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后院着火尽添堵
没几日光景都打起来了,周伊心想,是听见她觉得无聊的心声,上赶着来给她看戏的吗?
到了毓秀院门前,周伊停下步伐问道:“爷,是否让她们稍微收拾下,以免……”这再美的人乌糟糟打成一团可不太雅观,想着四爷是个爱干净的,怕污了他的眼。
“她们敢做,爷还不能看?”四爷想,福晋到底心善,还顾虑着妾室们的脸面。敢在好日子,打扰他们相聚,这不好好惩处下次她们怕是要上天了。
周伊撩起裙摆踏过门槛,心想,行吧,你都不嫌,那我就更爱原滋原味的剧场了。
齐格格候在屋子前,一见着两位主子连忙上前:“妾身给四爷、福晋请安。”
四爷一挥手,这会子懒得在虚礼上费功夫。
齐格格一见,收敛了方才担忧的神情,刚听到消息时她也没能掩住脸上的讶异,进门后以她的身份拦不住这两人,她不过是在外站着,还得想些不愉快的事避免自己嘴角翘得太明显,被人发现自己心情大好。
真是猪一样的两位对手,要是四下无人,她能叉着腰好好笑上一会。
齐格格的笑倒是落在有心的周伊眼里,这回她俩心情倒是差不多,不过周伊身为福晋还得帮忙处理,齐氏很可能是完全的受益者,对于她窃喜的愉悦周伊很是能理解。
四爷领着周伊进了正堂,梗着脖子两眼旁也不看,只让他的福晋先坐好。
这阵子再没见着四爷的李格格见状眼皮直跳,没有,他仍是没再看她一眼。
是了,她家爷一向喜好整洁,她大抵真的着了道,否则今日怎会想着用这样撕破脸面的办法来救自己出困境?
宋格格倒是一心在福晋身上,满脑子想着她不知道有没有会错福晋的意,等会儿如何说话才好。
原来周伊拒绝了宋格格的点心后,她满心满眼在想,自己哪里没做好,直到丫头指点,福晋应该不是真的对她不满,而在这后院之中能让福晋最不满意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趁着今日七夕乞巧,两位主子不在,宋格格便壮了壮胆,打算欺压李格格一番,当她的投名状。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宋格格大概久没见着嚣张跋扈的李格格,忘记了这几年来被支配的恐惧,待她上门来,将准备了一宿的话还没倒出两句……
面对“弱者”,李格格人狠话不多,上来就和宋格格撕成了一团。
这会子,两人头发散的散,簪子掉的掉,衣裳半开,妆容不雅,哪里还有半点环肥燕瘦、巧笑倩兮模样,现场演绎了一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宋格格口齿向来不如其他几人利索,还没想好就被李格格抢了先机。
“爷,妾身自知有过,日日在院中反省自思,安心抄经,不敢再有丝毫逾矩之举。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宋氏她竟公然来此,欺到我的头上。本来妾身在这月圆花开的日子里,便觉形单影只,内心凄苦,如今,如今更是……”李格格又开始哭上了。
假如她鬓边的发没有随风散落,头上珠花没有半残,还能有几分美感,如今四爷看着这闹剧,心头只觉几分厌烦。
“宋格格怎么说?”周伊也觉李格格偏于艳丽的容貌哭起来差点意思,看着一旁愣着的宋格格,开口提醒。
“回福晋,妾身……妾身是见今日良辰美景,想着李格格她不得出院门,我们却是可以上门的,便带上小点心过来跟她作个伴。大概我就是个嘴笨的,话头没起好,姐姐她不知是误会了什么,妾身这打也是挨得莫名其妙。”宋格格倒是简单整理了下衣襟方才开口,垂头的样子是她一贯的委屈模样。
宋格格这话自然是假话,但是粉饰得很是不错。
她是主动过来的一方,自然有想挑事的嫌疑,但先动手的人是李格格,这里是她的地盘且李氏犯错在先,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道的场合,端看上位者倾向哪一边了。
李格格在身份上斗不过福晋,但她赌自己在四爷心中还拥有一份宠爱,自然不会输给一向被她压着、身上没有几两肉的宋氏,是以她敢直接动手。
