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他灭掉金国了
他灭掉金国了
灭掉金国了
李纲如遭当头一棒, 头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蹬蹬蹬后退几步,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人就仰面栽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旋即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宗泽心头的震惊与喜意又何尝比他少
眼见着李纲栽倒在地, 摔得结结实实,他有心去扶, 两脚却跟生根一样站在地上, 动也动不得, 嘴唇不时抽搐几下,面部神情似喜似悲。
手指一松,那封书信落到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兀自欢欣。
有郎官听见官署内动静有异,在外禀告一声, 又不曾听见内中人言语, 难免入内查看, 推开门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李相公跌坐在地上, 手捏成拳捶地, 边锤边笑, 宗帅僵立在不远处, 眼眶含泪, 面容中却难掩喜色。
郎官心头泛起嘀咕来“李相公”
李纲仍且坐在地上大笑, 没有理他。
郎官又叫宗泽“宗帅”
宗泽也没有应声。
郎官心里边那股不对劲儿的感觉更重了, 余光瞥见宗泽脚下那封书信,迟疑着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看到一半,那郎官神色便变了,等近乎一目十行的看完,他脸上涨得通红,自己把两手一拍,笑了一声,大喜过望道“噫好了金国灭了,靖康之耻已雪”
他丢下那封书信,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因着情绪太过激动,竟被门框绊倒,生生跌出去一米多。
朱胜非、赵鼎等人正往这边来,相隔一段距离瞧见这幕,不禁失笑“向来也是个稳重人,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竟急成这样子”说完,又打发人去搀他。
还不等侍从过去,那郎官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癫狂,拍着手,大笑着往外边跑。
朱胜非见势不对,忙令人将他拦住,近前去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怎的这般神态失常”
那郎官并不回答,只是拍掌大笑,口中含糊道“灭了,灭了”
朱胜非又问了几遍,他却都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朱胜非听得心焦,又恼火于下属如此失礼,大怒道“该死的畜生,你灭了什么”一个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那郎官缓过那口气来,又吐出一口浓痰,回过神来之后,大喜道“朱相公,金国灭了官家灭掉金国了靖康之耻已雪”
“啊”
朱胜非听到此处,但觉心神巨震,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官家灭掉金国了”
那郎官道“是,官家灭掉金国了”
朱胜非虽已经听见,然而大喜之下,还是再问一遍,想听他再说一次叫自己听“官家他真的灭掉金国了”
“是,”那郎官震声道“金国已灭,靖康之耻已雪”
满院人脸上的神情仿佛都凝滞住了,就好像有神仙施加了定身咒一般,半晌过去,方才忽的活了过来。
欢笑声与惊叹声交织在一起爆发开来,那是一种历经过绝望之后又重获希望、得窥曙光之后才会有的激烈情绪,良久之后,又转为哽咽和痛哭,上至宰相,下至官员,无一例外。
朱胜非伏地大哭,泣不成声“太祖皇帝,先帝啊,靖康之耻已雪,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官家万岁,圣天子万岁”
消息传到后宫,魏皇后自是大喜,孟太后亦是如此,而对于郑太后、崔贵妃等经历了靖康之变的后妃而言,这喜讯便来的愈加令人震颤欢欣一些。
宫人前去送信的时候,郑太后正同几位贵太妃一道听戏,怔楞几瞬,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擦都擦不及。
