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应辰脸色灰败, 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心脏仿佛也被一只大手捏住,一抽一抽疼的剧烈。
又是一口血呛在喉咙里, 他艰难的咳嗽几声, 神情愤恨而不甘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刘彻还想再讽刺这傻叉几句, 却见后者倒地不起, 眼底的神采越来越淡,竟是直接殒命,不禁微吃一惊。
“这也太弱鸡了吧, 朕都没能发挥全部实力呢”
话音落地,刘彻便觉身体随风而起, 兜兜转转飞了半天, 再一睁眼,赫然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白雾空间之中。
朱元璋几人送走刘彻之后,耳根子实在清净,正聚在一起围观嬴政处理政务,哪知道一天功夫都没到,彘儿居然又回来了
朱元璋皱眉看高祖, 高祖皱眉看李世民,李世民皱眉看朱元璋,三人你来我往的交换一个眼色,挽起袖子就往这边走。
“干什么”刘彻满脸警惕的往旁边一躲, 怒道“那垃圾已经死了, 你们还想撵我走”
三个皇帝面露惊奇, 空间外嬴政也不禁暂停了批阅奏疏的动作, 不约而同道“来说说吧, 怎么回事”
刘彻寡不敌众,不敢反抗,鼻子里哼了声,悻悻道“那人原是后世之人,姓蒋,名应辰,祖父曾经做过国公,还曾经与秦国前一位皇帝订了婚约,约定将来叫长孙尚主,只是其子无能,犯罪被削去爵位,蒋家就此落拓下去,只有蒋应辰与其妹蒋薇儿相依为命。蒋应辰体弱,前些时日感染风寒,没能熬过去,再一睁眼,就是后世的蒋应辰过来了”
他将自己与蒋应辰相处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皇帝们听得忍俊不禁,李世民啧啧道“果然,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
唯有嬴政神色略带三分凛然,当即传了人来,道“朕仿佛记得先帝在时,曾经与蒋家约定,来日令蒋家长孙尚主”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左右为之一怔,不敢贸然应答,只恭敬道“臣侍奉陛下时候尚浅,对此不甚了解,查探过后,再来回禀陛下”
嬴政自无不许之理。
封建农耕时代,财产与土地很难分离,只要朝廷有心搜寻,找一个知晓名姓的落魄士族子弟,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嬴政三两下将蒋应辰的祖宗十八代查了个底朝天,又吩咐禁卫着人在府外盯着,皇权在上,任这后世来人有万般本领,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蒋应辰在现代死去之后却穿越到了古代,踌躇满志想做一番大事业出来,没想到事业没做成,甚至一天都没过去,就被自己的系统冷嘲热讽给气死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窝囊的男主
这要是写成小说发到点家去,就凭这第一章,怕就得被人喷成筛子。
蒋应辰猛地睁开眼睛,心脏仿佛仍旧能感知到死前那一瞬的抽痛与愤恨,他打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现代家里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算什么,一场噩梦
蒋应辰上下打量着自己,满心惶然,低头瞥见自己的手指,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原因无他,他食指的指腹上,还残留有一块墨迹
那原本是他身在大秦世界时,用毛笔书写肥皂方子的时候留下的。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蒋应辰心下战栗,再回想起自己死因,登时咬牙切齿起来,三两下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开始搜寻自己想要的信息。
肥皂
什么,公元前就有人制造出简单的肥皂了
还有那狗逼系统说的,什么贵族上厕所用香料浸泡过的枣堵鼻孔
卧槽,还真有这事
厕所里放置甲煎粉和沈香汁制作而成的熏香,香料浸泡过的枣子塞鼻,厕所建在高楼之上,上完厕所后用金盆和琉璃碗洗手
