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之所以提出要联姻,自然不是真的要娶苏茶,无非就是想要坑苏文端一笔罢了。
前世,苏文端为此大张旗鼓地打算认苏茶回去,结果被她逃走了,自己反倒被坑得差点破产,最后只能委屈巴巴地入赘朱家当上门女婿。
这次苏茶也懒得管,不过苏家的东西,她固然是不想要的,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萧昶。
她向项弛珩问起东城那块地的状况,“听说萧昶对它也很感兴趣”
项弛珩点头,转而问她,“你怎么知道”
“苏文端说的”
“他哪里会跟我说起这事。”苏茶轻笑道,“我就是前几天,偶然遇见了萧昶一次,见他态度有些奇怪,后来去打听了一下。”
项弛珩拧眉,冷峻的面容浮现出几分不悦,“他冒犯你了”
“也不是”
“你不用为他隐瞒,”项弛珩淡淡道,“拿下萧家后,萧昶一战成名,这些年没少闹腾。”
苏茶好奇地抬眸看去,“他招惹你了”
项弛珩轻笑道,“他不敢。”
苏茶眉眼弯弯,“人的胆子,都是越长越大的嘛。”
项弛珩垂下眼帘,深眸中冰冷的碎冰渐渐被融化开来,落在她的脸上,气息又柔和了几分,“你想怎么做”
“萧昶跟苏文端说,要跟我们家联姻呢。”
她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跟苏文端的不和。
顷刻间,春风细雨就变成了暴风雪,项弛珩眉宇间划过一抹厉色,沉声道,“他是冲你来的”
苏茶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说起来,苏家在你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但萧家因为内战,头几年大受重创,萧昶上位后才慢慢缓过劲来,对他来说,苏文端应该还能算一个不错的战利品”
项弛珩宽大有力的手掌缓缓在她发丝间拂过,“你想让他们两败俱伤”
“原先是这么想的,”苏茶微微眯了眯眼,“但我现在,不想那么简单就便宜了萧昶。”
她眸光流转,神采熠熠,倾身凑近他耳边,低语一阵。
项弛珩握住她的手,细腻如玉的肌肤触感极好,纤柔的骨节被全数包裹在掌心中,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折断一般,“这些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
苏茶眉眼弯弯,顾盼间流光溢彩,透着引人心悸的狡黠灵动,“就不能是我自己打探来的”
“男朋友,可不要小看我啊。”
前世,苏家落败,苏文端在萧昶手里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萧昶还故意来她面前炫耀,熟不知苏茶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一点留恋都没有,当场向他表达了自己真诚的谢意。
萧昶气了个仰倒,回去对苏文端下手更狠了。
苏茶不在乎苏文端,却始终惦记着萧昶好几回针对她的事情,早就暗戳戳琢磨着要怎么报复回去,所以私下有意无意地开始收集他的把柄,只是始终没有机会,又顾念着戴绮对他余情未了,直到她死了,手上的那点东西还没抛出去。
现在,这顶好的时机不就来了
萧昶坚信苏茶就是他的专属扫把星,但凡是她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
这不,他刚跟苏文端提起要联姻的事,他那儿还没消息呢,自己这突然就遇上了一桩桩的麻烦事。
他要是看不出这是有人在故意找茬就算瞎了眼了。
薛洋暗戳戳地来问,“萧哥你最近是得罪谁了啊”
萧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薛洋讪讪笑道,“咱们的好几场投标都被狙了,你说,是不是公司里出内鬼了”
萧昶也怀疑过,可关键萧氏经过大清洗后,能继续留下的,基本上都是能信任的人,他一个个排除下来,背景也查了,监控也安了,半个月过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看不是内鬼,是出鬼了。”萧昶冷哼一声,“这事跟苏家脱不开关系。”
薛洋一头雾水“苏家苏文端他还有本事买通你的人啊”
萧昶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原本风平浪静,就在他决意要对苏家下手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冒出来了。
不过比起苏文端,他更怀疑苏茶就是了。
只然而这个猜测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苏茶刚刚回国,在国内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有实力直接对上萧昶,除非,她身后还有什么高人相助
萧昶冷着脸,也懒得多猜,“总之,按照原计划,尽快把苏文端那边的网都收了。”
反正,就算是苏茶,只要苏文端那边完蛋了,她迟早都会露出马脚。
萧昶下定了决心,没人能劝他收手。
况且,事到如今,就算是收手也来不及了。
苏文端当天下午,在联系项弛珩未果后,一狠心,就打电话过来,答应了萧昶联姻的提议。
当然了,这年头,也没有婚约协定这么一说,在正式的订婚仪式前,两家商业上的合作就是最好的诚意。
萧昶抛出来一个合同,有关明年东城的开发案。
光是看合同,其中大部分利益都是苏文端占了的。
饶是他再怎么老奸巨猾,也被这突然掉在眼前的黄金馅饼看花了眼,在让法务部看过确认合同有效后,就忙不迭地签了字,再抬头,已经笑眯眯地开始称呼女婿了。
萧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甩开他的手,起身走人。
“萧哥,”薛洋在他身后小声说,“你耳朵好像有点红”
萧昶“滚”