从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虽然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但她就没有吃过亏:“宋格格这样说,那大抵真是妾身的不是,是姐姐近日来忧思多梦,一时没有察觉妹妹的心意……”
眼见李格格又要扮猪吃虎,齐格格哪里能让她如愿,她低低“哎呀”了一声:“宋格格,你这手,都被抓流血了,你这丫头也是不机警得很,还不快回去拿药过来给你家格格包扎,这要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宋格格也娇柔“哎呀”了一声,柳眉微蹙,不吭声眼含着泪,扮演一个吃亏不敢吭声的苦主。
李格格此刻只恨自己力气比那弱小的宋氏大,没能让自己身上落个伤,到底她是不舍得自己这一身用来魅-惑男人的好皮-肉,又真对宋格格下了狠手,这会儿要再捏造一点痕迹出来也是来不及了。
齐格格大肆喊人过来为宋格格上药,那她毫发无损站在一旁自然显得她更骄纵些,她连忙上前:“跑回去太远,莺儿,快去,拿药箱来。”
宋格格接道:“原来姐姐亦知咱俩院落离得不近,那妹妹好心过来看您,怎地就得了这疤……”
周伊暗叹宋格格这一句“好词”,手上的血就渗出了那么点,一抹就不见的事在她们口中马上都留出疤了,眼见四爷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也不能放任这些姑娘继续“莲言莲语”下去:“四爷,您看这……”您的姑娘您处理,我就是一看戏的。
四爷见她们越来越热闹,心头本来不喜,侧脸看了福晋一眼,发现她的神情和看方才的皮猴九爷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四爷:……
感情这些都是来给您添趣的吗?
周伊倒也不是这么想,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有女人在的地方就难免得斗,她们爱斗,有戏,她正好爱看,若是她们能和睦相处,她也有另外可以看的内容,都行,她不挑。
夫妻俩要是真就这方面交流起来,那可能得大眼瞪小眼半天。
幸好他们只是简单交流了个眼神,四爷仍是老法子,各打板子,从前他偏袒李氏几分,如今就打算各打五十大板:“乞巧节,你们倒是让爷瞧见了不同寻常的巧。说吧,这次想要怎样的罚?”
李格格再次开口:“妹妹伤成这样,姐姐于心不忍,愿意每日为妹妹奉药,助她在院中好好休养,望她早日康复。”
这是想借机出来,还想把宋格格一同关在院中?
“宋格格你觉得呢?”
宋格格下意识身子一抖:“劳烦四爷记挂,今日到底是我思虑不周,闹出如此一出,不敢真的辛苦李姐姐。姐姐为福晋抄经祈福是大事,岂能因为我这点小伤耽误。”
“你们倒真是大度,互相体谅。李氏扣除半年月银,宋氏扣除一月月银,伤药会让人给你送。没有福晋之令,皆不得外出。”四爷说完,牵着福晋离去,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周伊倒是回头,看见三个妾室脸上都不太满意的神情。
怎地,都觉得对方罚得轻了?
四爷自然知道这处罚无关痛痒,和他原先想的重罚背道而驰,但他好奇了,好奇于自家福晋的态度,就当放两个引子在那,但人不能放出来影响嫡长子。
这一好奇,周伊晚上简单清洗之后,身着素色单衣回到屋子,一眼看见同样清洗完毕,在她的贵妃榻上坐得笔直拿着书看的四爷。
“爷?”周伊一愣,出声。
声音是带着困腔的软糯,四爷翻书的动作一顿,指节分明,均匀修长的手往身边的位置轻轻一拍:“过来。”
哦豁,郎君在这的第一次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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