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若我谋窃花石纲,何必多此一举唤我师弟帮忙寻找呢?今日本该是我来献舞,姑娘李代桃僵,在此处构陷别人,也不心虚吗?”
应白茶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窃窃私语的矛头又转向了叶星冉。
慕容青云按耐不住,从桌上抄起长剑,挥剑指向叶星冉:“来人,先将祸乱大人宴席的妖女拿下!”
“慢着。”
叶星冉回头,沈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宴席大厅的角落,身边凝月和另一名女子被五花大绑,凝月眼神露出狠绝恨意。
糟糕,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叶星冉的眼前一片片的发晕,连忙摸到柱子后面,将自己整个人藏匿起来。化形时间要被打断了,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下突然消失,恐怕她真会被当成妖物当场处决。
不过好在,此时宴席之上没人注意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观和门口被绑住的两个女子身上。
“师姐玩得一手好手段,窃取钥匙的时候未经你手,现在派人去取花石纲,你照样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知你手下的人会怎么想。”
沈观好整以暇地一点点抚摸着鱼缸壁上的花纹,对应白茶的反应了然于心。
“镖师都是团队活动,拿走钥匙后并没有转移的机会,你猜,钥匙是怎么到了这两个人的手里的呢?”
应白茶苍白如雪的脸上渐渐泛出一抹病态的红色。
慕容青云拿着剑的手慢慢放下,定定地看着应白茶。
“我走时将鱼缸留在了主仓,镖师先是将钥匙扔在了鱼缸中,又由师姐假意借口将鱼缸送回我处,顺便取走了钥匙,侍郎大人,我说得对吗?”沈观微微一笑。
“对,那天是应姑娘说要将鱼缸还给小兄弟。”黄侍郎一拍脑袋,回想起了一切,“转移钥匙只有这一种办法,偷梁换柱,随机应变,好高明的手段。”
沈观怎么知道应白茶的手段的,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叶星冉眼前一阵阵地发晕,不行,要撑住,还没看到应白茶认罪呢。
“你没有证据。”应白茶微微低头,攥起的手指狠狠掐着手心。
“不,我有。”
沈观从怀中拿出刚刚缴获的两枚钥匙,悠然地向前走了两步,青衣下摆微微晃起。
“师姐千算万算,怕是算不到因为此次是海运,花石纲的钥匙上涂有一层枫香脂吧,遇水则融,遇山茱萸变色。”
“巧的是刚好我这鱼缸从昨日到今日还没来得及换水,师姐猜猜,加入一味山茱萸,鱼缸中的水会不会变色?”
加什么山茱萸,会不会把水中原来的小锦鲤给毒死啊。叶星冉看着鱼缸里无知无觉游动着的普通小锦鲤,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万一她等下头一晕直接回去,岂不是要在变色的水里待上许久。
黄侍郎定定地看了沈观一眼,又低下头默然不语。
应白茶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紧紧握着的手颓然松开。
【完成支线任务[花岗石的失踪][2/3],积分+6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标志着这一阶段终于告一段落,叶星冉松了口气。
哪怕是最后的笑容,也是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让人怜惜不矣,应白茶人如其名,从脸色到指尖,无一处有血色。
“师弟,我错算的唯一一步,就是把你牵扯其中。”
应白茶笑了笑:“青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从房梁间一道细线划过,应白茶的脖子当即出现一根红线,霎时间血流如注。
事情发生得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凝月挣脱缚住嘴的布条,凄厉地大喊一声。
叶星冉已经快半晕过去,眼前闪过一道道雪花片,这一幕好熟悉。
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原书中花石纲那一章节的最后,便是如此——‘慕容青云因花石纲失窃而误会沈观,又因为沈观对应白茶的态度而心生怒意,气急攻心,从旁刺出一剑’——
书中的内容和眼前的场景重合起来,叶星冉顶着最后一丝意识,从柱子后面冲了出去。
她冲得甚至比慕容青云的剑更快,剑还未递到沈观面前一半,已被她的肩膀拦住。
痛,痛得四肢百骸都在叫嚣。
慕容青云惊骇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又放大,让她觉得反胃。
当啷,是剑掉落在地的声音。
【完成支线任务[花岗石的失踪][3/3],积分+40】
肩膀被剑刺了个对穿的一瞬间,系统终于发出了最后的积分。
可实在是太痛了。
叶星冉从没受过如此的痛苦,但仅存的一丝意识告诉她,哪怕到了极限,也绝不能在宴席大厅上突然消失。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哪怕喷涌而出的血液浸满了衣服,也要拼死跑出厅外。
倒下的前一秒,她看到沈观匆忙追出来,她连忙闪到柱子后面。
厅内响起慕容青云痛苦的怒吼,夹杂着一丝哭腔。
眼前一晕,已是在鱼缸之内。
尾巴沉重得摆不起来,叶星冉只能无力地趴在缸底。
沈观没有去管厅内的乱麻一团,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外廊四处寻觅。
叶星冉虽痛得意识渐渐模糊,但心里密密麻麻地仍感到止不住的酸涩。
她熟读原书,知道沈观谦谦如玉的君子皮囊底下,是多么的狂妄自大骄傲自满,但这个原书里除了开了无数个挂的男主以外无人能奈何的大反派,竟然在她消失的柱子后面仿若丢了神一般傻站着。
正是太傻了,比替沈观硬生生扛了一剑的她还要傻。
叶星冉的意识痛得渐渐抽离,甚至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能看到沈观的嘴一张一合。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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