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幼微微低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是那套。”
吴萌第一反应是有些意外,但她马上就笑了:“那个设计做得不错。严老师跟我唯一吐糟的是,你让他少了一次花钱的乐趣。原先的预算生生被你省下了三分之一。”
左幼:“严老师跟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虽然知道老师是在开玩笑,但也在反思,是不是有违客户的需求?”
左幼说这话带着请教的意思,吴萌摆摆手:“没有,严老师对你的用材与设计很满意,他还用省下的钱添置了一个他纠结很久舍不得买的爱物。”
左幼笑了:“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左幼不好打扰她太久,欠下身子:“吴老师您忙,下个月杭市的展览,希望还能向您请教。”
吴萌:“我会在那呆两天,你不是有我联络方式吗,来了可以找我。”
左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闪烁着光芒看着吴萌:“好的,吴老师,我记住了。”
离开展厅,左幼略觉疲惫,她从来没有如此钻营地跟别人攀关系。但为了离开林端,她必须这样做。想到这一点,左幼的疲惫感消失了,又想到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吴萌老师接受了她的主动示好,左幼浑身充满干劲儿。
这天,左幼给林端发了消息,告诉他要晚回去会儿。她故意晚归的,缘于上次林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KTV门口一事,她需要试探一次。
左幼一直在展馆周边闲逛,这周围就是商业街,随便找了个饭馆吃了晚饭,左幼才慢悠悠地回到品泊园。
她进屋后,发现林端已经在家了。林端见她回来什么都没问,只在晚些时候,像是闲聊一样来了一句:“晚上去哪玩了?”
左幼:“去看了展,然后想逛街了,就逛了一会儿,逛饿了就在外面吃了。”
林端:“一个人逛的?最近怎么不见你找莫启珊?”
左幼听到他提莫启珊,心里一紧,她最近确实是有意疏远莫启珊的,怕自己第二次逃跑的时候牵连她。虽然这次是要瞒着莫启珊的,并不怕林端查到她头上,但左幼还是保险起见,最近拒绝了好几次莫启珊的邀约,做到能避则避,尽量把不想牵连的人摘出去。
目的无非是她逃走后,莫启珊能少受些林端的迁怒。
“她忙我也忙,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左幼解释道。
林端:“天气现在不冷不热,你该多出去走走,交一些靠得住的朋友。”
左幼像是被谈到了一个很感兴趣的话题一样,语气轻松地说:“我最近结识了一位老师,是设计界的前辈,我很喜欢她的作品,今天就是去看她的展览了。”
林端见她难得有谈话的兴趣,顺着左幼的话问:“哪个设计师?”
左幼:“吴萌,一位女设计师。”
林端:“听说过,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发展吗?”
左幼惊讶于林端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她面上不显,接话道:“是啊,就是这位老师,回国来参加X大的校友会的吧。”
“宋一馨带你参加的那个?她倒是待你不错。”
左幼立刻说道:“是啊,最近接触下来,发现宋总人还不错。”
林端没说话,看了她一眼:“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左幼笑笑:“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心里话。不做竞争对手,没有利益冲突,宋一馨就没那么可憎了。”
不是竞争对手?没有利益冲突?林端其实也清楚,以前左幼之所以把宋一馨当成假想敌,除了她们手下的公司存在竞争关系,左幼还吃着宋一馨的醋。
虽然林端觉得这醋吃得毫无道理,也从未放在心上,但现在看到左幼对宋一馨毫无芥蒂的样子,林端竟生出失望的情绪。
他把这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情绪压了下去,淡淡道:“少个讨厌的人是好事。”
林端现在给她的自由比以前大多了,根据她今天一天的观察,身边确实也没有人盯梢她。自打她利用了一次辛煜文后,左幼就见不到他在自己身边晃悠了。
在她去到宋一馨的公司后,慢慢地,其他人也不见了。这是她跟林端的默契,她主动去了林端以为的她介意的宋一馨的公司,参与了林端以为的令他二人决裂的天府豪庭这个项目,算是拿出了和好的最大诚意。投挑报李,林端也给了她一定的个人空间,不再监视她。
左幼在这番试探后,放心了下来。只要林端保持现在给她的自由度,她就有可操作空间。下月杭市的那个展,又是一个对自由度的试探,看看林端是否允许她出市。
离展览还有一周的时候,左幼找了个机会跟林端提了这件事。
林端听后:“要去杭市?跟谁去?去多久?”
左幼一条条回答:“自己去,去三天,这个展览就展三天。上次跟你说的吴萌老师也会过去,她听说我想去看这个展,特意让我过去后给她打电话。要是能同吴老师吃顿饭那可太好了。”
林端听后没有马上开口,雀跃从左幼脸上退去,她小心地问:“不可以去杭市吗?不相信我?怕我重蹈覆辙?”
林端还是没开口,左幼接着说:“知道了。可我非常想去,不行的话,你派阿文跟我一起去。有他看着,你总该放心了吧。”
林端闻言皱了皱眉,他思索了下说:“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杭市不是穷乡僻壤,你到了那里不会平白消失不见的。”他双手交叉,看着左幼,表情有些认真:“可以去,也不用阿文跟着,只是,幼幼,我还是要问一句,我可以信你吗?”
左幼也认真了起来:“可以,林端,你可以信我。”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这一次真的真的不要再让我失望了。”林端声音有些冷,语气也是极严肃的。左幼听了,心里一颤,但她还是镇定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晚,床上的林端欠了温柔,左幼久违地感受到了林端恶的一面。本来左幼已经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尽量在这件事上给自己找乐子,褪去女的就是吃亏的刻板印象。
但男女终归有别,体力上与手段上左幼输了林端何止一头。左幼并不是爱拧着劲儿的性子,林端身材好,长得好,忽略立场不同的问题,左幼是真心实意想在这件事上与他实现“共赢”的。
前几次都挺好,如左幼所愿实现了这个“共赢”,但今天,林端是不打算做人了,无论左幼怎么软,怎么求,林端都铁了心的折腾她。
左幼已经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在她精神开始麻木的时候,林端的一声“哼”把她拉了回来,紧接着她就受不住了,有泪液顺着眼角流下。左幼清楚这不全是由情绪主导的眼泪,因为她根本没想哭,这更像是身体、心灵到达极限后的生理反应。
林端去了卫生间,左幼把自己裹得紧紧地,想蜷缩在被子里,却发现这个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有点难。她忍着不适,慢慢地,一点点地蜷了起来,心里这才有了点安全感。
她不知林端在发什么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难不成就因为她要去外市几天,要暂时离开他的视线,他就疯成这样。
林端太危险了,左幼受不了他这样,她怕他。蜷缩在被子里的左幼在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她一定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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