“瑾瑜喜欢出去游玩吗?”
花漓漾最喜欢四处游玩,整个临安城没有花漓漾没去过的地方,甚至于周边城镇稍微有些不错的地方,她都去过。
有时和父母一起,有时则是她的四位哥哥带着她,偶尔她也会自己偷偷跑出去。
这段时间花漓漾一直都陪储瑾瑜待在清溪阁,偶尔在储府中逛逛。但在储瑾瑜从别院回来之前,花漓漾早已将储府逛了好多次,早已没了初次的欣喜。
花漓漾是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虽不至喜新厌旧,却也相差无几。
虽然临安城内她也早已逛遍了,但是如果是和储瑾瑜一起,同样的景又会不同。
花漓漾很期待。
她的期待想分享给储瑾瑜。
“还好。”储瑾瑜早已失去了玩乐的心,也没时间花在游玩之上,是以这十多年的时间从未出去游玩过,即便和君倾墨一起,约在外也只是酒楼或是茶馆,从未出过临安城,自然这是以储殊词的身份。
这一世储瑾瑜虽然从未玩过,但因为花漓漾的缘故,前两世储瑾瑜为讨花漓漾开心,没少带她出去,地点不仅限于终黎国。
所以,其实储瑾瑜去的地方不比花漓漾少。
“那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赶春天最后一个尾巴!”花漓漾说着说着便有些兴奋,身上也像是突然充满了活力。
花漓漾觉得身体不再像上午一样软绵绵的,用了些力道,竟是站了起来,满脸惊喜,快步走到了储瑾瑜的身边,坐下。
“我们就去逛逛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看,我已经能站起来啦!”像是怕储瑾瑜拒绝一般,没等储瑾瑜回答,花漓漾又回道。
“好。”储瑾瑜唇角微抬,似是有些无奈,语中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真哒?”花漓漾没料到储瑾瑜答应的会这么快,惊喜道。
“嗯。”储瑾瑜点了点头。
“那...那明天,不,后天我去储府接你。”花漓漾险些有些语无伦次。
“嗯。”储瑾瑜依旧言简意赅。
虽然早前储瑾瑜下定了决心这一世要和花漓漾保持距离,但奈何世事弄人,不论她改变了多少,她们的轨迹仍和上一世重合。
原本储瑾瑜对花漓漾便不是毫无感情,储瑾瑜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忘记花漓漾,可在见到花漓漾的第一面时,仍是做不到心里毫无波动。
那是她毫无保留地爱了两世的人啊。
再是受伤难过,只要花漓漾稍微对她露出些笑,她便觉得满心欢喜,别无他求。
但也可能是伤得太深,她不再像前两世那般毫无底线。
面对花漓漾,储瑾瑜内心时常是矛盾的,想关心她,又不敢,想狠心些,又不忍,想暂时离开,却又不舍。
便只能这般时远时近,也似是在找最适合她们的相处模式。
储瑾瑜能感觉到花漓漾对她的态度和前两世不同,或者说是很大的不同,却也不敢冒险,不敢敞开心扉。
上一世没成婚时,她们的关系也像这般好。
只不过是她对花漓漾。
如今刚好是反过来了。
储瑾瑜想维持现状,却又怕花漓漾眼中的挫败和失望。
花漓漾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望着储瑾瑜时常出神,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过她看着别人,眼里满是悲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毫无交集的十年,储瑾瑜觉得她面前的人,不再是她心里的那个花漓漾。
“瑾瑜?”花漓漾伸手在储瑾瑜的眼前晃了晃,她刚刚正说着出游的计划,想听一听储瑾瑜的意见,喊了几声却见她毫无反应。
“嗯?”储瑾瑜回过神来,望向花漓漾,眼中透着丝茫然。
“没事,刚刚瑾瑜在想什么?”花漓漾试探性地问道,她也不期待储瑾瑜会回答她,但就是想问。
“没什么。”储瑾瑜想的是花漓漾,却不会说。
“我该走了。”可能是受回忆里的情绪影响,此时储瑾瑜不太想和花漓漾待在一处,语气也淡了许多。
“哦...哦。”花漓漾有些无措,不知为何刚刚她们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储瑾瑜便像是变了个人。
就仿佛,她们之间又回到了第一次相处,让人心痛的陌生。
明明这么久的相处,她能感受得到储瑾瑜对她态度上的变化,甚至今天来看望她了,还陪了她这么久。
“瑾瑜。”在储瑾瑜起身向外走时,花漓漾突然抓住了储瑾瑜,语气中透着难掩的恐慌。
好像她这一离去,她们便再也见不到了一般。
“嗯?”储瑾瑜险些甩开手,好在忍住了,也未转身,只喉间发出一声轻音。
“瑾瑜明天还会来看我吗?”花漓漾走到储瑾瑜面前,慌张间仍不忘扬起笑脸。
“明日我有事。”储瑾瑜余光瞥见两人相握的手,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想反握回去。
可她这一动作在花漓漾的眼中,却像是嫌弃,花漓漾忙松开了手。
储瑾瑜脸色更冷了。
“那...那瑾瑜回去早些休息。”花漓漾张了张嘴,没再多说什么,依旧笑着回道。
储瑾瑜明日是真的有事,但此时听在花漓漾的耳中,却像是推托之词。
“嗯。”以往花漓漾对她这般笑时,储瑾瑜觉得心里也跟着欢喜,今日却有些闷闷的。
“明日我去别院,晚上便回。”储瑾瑜顿了顿,不知为何又解释了一句。
“真哒?”花漓漾没想到储瑾瑜会对她解释,这应算是解释吧?
“嗯。”同样的笑,此时储瑾瑜看着,心里却舒畅了很多。
果然。
“后天...后天我去府中接你。”望着储瑾瑜的背影,花漓漾高声喊道,满是雀跃。
储瑾瑜只稍作停顿,便继续往前走。
虽然储瑾瑜没说话,但花漓漾知道她听见了,也应下了。
这是她们相处了这么久,花漓漾自己总结出来的。
储瑾瑜只是面冷,却很心软,且好说话的紧。
花漓漾怕是不知她总结出来的这些,只适用她一人。
对旁人,储瑾瑜是真的面冷心狠,果断又坚决,但凡她决定的事,无人可改变。
“刚刚在亭中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储瑾瑜走后,花漓漾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躺椅上,焉焉的。
“嗯?”木槿不知何意,下意识地回道。
“嗯?什么嗯?不会多说几个字?”花漓漾瞪大了眼睛望着木槿,那是她的瑾瑜的专属。
“嗯嗯,什么说错了?”木槿忙上前帮花漓漾捏捏,讨好地笑着问道。
“知道我还问你?”花漓漾舒服地闭着眼,轻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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