蒋应辰“”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古代贵族的生活有这么逍遥
死去前那一瞬的痛苦仿佛毒蛇一般,仍旧不怀好意的在他心脏里伺机而动,而系统所说的那些话,那接二连三的羞辱与不屑,却像是刀子一样,叫他的自尊心切割粉碎,痛不可言。
“如果再有机会过去,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蒋应辰神情不甘,喃喃自语道“既然古代早早就有了肥皂的雏形,我何必再去掺和玻璃对了,玻璃”
他噼里啪啦又是一通搜索,很快便颓然发现这东西同样无法在古代实现量产,富贵人家不稀罕,贫穷百姓用不起,脱离了现代化大规模工业生产,根本不可能指望玻璃发财。
“肥皂不行,玻璃不行,晒盐制糖总行了吧我还可以改良冶铁炉还有水泥,实在不行也还有各式各样的现代小吃炒菜好像是南北朝时期出现的这是我在哪本小说上看见的来着,记不清了,算了,这不重要”
蒋应辰越想越觉得兴奋,兴奋完之后又有些失落,想的这么好又有什么用
他又不能再重新穿回去
想到这儿,蒋应辰满心的不痛快,站起来准备去厨房找瓶肥宅快乐水,却被脚下凳子绊住,脚下一晃,脑袋好死不死的磕在了坚硬桌角上。
睁开眼睛之前,蒋应辰听见蒋薇儿熟悉的抽泣声传入耳中,他想骂娘,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激上天给了他第二次穿越的机会。
不做肥皂了,也不做玻璃,就做水泥和盐糖,再改良一下冶铁炉,发家致富当大秦首富,到时候再把婚事退了,娇妻美妾,照样风流
蒋应辰心里边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这时候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恍若魔音灌耳“哦,你又来了。”
蒋应辰“”
蒋应辰眼底的得意之色瞬间僵住,神情中不受控制的透露出几分怨毒。
这时候却听那活生生将他气死的狗比系统呵呵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蒋公子,怎么样啊,还做肥皂吗”
蒋应辰“”
蒋应辰脸上笑嘻嘻,心里“不做了”
“哦”刘彻不甚关切道“那你要做什么啊”
蒋应辰重活一世,本来还是挺高兴的,奈何刚来这儿就再遇狗比系统,更要命的是这玩意儿好像是直接绑定在脑子里的,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他心下怏怏,知道这狗比嘴皮子厉害,所以压根都不搭话,心里边打定主意,无论那狗比怎么骚扰纠缠都当它在放屁,不必理会。
蒋应辰原以为系统会纠缠不休的,没想到对方问了一句,看他不回答,就没再吭声,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管他呢,不来打扰自己就行了
蒋应辰坐起身来,宽抚了蒋薇儿几句,再想起自己中途夭折的肥皂计划,到底是不甘心,眼珠略微一转,便吩咐道“备水,我要洗澡”
他大病初愈,本是不适合洗澡的,蒋薇儿出言反对,奈何蒋应辰执意不听,便吩咐仆从多取些炭盆来取暖,到底是应了他。
蒋应辰对于古代的了解多半都来自于电视剧,本以为会见到仆从抬一个浴桶过来,没想到府里有专门的浴房,底部设有进水口和出水口,另有仆从捧着托盘过去,上边是浴汤中要用的香药与事后涂抹身体的香膏,热气腾腾,香风阵阵,着实惬意。
蒋应辰特意拿起那份香膏看了看,打开盖子轻嗅,便觉那香气淡雅,不似俗物,再回想自己此前信心满满的香皂计划,瞬间有种被打脸的羞辱感自心底涌来。
这还只是个落魄了的士族子弟,若换成高门勋贵,甚至是宫廷之中,又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蒋应辰假做担心日常花费过多,以忧心家族来日为名询问仆从,却听那仆从笑道“嗨,咱们这算什么皇族专门在城外温泉群旁修了庄子,有专人在那儿饲养蝴蝶,偶尔陛下起了兴致想用锅子,前边有宫人弹琴,后边有人放蝴蝶入殿雅增情趣,那才真真叫稀罕呢”
蒋应辰“”
仆从诧异的看着他“大公子,您怎么不说话了”
蒋应辰“”
没什么,就是贫穷又一次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专门养蝴蝶,在皇帝吃饭的时候放过去增添情趣,有权有势的人可真是会玩
蒋应辰泡在暖融融的热水里边,更坚定了自己要飞黄腾达,做人上人的念头。
洗完澡之后,他胡乱擦干身体,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立马就走进书房奋笔疾书。