身为国母,眼见山河破败,儿女蒙难,怎么能不心痛
这一切一切的耻辱,都是二圣和金人带来的,现下二圣已死,金国也为官家所灭,她们如何能不欢喜
“上天庇佑,先祖庇佑”郑太后等人由衷道“到底是官家圣明,不世出之英主,方才能三年雪耻,复此国仇”
等金国覆灭,靖康之耻已雪的消息传到东京城百姓耳朵里的时候,整座城市都成了欢乐的海洋。
虽然不是年关,更不是节日,却有鞭炮声从街头响到街尾,家里没准备鞭炮的听说这等喜事,也忙不迭往店铺中去购置。
市肆里的小贩们生意都不再做,欢天喜地的将摊上的瓜果、零吃分发给众人,便匆忙收摊回家,与家人分享这难得的喜讯。
欢喜的背后也难掩悲声,在靖康之变,又或者是战乱中失了亲人的都悄悄准备了纸钱祭品,挎着篮子往坟墓前去拜祭,将这消息告知九泉之下的亲人们,希望他们安心投胎,勿要再挂念人间之事。
李纲笑了一整日,嘴都歪了,宗泽、朱胜非等人也差不多,见了谁都呵呵笑,脸上肌肉僵痛,却是痛也高兴。
有过几日,岳飞部传来西夏乞降,就此国灭的消息,东京城内更是人心振奋,喜气冲天。
金国固然是大宋百姓心中的王八蛋,可西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宋跟西夏打过的仗还少吗
就在靖康之变的时候,西夏还狠狠在大宋身上咬了一口,这时候听闻西夏灭国,怎能不欢欣雀跃
连一向潜心修佛的孟太后也暂时从佛堂里出来,在后宫走动,见了郑太后与魏皇后,也说“倒不是我六根不净,贪恋红尘,只是近来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怕是佛祖在世也静不下心来的。”
今年三月,李世民率领大军亲征,到六月,便押解金国、西夏皇室中人与官员们一道,声势赫赫返回京师。
正值盛夏,烈日炎炎,然而百官与后妃们暴晒于日光之下,却丝毫不觉烦闷,脸上也是清一色的笑意连连,另有百姓等候在城门两侧,瞥见大军先头部队抵达京师,便再也按捺不住兴奋,高呼万岁,其声震天。
李世民到了近前,先去向两宫太后问安,受过百官拜见之后,又令押解金国与西夏俘虏们太庙献俘,此后加恩有功之臣,宫门撒钱与东京百姓同喜,无需赘言。
金国与西夏就此灭亡,辽国仅存的余民还没有来得及构建起西辽来,通往西域的道路再无阻碍,大宋眼前的敌人便只剩下盘踞在西南的吐蕃和南边的大理而已。
只是这两国倒也乖觉,眼见大宋新官家三拳两脚锤爆了金和西夏,如何还敢装聋作哑,当年七月便派遣使节前往东京,表态愿意向宋称臣,年年有所供奉。
李世民有心拓展版图,只是却也不急在一时。
说句心里话,比起中原的富庶和繁华,吐蕃和大理说是穷乡僻壤一点都不过分,越是往南的地方,中原王朝开发的就越少,至于西藏高原
打了也没太多油水,还要耗费心力开发的地方,还是先等等吧,刚刚结束了征讨金国和西夏的战争,李世民觉得有必要放慢脚步,叫大宋这台剧烈运转的机器休息一段时间,同时,也进一步消化灭掉金国和西夏之后的胜利果实。
派遣国中官员前去接收两国土地,主持当地行政,自是无需赘言,此外,李世民又做主决定了对于两国末代皇帝和宗室的处置方式。
平心而论,他并非心胸狭窄之人,饶是前世有渭水之盟,东突厥亡国、颉利可汗被擒之后也不曾杀他。
至于所谓的跳舞助兴,谥号为荒朕都留他狗命了,你们还要怎样
李乾顺作为西夏的亡国之君,主动开城门乞降,可以得到颉利可汗同等待遇,至于宗室,参与过宋与西夏战争的处死,其余的贬为平民便是了。
至于金国的两位末代皇帝,李世民就只有一句话想说你们这两条狗打算怎么死
战败不稀奇,亡国也不算稀奇,甚至说亡国之后皇室遭辱也不算是稀罕,但丧心病狂到金人这等地步,将亡国的皇室公主往泥里踩、情状惨烈至此的,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这群王八蛋前脚践踏朕的国土,杀戮朕的百姓,后脚糟践朕的姐妹,皇室至此,就这还想活命
痴心妄想
李世民连钦徽二帝那两个王八蛋都拖出去剐了,如何会放过这群金人,太庙献俘之后拉出去游街三日,旋即下令将金国两位末代皇帝宗弼、宗磐,以及宗辅、宗敏等参与过靖康之变乃至于南侵宋国的金人拉到菜市口凌迟处死,以复昔日靖康辱国之仇。
同时,又下令处斩金国十二岁以上所有男子,其余尽数没为官奴。
郑太后与帝姬们听闻此事,难免又掉了一场眼泪,只是相较于从前,流泪也是欢喜的。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却对于金国皇帝的后妃与金国公主,宗室女的处置产生了争议。
