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陆子霄提出要去山下看看,让易苇老实待在小塔里,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出去。
易苇这个难缠的,哪能同意,她不认为山下有劳什子异动,不过是因为陆子霄还没对她脱敏,想方设法躲着她的借口罢辽,但老是让小黑团哑着嗓子叫唤也不是办法。
两人的目光胶在小黑团上,无声对抗。
就在这时,易苇灵机一动,将小黑团抱了起来,谁知刚刚抱住,小黑团便“嗖”一下从她手臂里滑脱而出,像只耗子似的逃到塔外去了。
陆子霄看了她一眼,没啥情绪。
易苇委屈脸,对着指头解释,“人家猜它是吃了人家喂的糖丸噎住了才变得躁动的,想帮它把糖丸抠出来……”
一副知道自己犯了错的三岁小孩模样。
叹了口气,陆子霄不再搭理她,转身跑出塔内。
易苇立马换下戏精脸,狗腿般火速跟了上去,一出去就看到陆子霄正停在门外一动不动。
几步之遥的小石块上,小黑团的金眼珠满满警惕,似是见易苇跟了过来,它再次朝黑黢黢的山下跑去。
陆子霄继续追。
小黑团一路跑。
陆子霄一路追。
而紧随其后的易苇早已体力不支,脸色煞白,独自咬着牙死撑,几乎是一步一扶树。
直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连呼救的气儿都没有,倒在了树根下。
也就小黑团有良心,竟还留意着她,见她不走了,跑过来围着她乱转乱叫,却无计可施。
还得警惕着陆子霄的靠近,不愿让他抓回去蹲窝。
都这样了,陆子霄自然瞧出了端倪,这只巡山兽十分亲近易苇,像是在引导她去什么地方。
而易苇能撑这么久不倒下,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易苇很恶,但确实是个废人没错。
他当然不知道,易苇是把从他身上得来的体力全耗完了,才勉强支撑如此之久。
等易苇迷迷糊糊转醒过来,眼前的一抹黑慢慢散去,入目便是一截白得发光的脖颈,喉结不太突出,颈侧动脉热热的鼓鼓的,这才是野蛮生长的少年人应有的样子,不像她……
易苇得意一笑,不像她,有勇有谋,才貌双全,既可以随时使用被动超脱□□束缚技能,又可以主动拿男主当血包续命,哼哼,试问何人能做到?
她动了动胳膊,手指颤颤巍巍地摸向陆子霄的下巴,活像个九十岁老奶奶在调戏青葱小少年。
语气快活,“小侄子,你把我弄活了呀?”
陆子霄早早察觉到她醒了,忽略下巴上的那一点痒,他眼神一动,启唇答道,“你没死过。”
趴他背上的易苇则忍不住一声喟叹,舒坦得好比饥渴的吸血鬼吸食鲜血,捏住他皮肉的指尖下意识地用了点力想陷进去,以至于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爽啊爽~”她手脚没什么劲,但捡回一条命,心情很美丽。
翘起嘴角,笑呵呵地捏了捏陆子霄紧绷着的下巴,“小小年纪不学好,开心一点也不会,姑姑决定了,要给你唱首儿歌治治面瘫。”
“今晚星星闪亮亮~爽啊爽啊爽~天上月亮明晃晃~爽啊爽啊爽~”
仗着半夜三更的山林鸦雀无声,体力有所恢复,她唱得越发来劲,不成曲调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腰。
陆子霄,“……”
魔音绕耳,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纵容她了,正考虑要不要扔她下来,由她自生自灭之时,一群音鸟循声而来,率先一步替他解决了问题。
只听一阵翅膀的扑腾声靠近,耳畔魔性的“歌声”顿时停止,易苇发出惊叫,然后再不敢发声。
他感觉到她把脸深深埋进他肩颈,怂怂地控诉,“它……它们啄我!”
心硬了又软,软了又软,笑了笑,他抬手拍拍她脑袋,“别在外面唱了,山里的动物也要睡觉。”
一个柔弱爱撒娇的小女孩而已,他跟她计较什么。
身上的人小小地动了一下,接着肩膀传来剧痛,柔弱的小女孩柔弱地在他耳边说,“你拍痛人家了哦……”
罪魁祸首还在他面前秀了一番自己的作案工具——五根细白的手指上长长的指甲。
并用另一只手指甲,挑衅地刮了刮他的下巴。
作死程度已经不能用手贱来形容了。可她就是止不住作死的步伐。
果然,悲剧了。
陆子霄受不了了,他松开了挂着易苇双腿的胳膊!在易苇接连不断的认错声中直起了身子!他恶狠狠捏了捏她的右脸蛋!
易苇自作自受,只能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声泪俱下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该给点阳光就灿烂,更不该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我是大坏人,不,你帮我救我背我,我还折腾你,我他妈压根不是人,子霄,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陆子霄对她的检讨充耳不闻,淡定地走着。
而单方面挂在他背后的易苇,在阴森的山林里,诡异得如同在附身的女鬼,若是有人看到,定会吓得晕过去。
就在她泪水打湿(陆子霄的)肩膀,非但没有求得怜悯,反而快要从他身上摔下来的时候,陆子霄停下了脚步。
易苇顾不得哭,好奇地望了黑团子一眼,她暂时没忘记他们仍在追踪黑团子的主线任务中,只不过她对手贱作死更感兴趣。
作为非专业抱大腿人士,专业在危险边缘试探人士,她的目标其实很有自知之明,留一口气吊着命就行,不勉强自己,不奢求别人,也不放弃治疗。
小黑团转头跑回陆子霄脚下,金色大眼睛期待般盯着易苇,易苇从陆子霄背上跳下去,摔了个屁.股墩,将小黑团抱进怀里撸毛,“宝贝,你跑这么远不累么,想把姐姐带去哪呀?”
怀里的小黑球显然不能回答她问题,她起身望了望四周,黑漆漆一片,不远处有几簇矮灌木的影子,和山丘的轮廓,大概是个小山谷?
她转而去问陆子霄,“小侄子,咱们是在什么地方呀?你记着路的吧?我没记,你懂得。”
有一下没一下捋着毛,忽然小灯泡一亮。
“没记着也没事,大不了让这小东西来个老团识途!”嘿嘿嘿,劳资真是聪明。
凝神打量了片刻,陆子霄朝其中一簇灌木丛走去,不计前嫌叫上易苇,“过来。”
想必是发现了什么宝贝,易苇亦步亦趋跟着,等陆子霄拨开重重灌木,看到“宝贝”的一刹那,她的眼睛顿时直了,眸子里的幽幽绿光比小黑团的还亮,恨不得抱着小黑团猛亲几口。
谁说她是炮灰命来着?垃圾系统,就会忽悠人,这杠杠的运气,是炮灰命能遇着的?炮灰命能像她这样一出手得灵花?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她日思夜想的灵花——它出现了!虽然忘记了灵花的具体名字,但书中对它的描述她可老老实实记着呢。
赤花翠叶,叶二花一,长于阴暗,夜里微泛红色萤光。
一模一样!
兴奋地摇了摇陆子霄的手臂,“我在书里见过它!呸呸呸……不是,我听我爹讲过它!”日,差点露馅,以她的学渣水平,怎么可能在书里看到这么稀奇的植物。
陆子霄皱了皱眉,半信半疑。
易苇接着说,“它是种很珍贵很难寻的灵花,能迅速愈合伤口,也能强身健体。”
“你信我!它肯定能让你背后的鞭伤痊愈,你在路上背我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我早就觉出来了,所以想吵吵你,你不知道,我也被那几只破鸟啄了几下子,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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