直到三个月后,苏文端看着公司账上大笔大笔的支出,财务经理为难的表示,要是再不回笼资金,恐怕下个季度要还给银行的贷款利息都付不出来了,才把他从对未来美好的期望里拉回现实。
“怎么会这样”苏文端再也端不住平常儒雅温和的体面模样,五官狰狞,双目怒瞪,厉声把办公室的人都赶了出去,仰后跌倒在椅子上,半晌,慌里慌张地打电话给银行。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公司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传了出去,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往日亲切友好的银行行长骤然变得客气疏远起来,公事公办地表示,碍于银行的规定,不可能再给他拨贷款了,甚至鉴于他公司本身存在的风险性,可能要提前收回之前欠的款项。
苏文端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大多都是这样的说辞,要不然还有直接挂断的,之前还称兄道弟的,转眼间就成了清清白白的工作关系了。
就这么熬了几天,苏文端终于忍不住给苏茶打电话了,将自己的难处一一道来,“小茶,你去跟萧少说一声,让他帮帮爸爸”
他恳求道。
放在从前,苏文端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低声下气求自己女儿的时候。
但即使心中再屈辱艰难,一想到越来越大的资金缺口,他也只能强忍愤怒羞辱,努力让语气更加诚恳真挚。
听筒那头沉默了半晌,突兀地响起了一声轻笑,“我说,爸爸,你不会还不知道,东城的那个合同,是萧昶故意给你下的套吧你一大笔一大笔的资金往里填,万一他临了把成功的果实给你断了呢”
“不可能”苏文端下意识地厉声反驳,“萧氏也往里投了不少资金,况且他不是你未婚夫么”
“萧氏说投他就投了你看过账单么实地考察过资金流向么”苏茶慢悠悠地说,“再说未婚夫这回事谁知道了再说了,就算是结婚,换做萧家没落的时候,你能忍住不生出想要吞并他们的念头么”
忍不住。
苏文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一时陷入了极度的茫然和绝望中,忽然,项家的希望又忍不住窜进了他心里,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就听苏茶慢条斯理地说,
“对了,说起来,我成年后就已经从你这边的户口上牵走了吧回头呢,我会给你打一笔钱,就当是这些年,给您户口本上的租金了。”
“现在,我不需要监护人,爸爸你就像之前十年那样,当我不存在就好。”
说完,她果断挂了电话。
苏文端气急了,怒气冲冲地再打过去,“苏茶你以为你没了我,以后还能在这个圈子立足”
苏茶笑道,“是么那就请你好好看着吧。”
这次挂完电话,苏文端发现自己的手机号短信都被拉黑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攥着手机,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想去联系苏与辰,不过他这会儿在国外,听他说完后,十分气愤他一意孤行给苏茶定下了婚事,冷声道,“您的所谓产业我一开始就没想要,那么它是好是坏自然跟我没关系。”
“不过,要是爸你真的破产了,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的标准完成对您的赡养义务。”
苏文端:“”他都是生了一群什么白眼狼
早知道这些年就不应该让外面的女人统统避孕,以至于大号废了,连个备选都没有。
他颓然地低下头,好一阵后,重新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把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名字朱宝珠。
朱家三代唯一的女儿,的确人如其名,是朱家上下当宝贝宠的掌上明珠。
算起来,这位的年纪比苏文端还要大上一岁,早年结过一次婚,生下一双儿女,之后丈夫意外去世,她收拾收拾东西,连孩子都没要就搬回了娘家,从此展开了风花雪月的新生活。
苏文端年轻时候,论长相、论气质,都是顶顶能唬人的那种,在认识张萍前,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他就看中了朱宝珠的出身和背景,朱家大小姐那会儿在家人呵护下,天真烂漫,比张萍有过之无不及,毫无顾忌地一头栽了进去。
不过她傻,朱家的人不傻,自然不会让宝贝女儿跟个普通人家的男生在一起,苏文端家里不穷,但跟朱家相比,简直是蚂蚁跟大象的差别。
他们没明着反对两人,只是送朱宝珠出国游玩了一段时间,时不时让她“恰巧”跟门当户对、英俊优秀的男生相遇,不多会儿,就让她暂时忘却了在国内苦苦等候、相隔12小时时差的苏文端了。
等她再想起来,已经晚了,那时候别说订婚,两家婚礼都在筹备中了。
朱大小姐只能委委屈屈地告别了初恋的情郎,然后跟丈夫过起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苏文端是在她丈夫死后才重新遇上她的,他这些年注重保养,比年轻时更添一份成熟儒雅,朱小姐理所当然地再次心动了。
于是苏文端才马不停蹄地要跟张萍离婚,一拍两散,重新追求所谓的初恋白月光。
当然了,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朱小姐除了他之外,身边还有许许多多情难自禁的“好朋友”。
能顺利将两人的关系维系到如今,不得不说,苏文端自身的实力手段以及他脑门上的“初恋”光环,都是必不可少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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