晒盐、制糖的方法,各种炒菜小吃,至于水泥的配方,现代有几个人会不知道
唯一有点复杂的,大概就是冶铁炉的改进,不过还好,穿过来之前他特意查过,相关记忆在脑海中保留的特别清晰。
蒋应辰奋笔疾书的时候,心里边也仍旧存在几分担心,唯恐那狗比系统出言冷嘲热讽,又或者是说自己想做的这几门生意根本没有可行性,哪知道它除去最开始的时候冷笑了几声之外,别的时候竟一言不发,不置一词
果然,这次的道路才是对的
这狗比之前嘴那么碎,这次不也什么都没说
蒋应辰在心中暗暗得意,脸上也不禁显露出几分骄矜,传了仆从前来,叫他们先照自己吩咐把水泥鼓捣出来,又叫另一拨人去捯饬盐糖。
他毕竟不是傻子,知道保密的重要性,用的全都是蒋家签了死契的家仆,临行前又三令五申,道是泄密者死。
如此过去半月,盐糖都见了成果,底下人按照水泥的配方几经调配,也终于研制成功。
蒋应辰心下大喜,吩咐人在后院弄了片水泥地出来,自己检验过成果之后,便开始着手将水泥和盐糖推向市场,同时,又大刀阔斧的投入到冶铁炉改造的事业中去。
第二天,京兆尹府来人了。
消息传到蒋应辰耳朵里的时候,他不禁一怔,下意识想,难道是皇帝终于想起我跟公主的婚约,打算给我们赐婚了
可千万别
老子才不想娶公主
蒋应辰满心抗拒,近来很少说话的系统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当场笑出了猪叫。
蒋应辰“”
蒋应辰被它笑的有些心慌,不知怎么,心里竟平白生出几分忐忑与忧虑来,匆忙间洗了手,往前堂去见来客。
来人姓郑,蒋应辰虽然有颗称雄天下的心,但此前毕竟只是个升斗小民,见了官之后,难免拘束不安,客气的叫了声“郑大人”,又学着电视剧里边的样子,吩咐人看茶。
“茶就不必了。”
郑大人轻轻抬手,止住了蒋家仆从动作,向蒋应辰道“本官今日来此,是耳朵里听到了些许风吹草动,故而来此问询一二。”
蒋应辰暗暗加了几个小心“愿闻其详。”
郑大人道“听说蒋公子近来令家仆往海边晒盐”
蒋应辰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色登时一变,再一想自己没偷没抢,何必惧怕
定了定心,便道“是。”
郑大人眉头微皱,奇怪的看他一眼,又道“听说蒋公子制造出一种名为水泥的材料,坚固非常,据说可以用来修建城池、堤坝”
“是啊,”蒋应辰眉宇间泄露出了几分得色“这您也知道了”
郑大人“”
郑大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问“本官还听说,蒋公子私下里正在改造冶铁炉,仿佛初有成效”
蒋应辰真就奇怪了,明明吩咐家仆闭嘴保密,这姓郑的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人家既然登门来问,又直接点出了冶铁炉,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非要否认,也是给自己找难堪。
蒋应辰心下不满,想着稍后应当好生约束拿起子家仆,该打的打,该杀的杀,免得他们被纵坏了,都不知道主人是谁
心里边这么想,脸上却带着笑,想从姓郑的这儿打探一二“确有此事,郑大人,您好灵通的耳目啊,能不能给小弟透个风您是怎么知道的”
郑大人“”
郑大人抬手揉了揉额头,没说话。
狗比系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蒋应辰不解道“您怎么了,郑大人”
郑大人“头疼。”
狗比系统又笑了一声。
蒋应辰隐约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儿,又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真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带了笑,小心翼翼道“郑大人,是小弟哪里说错话了吗”
狗比系统笑出了猪叫。
蒋应辰“”
蒋应辰忍无可忍“你在笑什么”
狗比系统“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蒋应辰“什么高兴的事情”
狗比系统“盐铁官营,违令者斩。”
蒋应辰“”
蒋应辰“”
狗比系统我艹尼玛,你为什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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