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所有的护卫都被缘一打晕了过去,季砚笙发现与开始甚至不愿意拿起刀来伤害他人的原著继国缘一不同,缘一下手极其果断,虽然依旧是不愿意给他人施加伤痛的性格,但他却是为了保护季砚笙自小就拿起了刀。
于是缘一练就了一手一击必杀制敌的本事,看穿对手的弱点对于缘一而言就像是呼吸轻而易举,而他要做的就是减轻对手在战斗中受到的伤害次数,一击拿下。
输?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神之子怎么可能输。
上面那句话是季砚笙的心声,她看着倒了一地的护卫,在看看自己被精心护理着保持柔软白嫩的手,无法避免的嫉妒着缘一,她心想自己倘若是个男孩该有多好,继国家根本不会让一位存在意义就是为了联姻而培养成完美妻子的姬君去碰会让她双手变得粗糙的冷兵器。
“姐姐,我背你吧,晚上会很冷趴在我身上应该会更暖和。”缘一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姐姐有些阴郁的心情,在她的面前蹲下来侧过头,沉静的赭红色眼眸中满满都是关切,他看她的眼神永远都是那样的专注而认真,像是在观察人类面部表情来行动的犬类,那样的忠实而无害。
季砚笙回过神,她已经在缘一的注视下趴在了他背上,即便是隔着衣物,属于继国缘一的体温还是传递了过来。
——冬日的暖阳,温暖却不灼人,那样自然而理所当然的驱散人身心上的寒冷。融化寒冷的雪,使其化作潺潺的通透流水,这就是继国缘一。
他的温度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深入人心,小时候被他握着手的时候差点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对于自己之前嫉妒的念头感到分外羞愧的季砚笙默默把脸埋进继国缘一肩上,他的头发很多且卷曲蓬松,就像是绵羊的毛发一样,他的性格也如发质所表现的那样软绵无害,只要不踏及继国缘一的底线,他无疑就是最好说话的。
继国缘一收拾好的包裹由季砚笙背在肩上,他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只是佩戴着季砚笙幼时赠予他的木刀,这把刀对于已是少年的他过于小巧,但上面有着季砚笙给他刻下的名字,尤其珍贵,包裹里是继国夫人的几件遗物和他给季砚笙买的那几套衣服,以及一些干粮。
继国家的东西,姐弟俩没拿走一件。
对于继国家主,他们已经不欠任何东西了,生育之恩已经在这些年还完了,至于他们离开后继国家的损失,两人根本不放在心上,缘一是性子单纯根本想不到那回事,季砚笙是满不在乎。
缘一走得很稳,小心翼翼不让背上的少女感受到颠簸,她入睡后平稳的呼吸对于缘一无疑就是最好的嘉奖了,会在他背上睡着就说明姐姐对他很放心信赖。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只要是离继国家越来越远就足够了,缘一不知疲倦的连夜翻过了山,直到天开始蒙蒙亮起,他感觉到背后少女醒来的动静。
“我睡着了……?”季砚笙的生物钟很准,这个点已经是她日常醒来的时间了,以前上班的时候她都没醒这么早过。
“姐姐大人,早上好。”缘一软声道,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充盈着比那阳光下粼粼的波光还要刺眼的光芒,那是自由无拘束的光辉。
说来很难以置信,这的确是他们第一次相伴在一起看日出,温暖的日轮从地平线的一段升起,将自己耀眼的光辉洒向大地与深沉的天空,明亮的橙红色与还未褪去的墨蓝色交织在一起,将那云渲染成最梦幻的画卷,与日轮遥遥相对的静谧之月还未淡去,柔和的光辉依旧映照着祂那一半沉静的天空。
失神的看了一会儿这以天空为画布以日月为调色盘涂抹创作的大自然杰作,季砚笙低头看向缘一,放松下来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早上好,缘一。”
缘一眨巴眨巴眼,“姐姐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已经不是在那里了,所以没必要早起了。”
“真是理直气壮的说这出这种话啊,缘一。”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季砚笙失笑,“但已经习惯了的作息想要改也是需要时间的,放我下来吧,缘一,辛苦了。”
缘一没有动,抿着唇侧头看着季砚笙。
“你这是在耍赖皮吗?剑士大人?”季砚笙见他不肯放人下地,有些哭笑不得,虽然缘一喜欢和作为长姐的她亲近说明他们关系好让季砚笙很开心,但有时候她无法理解这个人偶尔的任性,因为那并不是为了他自身得益损失而表现出来的任性。
“不是的……任性。”缘一转回头,在长而卷的头发半遮半掩下的耳根子因主人的过分坦诚而发红发烫,“是撒娇……姐姐大人。”
季砚笙:“……”
缘一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也说得太放纵自己了,语气变得有些别扭和难为情:“不、不可以吗?”
行行行,让你背让你背,季砚笙自暴自弃的趴在缘一背上,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她肯定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弟弟太可爱了也是一件令人烦恼而甜蜜的事情,这样正经认真的撒娇谁遭得住。
“累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缘一。”
“嗯!”