激进一派认为应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效仿金国,将其没入妓籍,温和派认为华夏礼仪之国,不可与蛮夷等同,金国已经灭亡,宗弼、宗磐等人悉数被杀,无需为难这些妇人,贬为庶民也便是了。
李世民以手支颐,听朝臣们在底下吵的激烈,最后也没有吵出个结果来,等回到寝宫,又问魏皇后“你觉得该当如何处置”
魏皇后听的一怔“这是前朝政务,官家怎的问起我来了”
李世民笑道“你是女人,看法或许会跟朝臣们不一样呢”
魏皇后迟疑几瞬,方才道“终究还是立场的缘故吧。”
她叹一口气,说“若官家问的是皇后,那我比较认同崔李几人的看法,为家国体面计,自当释之。但设身处地的去想,若我是被俘北上的帝姬们,是遭受蹂躏的平民女子,可能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私心说一句话,这事官家不该问没经历过的,倒应该考虑一些遭受折磨的那些人怎么想”
最后,魏皇后将手覆盖在丈夫手背上“该当如何,终究还是要官家自己来拿主意。”
前世李世民曾经以昭仪的待遇来奉养前朝的萧皇后,为此还给自己惹出来一段风流韵事,鬼知道他跟萧皇后之间年岁差的多大
可是他奉养萧皇后是为了向天下人表示唐承隋时,是为了显示的李唐江山的正统性,不是因为心善,更不是因为什么香艳绯闻。
但金国后妃和公主、宗室女眷是不一样的。
金国那群宗室简直就像是没开化的畜生一样,别说后路,他们连半条缝儿都没给自己留,怎么能奢求别人对他们的家小高抬贵手
李世民听魏皇后说完,心中倒平添了几分别的想法,自己不方便去问,便叫妻子往郑太后处去探探风声。
魏皇后去了,正逢郑太后所出的几位帝姬也在,见皇后到了,忙不迭起身相迎。
魏皇后含笑同她们寒暄几句,吃了一盏茶之后,又含蓄的谈起今日朝堂之上的争议来,果然又惹得帝姬们掉了眼泪。
嘉德帝姬为诸位帝姬中年岁最长之人,将泪珠擦了,歉然道“如此失态,让皇后见笑了。”
魏皇后忙出声宽慰。
嘉德帝姬捏着帕子,眼底尤有泪光,笑着摇头“我也知这时候该说些什么话才体面大气,只是实在说不出口。外头文官说的轻巧,一句蛮夷不通教化,中原自不与之同,便将那一页翻过去了,可我们姐妹们,那些受足了委屈的女子又算什么金人不通教化,所以可以将我们当青楼女子,肆意淫乐,宋人礼仪之邦,所以就应当宽恕金人,以礼待之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成德帝姬也不禁垂泪道“皇嫂,你就当我是小家子气吧,我恨金人,恨死他们了”
她银牙紧咬,目光含恨“我恨糟践过我的金国男人,也恨金国女人她们是没糟践过我,可是她们作为金国宗室的家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就没趴在大宋身上吃肉喝血吗她们只是没糟蹋过我们身子而已,难道还少作践我们了那些没能归家的,一半是被男人糟蹋死了,一半是被那些女人折磨死了,我们哪里是人,分明是两条腿、会说人话的畜生”
其余几名帝姬都低下头去垂泪,嘉德帝姬则执了魏皇后的手,徐徐道“我们姐妹们心里恼恨是真的,感激官家去也是真的,说心里话,眼见金国覆灭,那群畜生悉数被斩杀,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欢喜过。”
她声音更柔,正色道“官家有他的为难之处,平衡之道,天下也不仅仅有我们这些女子,更有官员、百姓,他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若有决议,只管去做便是,我们姐妹几个都明白的,对他唯有感激,绝无怨意。”
魏皇后听她这样通情达理,着实难过,又说了会儿话,宽慰几句,方才起身告辞,返回寝宫。
李世民听妻子转述了嘉德帝姬的话,心下实在感慨,动容良久,最后传了人来,吩咐说“白绫、毒酒,叫她们自己选吧。”
郎官听得微怔“官家,朝堂上还没吵出个结果呢。”
李世民看他一眼,道“你叫朕什么”
郎官愣了愣,才道“官家”
李世民应了一声,吩咐说“去办吧。”
郎官“”
郎官只得应声“是。”
李世民叹口气,问空间里边的老伙计们“这算是办了错事吗”
嬴政道“不算。”
高祖道“不算。”
刘彻道“不算。”
朱元璋道“不算。”
顿了顿,又幽怨道“我还是觉得把宗弼他们的皮扒掉更好一点,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折中一下,先扒一半再凌迟,然后再扒另一半也行啊”
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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