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好的药。
宁管家心道,大小姐没病吃什么药?
想到真正需要吃药的人……
哎,凤少爷太胡来了,染了风寒还敢乱跑。小孩子,生病了非让大小姐哄着吃药。
这到底是谁哄谁呢?
凤律握着沈贞的手,这人不说话简简单单一湾秋水静静凝望着他,就已经抵得过世间最动人的安慰。
沈贞将蜜饯喂到他嘴边,“愣着做什么,吃啊。”
凤律呆呆地应了一声,明明喂到嘴边的是蜜饯,他眼里心里想的竟全是那截雪白的指节。
她的手长的真好看。
唇瓣从沈贞指尖擦过,少年佯装无辜,舔了舔舌头,“姐姐这的蜜饯真好吃。”
沈贞眸光闪过一抹讶异,是她想多了吗?
少年眼神明净澄澈,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姐姐,再喂我一颗。”
沈贞从布袋里取出蜜饯,想了想将蜜饯放回原处。布袋子被推到凤律怀里,“自己拿着吃吧。”
“咦?我哪里得罪姐姐不成?”凤律挨着她的肩膀坐在小院的长凳,怀里捧着一袋子蜜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沈贞笑着看他,“你知道什么了?”
“姐姐不喜欢被占便宜。”
“哦?”沈贞从布袋里掏出几颗蜜饯,“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被占便宜?阿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凤律沮丧的抱着零食袋,“我在装糊涂。”
沈贞被他的耿直气笑,“你这孩子……”
“沈大姑娘。”
白井停在闲云院门口,“冒昧前来,不知有没有打扰到沈大姑娘,白井在此先行赔罪。”眼神错开,他俯身行礼,“见过凤世子。”
宁管家解释道:“大小姐,白家公子和池公子等了有一会了。”
“为何不早告诉我?”沈贞起身,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让两位贵客久等,是沈贞不是。”
凤律慢悠悠道:“有客来访,那我就先走了。姐姐……”
他声音放低,沈贞凑近去听,少年嗓音动听,藏着丝窃喜,“姐姐如果要招赘,可要擦亮眼睛哦。”
沈贞一指点在他额头,“快走吧。小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
“那我走了喽?”
“走吧。”
凤律作势抹泪,“姐姐可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
“……”
沈贞刻意板起脸,“这些话谁教你的?又在乱说!”
凤律嘻嘻笑了起来,“好吧,姐姐千万别生气,我这就走。”
他看了眼守在闲云院门口的白井、池野,目色转凉,“姐姐有午睡习惯,你等切不可久留,扰她清静。”
“是。”
白井直起身,看着走远的凤世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池野捏着掌心,鼓起勇气上前,“沈大姑娘莫要为苏家之事烦忧。”
沈贞摇头,淡笑,“谢过池三公子好意,我不烦忧。”
她绕过池野,单刀直入,“白公子,听说你想当我沈家赘婿?”
若不是因此,宁管家不可能将人带过来。
白井眸光描摹着沈贞眉眼,笑意绽放,坦荡道:“是啊,沈大姑娘觉得我还行吗?”他张开手臂原地绕了一圈。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沈贞收起蜜饯,“两位想喝什么茶?是龙井还是碧螺春?”
……
正堂放着的三杯热茶逐渐转凉,宁管家吩咐下人将茶水撤下去,“大小姐属意白公子么?”
池三公子和白公子并肩而来,大小姐对待两人的态度和善,和善里如果非要区分出细微的差别,宁管家想了想,大小姐冲白家公子笑了三次,对着池三公子笑了两次。
一次之差,有时候挺重要。
沈贞活动着手腕,信步从正堂绕到后院练武场,接过明容递来的弓箭,一言不发,搭弓射箭,嗖的一声,长箭正中靶心。
宁管家心底赞叹,“白公子是白家嫡长,池三公子对大小姐有意,若做沈家赘婿,其实池三公子更合适。”
“白井更合适。”
“嗯?”宁管家眉头皱起,“大小姐此话何意?老奴又听不明白了。”
沈贞放下弓箭,拾起放在手边的飞镖,“白家和池家不一样,白井和池野是两种人。白井温润有礼,却固执己见。池野张弛有度,文武双全,这样的人多了锐气,少了痴迷。
我要的是赘婿,不是夫郎,池野哪怕同意,池尚书绝不会同意。相反白井……白家择媳看脸,长的不好看的绝不能进白家门。”
宁管家恍然大悟,“白公子会为了小姐这张脸入赘沈家?”
飞镖掷出,沈贞轻声道:“这要看白井到底是怎么想了。”
“那苏家婚约一事?”
“是时候了。”
宁管家容色凛然,声音激昂有力:“请大小姐吩咐!”
“还记得梨花巷怎么走吗?”
“梨花巷?”宁管家一愣,“记、记得啊,大小姐这是……”
“咱们去梨花巷走一趟!”
梨花巷,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聚集之所。
街边卖咸鱼的大叔扯着喉咙推销他的咸鱼,沈贞戴着帏帽,立在咸鱼摊前。
“请问,咸衷在吗?”
“咸鱼大叔懒洋洋看她一眼,掌心摊开,“咸鱼三文一两,问话先给三文。”
三文?
你话挺值钱啊!
宁管家动动嘴唇,就听沈贞道:“给他三文。”
咸鱼大叔收了钱,笑的牙不见眼,“贵客找我弟弟做什么?他最近伤了手臂,在家躺着呢。”
“来来来,进屋坐。”
宁管家嘿嘿笑了两声,“你不去外面看生意?”
大叔咧嘴,“卖咸鱼能赚多少?哪有贵客给的生意大?”他守在门口,隔着一扇门听不清里面的动静。
不过那人听声音便知是女子,且是相貌不俗的美人,这样的人,他家二弟竟然认识?也是厉害。
咸衷从床上慌忙爬下来,“不知恩人来访,咸衷失礼!”
“快起来,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恩人有吩咐尽管说,要不是恩人,我咸衷焉有命在?”
“这人你认识吗?”她展开画像,画像之人贼眉鼠眼,一股浪荡子弟范。
“这是……这是显国公之子!前两天被关进牢里,我看守了他两天,此人得罪了凤世子,估计是牢底坐穿的命了。怎么?恩人想让我把人救出来?这我可……”
“不是。这人先前得罪过我,以前我奈何不得他,这会趁他落难,你安排一帮狱卒兄弟找个由头揍他顿。最好打的他哭爹喊娘,好为我出口恶气。”
“就这样?”
“就这样。”
咸衷悬着的心落地,拍拍胸膛,“这算什么事?不值当回报恩人对我的性命之恩。恩人要不换个条件吧,起码换个稍微难的?”
沈贞莞尔,“那你就狠狠揍他一顿,救你本是举手之劳,你做完这件事,恩情就抵消了。往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省的给你惹来麻烦。”
咸衷是狱卒,起码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顿时肃然,“好,恩人交待的事我会认真去做。明天我当差,保证把苏砚揍得他爹都认不出来!”
沈贞将一锭银子倒扣在茶碗,“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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