缘一恢复了精神,在他的心目中姐姐就是应当被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对待的姬君,温柔高洁且博学多识,他们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能够落脚的地方,走多了姐姐的脚一定会磨伤,而缘一清楚以季砚笙的性格,即便是双脚磨出血泡,她也不会吭一声。
明明小时候那一次摔倒后还会哭,但之后无论肩上的压力有多重也根本不会轻易掉一滴眼泪,她比武士都要坚韧要强,但缘一认为这也正是姐姐更需要照顾的原因,有些人哪怕一声不吭,仅仅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心疼得仿佛心脏都被揪了起来。
缘一清楚自己的能力极限在哪,所以他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竭尽全力的帮助他的姐姐,假设有一天他能力不足了,那么就突破极限变得更强。
不过缘一的理想并没有常人所想的那样伟大,在他的认知里甚至可以说是自私的。
他只想要和姐姐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家,然后过着普通人应该有的平凡稳定的生活,油盐柴米、家长里短,是那些心怀大抱负的伟人甚至都不会看在眼里的平民百姓的生活,但这对于缘一而言……这样就足够幸福了。
有家,有亲人,有目标……以及能够达成目标的能力与决心。
“姐姐大人之后想要做什么?缘一想要和姐姐大人有一个新家,能够再有一块田用于耕种就更好了,缘一能打猎所以维持基本的生计应当是不成问题。”少年将自己心中的计划一一与背上气质温柔沉静的少女说着。
“养些花花草草在家附近吧,例如紫藤花。”少女满脸认真的提议道,“种一圈。”
“好。”少年毫不犹豫的应答下来,“种一圈紫藤花。”
“还有,缘一。”
“?”
“叫姐姐就可以了……不用加尊称。”季砚笙轻声道。
缘一摇了摇头没有答应,似乎这一声“姐姐大人”在他心目中有着特殊的意义。
季砚笙报复性的揉乱了缘一的马尾,缘一一副任由摆弄的样子还是让季砚笙生不出任何脾气来,这头发弄乱打劫了还得她来一点点梳顺,她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
在太阳高悬之前,缘一还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落脚的地点。
这是一处残破的神社,鸟居只剩下了一根完全褪去了色彩的腐朽柱子歪斜着,沉淀着时间的厚重感的神社仿佛是被历史所遗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没有增添一丝鲜活,像是在沉默的叙述着一段过去的故事。
“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缘一蹲下来确定季砚笙的脚在地上站稳后才松开手把人放下来,从未有人察觉到这位在他人面前鲜少流露出情绪的天才剑士的双眼永远都如幼时那般澄澈纯净,丝毫不被尘世所干扰,“等太阳没那么大了再下山。”
“辛苦了,缘一。”季砚笙发现这座神社虽然陈旧不堪,但是内部确实意外的干净,就像是依旧有人在这里生活,她还发现了一些野果和团子,以及一些看起来格外圆润的小石子或是杂七杂八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东西,但却都被主人精心收了起来。
是……贡品吗?
不知道为什么,季砚笙联想到着这一点,既然这座神社仍旧有着它的主人,那么作为寻求落脚点的访客,他们的礼数不能落下,作为长姐,她理应给缘一做出表率,当个好榜样,战斗力方面她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游戏里的主角已经是开了挂级别的天才,但仍旧及不上缘一万分之一的成长。
继国家的基因也不知道是怎么遗传的,应该是继国夫人基因好的缘故,毕竟那是一位即便在病痛的折磨下也依旧心怀温柔与包容的宛如春风般美好的夫人。
一旁树林中传来像是低语般窸窸窣窣的声响,缘一看向声源,一切躲藏行为都在通透世界中无所遁藏,缘一不是第一次看见妖怪了,人妖共存且混乱至极的战乱时代,能够斩杀妖怪的能人少之又少,缘一这种往往能够一刀解决大部分妖怪的强人更是稀缺人才,因此他常被继国家‘借’出去除妖。
勉勉强强算得上是除妖师?
缘一并不想决定一个生命的死活,只要对方没有坏心不对季砚笙动手,他根本不会动刀,在缘一根本不加掩饰的注视下,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小妖怪胆怯的退去了,远远的,缘一听到了其他的动静,那更像是斗争所发出的声响。
他得去确认一下情况才行。
因为距离不远,缘一认为自己可以很快回来,因此也没有告诉走进神社的季砚笙自己的离开,顺着声源寻去,看着一大一小两只像是父子一样的妖怪之间的对峙,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别人妖怪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可能掺和,缘一选择默默离开。
总是不会影响到姐姐就行。
“哦!这张脸!你是那个小丫头口中的缘一了吧!”银发金眸、身着华服铠甲、肩上还披着一条长长的像是皮草一样的长尾的大妖怪转过头看向准备离开的缘一,看见缘一那张脸和他腰间的木刀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人类长得果然好快啊,这才过去多久。”
“您认识姐姐大人?”缘一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有关姐姐的话题永远都是缘一的软肋。
“啊,那丫头见过的都很难忘啊,我也是正巧路过所以想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忘没忘了我。”大妖指了指缘一的木刀,“这就是我帮忙找人给她做出来的。”
“多谢。”即便是面对气势强大的大妖也面不改色的缘一真挚的感谢道,沉稳却又如同太阳般难以忽视的气场使得他即便身为人类也不会落于下风。
“哈哈哈哈,你们这对姐弟果然有意思!对了!这是我儿子,杀生丸。”大妖一把揽过自己一脸不爽和别扭的儿子,两张相似却又感觉截然不同的俊脸一贴近就更能感受到这两个妖怪是亲生父子的事实,“认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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